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準確的說,莫想看到的是樹屋,用那些巨樹掏空而成。放眼望去,這樣的樹屋到處都是。大型的樹木被掏成樹屋,小一些的則被清除或是修整成桌椅,到處都是人類生活過的痕跡。
只是,那些巨樹上的門板和窗戶早已經腐朽破爛,這地方已經很久沒人居住了。
兩人小心翼翼地行進著,生怕這地方突然又蹦出什么了不得的龐然大物。
作為眼睛,莫想很稱職,一路上不忘將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細細告知蘇野。
只是讓兩人都沒想到的是,這地方出奇的安靜,行進了數百米,沒有碰到任何麻煩。
期間,他們還查探了數間木屋,里面只有一些早已經腐爛的簡單家具,做工非常粗糙。甚至有的樹屋只是一塊獸皮鋪地,別的什么都沒有。
再繼續深入百米,出現在兩人前面的,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廣場,中間一棵需至少兩百人才能合抱的參天大樹,高聳入云,如擎天之柱,枝葉之繁茂,覆蓋的面積之廣超乎想象。這是兩人至今所看到的最大的一棵樹,枝葉籠罩范圍目測半徑至少八百米。
巨樹有了繁茂枝葉的遮擋,天空紛落的塵土并沒有將地面完全覆蓋,而是成堆地從枝葉四周滑落,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土圈,像極了栽培樹木時勾拉出來的圍水。正是因此,兩人看到鋪就這廣場的是打磨得非常平整的巨大石板,其上散落著數百具人類骸骨。
這些骸骨從形體來看,比地球人類要高大得多,普遍在兩米五左右,更大的甚至有三米。只是幾乎都是腦袋與身體分離。
給蘇野的感覺像是這些人被集中于此,又被盡數斬首,并且毫無反抗。
這是一場非常強勢的屠殺。
不然一路過來,也不會連具骸骨都看不到。
但是,這樣的體型,相對于那些巨獸巨禽來說,還是太小。能在這樣的殘酷的環境生存,這些人類又該有多強大?
蘇野很難想象那樣的生活場景,他隨著莫想一邊朝巨樹走去,一邊仔細地打量著這些骸骨。他發現這些骸骨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年的風雨,但依舊不腐,甚至有些看上去光潔如玉,溫潤非常,很是奇怪。
就在兩人靠近巨樹樹干不到五十米的時候,莫想忽然一把拉住了蘇野。
“怎么了?”蘇野輕聲問道。
“有人!”莫想神色古怪地說:“是個小孩!更準確的說,是個嬰兒。”
嬰兒?蘇野愣住了。
“我看到他從這巨木高突然處掉下來,那么高,離地面最近的樹枝也在二十丈的位置,他小手竟然還在動……”莫想話語中充滿驚訝。
二十丈……相當于從十五六層的高樓上掉下來,竟然還在動!換作一般人,早摔得稀爛了。
蘇野也是萬分驚訝,但還是立刻提醒:“好好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或是動物?”
莫想四處打量了好一會兒,最終確定的說:“我沒看到任何其它生物!”
蘇野略微想了想,說道“走,過去看看!”無論怎樣,這是遇到的第一個人類,雖然不是原住民。
在莫想的帶領下,蘇野很快來到那嬰兒旁邊。
準確地說,這是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粉粉嫩嫩的,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四處觀望,不時揮動著藕段般的小手,那小模樣,可愛極了。
這襁褓以獸皮剪裁制成,里面填充著潔白的羽絨。
莫想蹲下去,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了起來,拈著嬰兒小手搖晃著,很是喜愛的樣子。稍稍逗弄了一番,開始伸手解開捆扎著獸皮襁褓的皮帶朝里面看,很快就高興地笑了起來:“是個女嬰……咦,這是什么?”莫想說著從襁褓中取出兩樣東西,一個捆扎著的獸皮卷和一個黑色扳指。
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還沒有任何損傷,這完全不符常理。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在一確定這女嬰安好的時候,蘇野就對她進行了精神感應轉注探查,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這女嬰體內有著極為濃郁的乳白色物質,就是蘇野從鳥蛋中探查到的那種煙霧,在這女嬰體內順著經脈以某種奇怪的韻律流轉,融入臟腑百骸,臟腑尤其是心臟活動之強勁,連蘇野和莫想這樣有著強悍身體素質的人都望塵莫及,她呼吸間,空氣中不斷有哪種乳白色物質涌入。
那作為襁褓的獸皮也很奇怪,上面勾勒有繁復的青色紋路,不時泛起微弱青光,形成一個青色光暈籠罩著女嬰,只是那微光越來越弱了,隨時會消失的樣子。
看到莫想將兩樣東西遞過來,蘇野停下了專注感應。他接過兩物稍一打量,當先將獸皮卷打開。
這獸皮卷極薄,也不知是怎么加工的,上面除了幾行篆體小字外,還繪著暗金色的繁復紋路,不明所以。
篆體字!和地球篆體文字一樣的文字!
“奇怪,有著同樣的文字,這天外來物肯定與地球有著莫大聯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蘇野暗想。
可就在此時,蘇野忽然覺得手心傳來一股怪異吸力,他才注意到手心有血不斷被抽出,融于獸皮卷上的繁復紋路內。
一路上被大鳥追殺,蘇野和莫想都受了不少皮外傷,而蘇野手心正好也有一道傷口,血跡未干,沾染到了獸皮卷。
突然的異變讓蘇野心頭一驚,想要甩開獸皮卷,卻發現自己不能動了,完全無力反抗。
那怪異的吸力越來越強,蘇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血液順著那古怪的紋路快速涌出,仿佛要將他吸干一般。
只是兩三個呼吸的時間,血液在將整個紋路染紅的一瞬間,怪異的吸力驟停,以此同時,獸皮卷綻放出紅芒,緊接著兩個紅色印記飛出,一個沒入蘇野心臟位置,另一個則沒入女嬰身體,蘇野只覺得在那一刻,他和女嬰之間多了一種莫名的聯系,他完全無法理解。
“尼瑪,這怎么一回事啊?”被狠狠地驚了一把,蘇野有些惱火。他再次對獸皮卷進行感應。
莫想逗弄著女嬰,突然看到了獸皮卷上所綻放出的紅光,正驚異間又聽到了蘇野的咒罵,連忙問道:“怎么了?”
蘇野搖了搖頭,無奈地回了句:“我也不知道!”
他再次將感應匯集到獸皮卷上,這些篆體文字并不難辨認,他仔邊看邊小聲的念了出來:“吾乃一代天尊,奈何遭天賊所忌,終致門人慘遭屠戮,危難之際,以秘法藏幼女于巨靈木,誓以命斗天賊,得此卷者,可得吾之無上傳承命典,吾不知汝之善惡,遂以幼女之血設此血契,以汝之血可啟動此血契,自此,汝與吾女共命,血契結,可以吾女及汝之血滴于扳指,以魂力感知,可讀取命典,望善佑吾之幼女。”
蘇野這下明白了,他苦笑道:“我這就當爹啦?我特媽才20歲,我他媽還是個處啊!”
莫想都懶得去問了,一把奪過獸皮卷,仔細辨認后也明白怎么回事了:“這小女孩那么可愛,你若不想養,我來!”
“我確實沒經驗!”蘇野道:“最起碼,我現在可沒奶喂她!按上面所說,她若是掛了,我也跟著玩完。呃……奶……”蘇野忽然轉頭面向莫想……
莫想很快反應過來,這家伙如果眼睛不瞎,一定在盯著自己的胸脯,她不由臉色一紅,背過身去:“你想多了!”卻見懷里嬰孩不停地掙扎著,扭頭用大眼睛巴巴地看著蘇野,哇哇地叫喚,分明是要蘇野抱抱,她趕忙將女嬰往蘇野懷里塞。
蘇野接過,小家伙果然安分了,肉嘟嘟的小手在蘇野胸口摸索著,卻很快閉上眼睛,睡著了。蘇野看著她柔嫩的小鼻孔吸張著,也覺得非常可愛,或許是那所謂血契的作用,他甚至還覺得非常親切。
雖然感覺像是被坑了一把,但蘇野從那字里行間又豈會讀不出為人父母那種源自靈魂的對子女的疼愛及用心。
“明明是臨終托孤,卻搞的像是逼迫……嗯,也不算是逼迫,這是陽謀!”蘇野也知道,人家說得很清楚,只是自己手上有血恰巧提前結了血契才有了被坑的感覺。
經歷過這些,他反倒有些期待了:“那天尊貌似極強的人物,那命典又是什么東西?還有所謂的天賊……又是什么?是這賊老天還是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