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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開啟了歪路人生

不久,雨天里,一家大門緊閉的店鋪前,長長的屋檐庇護下的一塊石地,此處成了翠花兒的大床。她睡在最里邊,靠著棕灰色的木門。離她一米外的地方,嘩啦啦下著大雨,黑暗的天空閃亮了幾下,不一會兒便雷聲滾滾。

雨越下越大,已經變成了暴雨,隔著一米遠,雨水狠狠砸在地上,塵埃裹著水飛撲,翠花兒咳嗽了兩下,側過身體繼續睡。從地面濺起的水花往翠花兒身上濺去,她覺得有些冷,撐起小身板坐起來,把臟臟的爛布包裹解開,拿出一坨灰黑的布,把這塊布跟爛布包裹展開、疊在一起,再往身上蓋。還好這大夏天的,下個大暴雨也不會太冷,對她來說最難熬的是冬天。

一整晚,聽著旁邊“嗒嗒”不停的暴雨,翠花兒翻了幾次身才睡過去。半夜雨勢減小,翠花兒本就習慣風餐露宿,此時沒了大雨滂沱,睡得更加安穩。

清晨,天還沒亮,伴隨各種熟悉的嘈雜聲、吱呀的開門聲,翠花兒在昏睡中蘇醒。她看看暗壓壓的天,還早得很,但是這條街的商鋪已經在開門準備做生意。

翠花兒疊好潮潤的布,系好臟爛的包裹,全身上下亂拍一番,臟著一張小臉,衣衫襤褸的打了個哈欠,走向一家早點鋪。

早點鋪前有一位大叔在搬凳子桌子,他的妻子在蒸饅頭包子之類的早點,香味飄得老遠。翠花兒嗅了嗅,忍不住流口水,喉嚨吞咽了幾下。

上前去,翠花兒禮貌鞠了一躬,從包裹里拿出幾個野果:“大娘,我拿幾個野果換你兩個包子可好?”

那大嬸瞟了一眼她手中的果子,擺擺手讓她走,話都不想跟她說。

翠花兒見她一臉冷漠和兇悍,只好轉頭跟大叔說話,言語間滿是懇求:“大叔,行行好吧,我已經好久沒吃飯了,這野果子很少見,新鮮著呢,而且一點也不酸,可甜了,五個果子換兩個包子而已,不虧。”

那大叔嘆了一口氣,看著小孩子慘兮兮的乞丐樣,心腸倒是不硬,轉身去蒸籠里拿出兩個遞給她。

翠花兒把果子放在他們的桌子上,道了聲謝,接過包子,高高興興的每個啃上一口,生怕他們反悔。

吃完不容易的一頓早飯,翠花兒開始走出這個小鎮,往附近的山林中走。這片山林不大,所以里面沒什么獸類,但對這一座小鎮來說,卻是重要的經濟來源之一。

自從逃出來后,她的生活更加不好過,有了上頓沒下頓,每天都在山林里找吃的,只要是能吃的她都不忌口。她對于此生是絕望的,她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她能堅持多久,腦子害怕死亡,內心渴望結束。

她以為她會這樣痛苦的活著,或者哪天想不開去尋死,卻在九歲的時候,出現了轉機。

穿著一身破舊的衣服,翠花緊張的搓手,把手上的汗水往爛包包上擦了擦。她再次動用體內那突然產生的力量,一團漆黑之物呈濃霧狀浮現在手上,這是術力,還是黑術力,一種很罕見的術力。

術力是一種奇異的能量,自體內產生,與血肉相融,可以用來護身、畫術式,畫的術式可以召喚武器。

她以前一直很納悶,為什么四、五歲的時候,好幾個別人家的小孩子都能展現一點術力,她卻絲毫也使不出來,五歲亦是一樣,她自我放棄過很多次。后來,她一直以為她會跟部分人一樣,生來是個普通人,沒有術力活在世界的最低端,現在發現自己有術力后,想想應該是跟術力種類有關,畢竟黑太罕見了,她去問了別的乞兒和稍微和藹的大人,黑術力在世界上基本上是看不到的。但黑這種術力似乎也并無特殊之處,問了都說:“跟一般的術力一樣吧,只是顏色稀有,唉唉,我不了解。你問這個做什么?”

也是,大家都是偏遠山村地區的人,知道的不多。

翠花兒這突如其來的能力讓她摸不著頭腦,但她的內心開始有了小火焰,那是繼續活下去的希望。

由于也不知道怎么訓練,翠花兒通常都是不怕死的讓術力在體內亂行一通。一年下來,啥事兒也沒發生就算了,術力竟然還增長了,真是奇跡,常人可能早就因內腑紊亂生病、受傷或者死翹翹了。

她現在不像大多人那樣怕死了,也沒有了往日的迷茫,或許那個堅強瀟灑的付青衣又要回來了。

今天,她要嘗試幾個術式,這幾個術式超級低級,在小鎮上隨處可見,五六歲的孩童把它們畫得到處都是。

要想發揮術式,就得像畫畫一樣,用術力在空中勾勒出術式的形態,少一筆多一筆都不行,歪歪扭扭也不行。不好生弄的話,輕則召喚不出東西,重則被召喚出來的鬼物傷害。

翠花兒用黑色的術力在空中勾勒出一個小小的五角星,然后畫個圈把它圈住,這圓圈加五角星畫得很小,小如一片葉子,注入的術力也不多,所以出來的劍像迷你玩具一樣,她術力不強,后面還要嘗試其她的,就沒有用太多的術力。

大拇指和食指捏著這把黑色的迷你劍,翠花兒本來無光的雙目陡然亮起光芒,她高興的揮舞了兩下,作出帥氣的姿勢往身前的樹葉一戳,那樹葉“嚓”的一聲裂成兩半。翠花兒滿意的點點頭,嗯,強度和鋒利度夠了,已經可以拿來用。換作是前兩天,她術力控制得不好,畫出來的術式歪歪扭扭的,出來的劍,一捏就灰飛煙滅了,甚至有一次喚出一團模模糊糊鬼物來,嚇了她一跳,不過幸好什么反噬也沒有,反而她條件反射手一捏,把鬼物捏沒了。

她的術力是真的弱,再弄出一把刀、一個碗后來玩,就疲憊的睡在樹干上。她沒有泄氣,反而開心的擦著額頭的汗水,總算不是個廢人,離開這地獄一般的第一世界也是有希望的,說不定努力努力過個五六年,就能登第二世界,從那里開始,才該是人過的世界。這樣想著,翠花不知不覺中對新人生有了點期盼。

可惜美好的想象總是被突如其來的現實所擊碎。

翠花兒在樹上開心的玩了一天,術力恢復了,就畫點術式高興高興,沒恢復,就引著體內的術力在身體內沖來沖去,全身心放輕松的等待體內的術力恢復。

晚上,知了的叫聲變弱,翠花兒借著月光,謹慎的在林中穿梭,這個時候應該有很多白嫩嫩的新生知了出土,從泥地里爬出來掛在樹干上,燒來吃非常香。她這幾年的生活跟電視里的貝爺有的一拼,吃蟲吃樹根吃野菜……只要能吃的讓自己活下去的,一口吞下去,淡定自若。

不敢在樹林里燒火,怕引來喜火的猛獸或者那一大群被拋棄的天賜之兒,翠花兒抓了十幾只白嫩嫩的知了便上樹,準備用火術式召喚小火燒來吃。可惜吃了七八只,就使不上術力了,疲憊的坐下,看著手里剩下的白花花的嫩知了,遺憾的嘆了口氣,往旁邊的樹枝上放過去,你們要是能活過今晚,也是運氣。望望四周似乎沒什么危險,她就在把自己叉在高高的樹枝間睡著了,要是沒這樹枝箍著她,她怕會掉下去。

又辛苦艱難的過了幾個月,翠花兒滿十歲了,滿十歲的那天晚上她什么多余的事也沒做,對她來說,生日不生日,一點也不重要,此刻,最重要的是能活下去就活下去,說不定死了沒變回付青衣,反而前往那讓人心生懼意的第十世界。

第二天睡在樹上的她是被壓醒的,胸口悶悶的有一坨什么東西,嚇得她馬上仰起上半身,雙手急急的推開胸上的重物。柔軟光滑的觸感從手上傳來,讓她直冒冷汗,是什么玩意兒?那坨東西被推到腳邊的樹杈里卡住,幸好沒掉下去。翠花兒定眼一看,頓時瞪大眼,這這這……這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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