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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出夢

對于這樣的請求,蘇童恨不得直接就點頭答應(yīng),這不正是他們的目的所在么!可是當(dāng)她看到閆喜梅眼中的困惑和防備時,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變成了沉默不語,打算讓唐敖來作回應(yīng),免得自己搞不清楚狀況會耽誤事。

唐敖也表現(xiàn)的略微有些猶豫,語氣遲疑的說:“可是,我們不認(rèn)識你啊。”

閆喜梅一愣,她估計之前沒想到唐敖會提出這樣的疑問,不過唐敖的這種反應(yīng)雖然讓她有些錯愕,眼睛里的防備卻也減少了幾分,蘇童在旁邊默默的看著閆喜梅的神情變化,心里面也大約的有了判斷。雖然說閆喜梅只是一抹魂魄,但是終究不是什么兇煞厲鬼,所以還保留著人性的部分,而人性總有猜疑的那種心思存在,這種猜疑,往往是先預(yù)先設(shè)定好了一種自己比較擔(dān)心的情形,然后小心翼翼的去觀察,看看事情是不是按照自己擔(dān)心的那種劇本去發(fā)展,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與預(yù)期相符合的部分越多人就會越謹(jǐn)慎防備,就好像是印證了預(yù)感似的。

反過來,假如原本人想到了自己最擔(dān)心的那種情形,結(jié)果事情的發(fā)展或者說對方的反應(yīng)卻與自己的預(yù)估大相徑庭,那么雖然出于意料,卻反而比較讓人放心,因為越是背離自己心里面認(rèn)定的“可疑劇情”,就反而越讓人踏實和信任。

“我也不認(rèn)識你們啊,”閆喜梅猶豫了一下,然后開口說,“我是村里面老閆家的,我爸叫閆紅壽,我媽叫李桂枝。你們呢?你們是誰家的?”

“我們是老張家的,”這回蘇童可知道怎么回答了,她脫口而出了一個聽起來最可信的答案,這種時候如果自己說是閆喜梅的遠(yuǎn)房表姐,這聽起來反而有些假,倒不如借用一下小虎爺爺奶奶的身份,閆喜梅或許會因為有印象,所以覺得更可信一點,“你要不說我還沒看出來,這么一說,你長得跟閆叔叔還挺像的。可是這個時候了你怎么會跑到山上來的呢?你爸媽不知道么?”

閆喜梅雖然覺得蘇童和唐敖有些面生,看起來并不認(rèn)識,可是聽她這么一說,再看看自己眼下的處境,方才還沒有完全消去的疑慮也暫時的被她拋在了一旁,又開口向唐敖和蘇童懇求起來:“那要是這么說起來,咱們也是鄰居了,那你們要是認(rèn)得路,能找得到,就把我?guī)е黄鸹厝グ桑乙膊恢涝趺淳驼也坏椒较蛄耍F(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我再不回去,不知道我爸媽得急成什么樣啊!”

“那好吧,咱們就一起走吧。”唐敖聽她又開口懇求了一遍,才勉為其難死的答應(yīng)了下來,擺了擺手,示意閆喜梅跟著自己和蘇童一起走。

因為是在蘇童的夢里,而周遭的景物也是受了閆喜梅的影響才產(chǎn)生的,所以其實并沒有一個所謂下山的真正方向,于是唐敖和蘇童就佯裝成對下山回村子里的路在哪里胸有成竹的樣子,和閆喜梅并肩走著,蘇童試圖和閆喜梅搭話,但是閆喜梅也不知道是仍舊心存戒備,還是出于別的原因,一直不太開口。

蘇童還有一個疑問,她記得李桂枝曾經(jīng)說過,閆喜梅沒多大的時候就生了一場怪病,之后就昏昏沉沉的只知道睡,卻醒不過來,按照現(xiàn)在的情形來看,其實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怪病,而是閆喜梅出去玩的時候,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岔子,一不小心三魂七魄掉了一大半,所以才會人還算是或者,卻又始終不能清醒過來。

這么說起來,為什么他們找到的閆喜梅魂魄并不是小孩子的模樣呢?她在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失了魂,為什么現(xiàn)在看到的卻還是和家里面的那個肉身一模一樣的成年人樣貌?這一點蘇童百思不得其解,只不過在眼下的這種情況下,自然是不適合拿出來詢問唐敖的,只能暫時把疑問藏在心里。

三個人走了一段,眼見著前面遠(yuǎn)遠(yuǎn)的似乎起了白霧,閆喜梅的腳步頓時就放慢下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緊張萬分,蘇童注意到了她的變化,趕忙問她怎么了,閆喜梅只是搖頭,不說話,停下腳步來不敢往前走。

“你這是怎么了?不是著急回家么?怎么不走了?”蘇童問。

閆喜梅的表情看起來有點絕望,她的兩只眼睛就死死的盯著前頭那一團(tuán)淡淡的白霧,搖了搖頭,對蘇童和唐敖說:“咱們回不去了,咱們都回不去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蘇童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冒出這樣的一句話來,因為非常清楚的知道這是在自己的夢境里面,最初她和唐敖更是從一片虛無當(dāng)中走過來的,所以對于前面那淡淡的白霧蘇童根本沒有放在眼里,只是奇怪為什么方才還迫切的想要回家去的閆喜梅,為什么忽然之間就變得有些絕望了。

與此同時,她也注意到唐敖看著遠(yuǎn)處那片白霧的眼神似乎也有些不大對,盡管當(dāng)著閆喜梅的面,唐敖很顯然是在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和反應(yīng)的,但是他微蹙的眉頭,還有已經(jīng)流露出些許銳利眼神的雙眸,對于蘇童這種非常熟悉他的人來說,還是已經(jīng)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想法,那團(tuán)白霧分明是有什么不妥的。

“我就是因為那一片霧,所以才怎么都找不回去家里頭的。”閆喜梅渾身直哆嗦,指著那團(tuán)白霧對蘇童說,“每次我想找路回家,走著走著就總能遇到那一團(tuán)霧,然后只要我走進(jìn)去,不管我之前走了多遠(yuǎn),等我穿過了那一片霧,走出來的時候,我就又回到原來的地方去了,一模一樣的地方!我就好像是被困在了那個地方似的,那團(tuán)霧好像是不想讓我出去一樣!我還以為遇到了你們會不太一樣,我這么久了都沒遇到過別人,我以為你們能打這兒經(jīng)過,就肯定能走回去,結(jié)果現(xiàn)在一看,那一片霧還在,咱們誰也走不出去了,都被困住了!”

說著,她整個人就一副頹廢絕望的模樣,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垂頭喪氣,垮著雙肩,看樣子她之前在這一片霧當(dāng)中也算是吃過不少次的虧了。

蘇童沒想到居然還會有這樣的插曲,怪不得之前兩次自己夢見閆喜梅的時候,她都是慌慌張張的找不到家的模樣,雖然每一次都沒有這一次來的這么真切直接,但是她的驚慌失措,還有那種絕望,蘇童是完全可以感受得到的。

唐敖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沒有繼續(xù)盯著那一團(tuán)白霧,趁著閆喜梅頹然的坐在地上,一副打不起精神來的樣子,他悄悄的繞到閆喜梅的身后,從懷里摸出了一個被剪成了小人形狀的黃紙,口中默默念咒,手中捏訣,在念完咒語的同時,忽然出手,把那小黃紙人貼在了閆喜梅的后腦勺上,閆喜梅整個身子猛地抖了一下,然后居然就化成了一股青煙似的,被那黃紙小人一絲不漏的都吸了進(jìn)去。

唐敖滿意的點點頭,把那黃紙人放進(jìn)懷里,再看看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動作也弄愣了的蘇童,笑著說:“別擔(dān)心,我只是把閆喜梅的魂魄收起來罷了,就和那時候收小虎是一樣的,眼下這個情況,咱們沒有時間跟她的魂魄去解釋那么多,她就好像驚弓之鳥一樣,就算你說了,她也未必會相信,所以沒有必要浪費口舌,最節(jié)省時間的辦法就是趁其不備,我先把她的魂魄收起來,這樣帶回去也比較容易一點,畢竟咱們歸根結(jié)底的目的就只有一個——讓真正的閆喜梅魂魄歸位。”

“那白霧又是怎么回事兒呢?為什么閆喜梅回不去家?她說的對不對?咱們也會被那個白霧困住不回不去了么?”蘇童知道唐敖不會傷害閆喜梅的魂魄,只是沒有想到他會在這樣的一個時機(jī)里面突然出手,所以當(dāng)時被嚇了一跳而已,現(xiàn)在聽唐敖說了一下這么做的理由,自然也就不再有什么疑惑,只是有點擔(dān)心,擔(dān)心她和唐敖兩個人的處境。原本想到自己睡在那個假冒的“閆喜梅”身邊就已經(jīng)算是比較讓人心神不寧的了,結(jié)果沒曾想,在這夢境里面,居然還有一團(tuán)能把人困在原地的詭異白霧,這也算是前有狼后有虎了,情況看起來好像不怎么樂觀。

“那團(tuán)霧,其實不是霧,是有人給閆喜梅設(shè)的結(jié)界,我看得出來,這里面是蘊(yùn)藏著道行的。”唐敖對蘇童說,“這片山實際上的位置,未必離閆紅壽家在的那個村子特別近,至少不會是那個神醫(yī)隱居的那座山頭就是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閆喜梅當(dāng)初可能是跑到這里來玩,結(jié)果一不小心失了魂,肉身回到家里以后,被遺失的魂魄找不回去,就一直迷失在這里了,這么多年也一直沒有能夠找回去。”

“找不回去就是因為這個結(jié)界么?閆喜梅出事的時候才那么小,誰會對那么小的一個小女孩兒做這么惡毒的事情啊?”蘇童聽了之后有點吃驚。

唐敖擺擺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剛才說的是前因,之前閆喜梅的魂魄沒有找到肉身,未必是找不到家,而是渾渾噩噩的沒有想到過真的要找回去。這團(tuán)白霧一樣的結(jié)界,被設(shè)出來的時間并不長,絕對不可能是從閆喜梅剛出事的那個時候就有的,這結(jié)界并沒有那么強(qiáng),我懷疑,這又是那個神醫(yī)的把戲。在他把不知道什么來路的孤魂野鬼硬是安在了閆喜梅的肉身里面之后,雖然他懂得用銀針來定魂,不讓肉身把不屬于自己的魂魄排擠出去,但是還是避免不了因為肉身被占,所以原主的魂魄與肉身之間的感應(yīng)也就跟著增強(qiáng)了,我估計閆喜梅是在家里面的那個‘閆喜梅’醒過來之后,才開始意識到想要找回家里去的。”

“所以那個大師就先找到了閆喜梅的魂魄在哪里,設(shè)了這么個結(jié)界把她給困在這里?”蘇童明白過來之后,只覺得有些詫異,“可是他為什么要那么做呢?他既然都找到了閆喜梅的魂魄,為什么要畫蛇添足的把別的鬼魂弄到閆喜梅的肉身里,干脆直接給閆喜梅魂魄歸位該有多好啊!”

唐敖冷笑了一下:“我估計,他根本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吧。所以一開始他沒有找到閆喜梅的魂魄在哪里,就像沒找到小虎的一樣,所以就隨便拘了個孤魂野鬼來充數(shù),為的是賺黑心錢,外加收了小茹父母的酬勞,急著拿李桂枝當(dāng)成是誘餌,來獲得王玉翠的頭發(fā)和指甲呢,當(dāng)然不會不管李桂枝,更不會真心實意的去幫李桂枝治好閆喜梅的毛病。但是他處理完了那件事以后,閆喜梅的魂魄和肉身之間感應(yīng)增強(qiáng)了,這搞不好也是那個神醫(yī)始料未及的,所以他就用了這么拙劣的一道結(jié)界,困住了閆喜梅自己的魂魄,讓她沒有辦法找回家里面去,這樣就不會讓他露出馬腳,被別人識破他那李鬼假扮李逵的把戲了。”

“那要是這么說起來,這個神醫(yī)到底手段是高明還是不高明呢?”蘇童聽唐敖這么一說,都覺得有些困惑了,要是說不高明,這神醫(yī)居然有辦法讓其他的魂魄活在別人的肉身里面,雖說有點后遺癥,卻的的確確是與肉身共存的。可是如果說高明的話,他又每次都張冠李戴,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沒有一次是真的幫著正主兒魂魄歸位,一個連招魂都做不好的人,居然在邪術(shù)上面有那么高的造詣,這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怪異和矛盾。

唐敖點點頭:“我也正奇怪這個問題呢,我覺得這個神醫(yī)或許并沒有多大的真本事,真正有本事的是藏在他背后的人。你記得吧,李桂枝提到過,這個神醫(yī)原本就只是村子里的一個光棍懶漢而已,后來走了幾年,再回來,搖身一變就成了神醫(yī)了!這中間到底他遇到了什么人,從誰那里得到了邪術(shù),這很值得玩味。”

“那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要破了那個結(jié)界么?你能破么?”蘇童問。

唐敖笑了笑,搖搖頭:“不,咱們不去破那個結(jié)界,破了的話,那個神醫(yī)可能會被驚動。你忘了么,這是在你的夢里面,既然能入夢,就能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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