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討債

江陽市第一人民醫院。

秦川二人剛從住院部五樓的電梯內走出，就聽陣陣激烈的爭吵聲傳來。

陳歡面色微變，拋下秦川急忙奔入了其中一間病房內。

秦川微微蹙眉，快步跟了進去。

病房內，身穿病號服，嘴唇青黑的中年男子雙目緊閉，躺在病床上，裸露出來的皮膚上，有著道道如同蛛網般縱橫交錯的血色紋路，猙獰異常。

病床周圍，站著三男兩女。

“世紀集團已經破產了，陳家該拿的你們也都拿了，哪里還有錢給你們。”

一個長相和病床上的病人有幾分相像的中年男子冷冷的看著對面戴著眼鏡的斯文青年，怒聲道。

“世紀集團倒下，那是你們的事，但是你們欠黃少的錢，怎么也該還了吧。”斯文青年推了推眼鏡，不緊不慢的說道。

陳歡沖進病房，眼神冰冷的看著斯文青年和其身旁的壯碩男子，握緊了拳頭，咬牙道：“熊凱，楊皓，你們兩個有完沒完？黃嵩的錢我陳家早就還清了，你們還來糾纏算是什么意思？”

“還清了？”

叫楊皓的斯文青年看了他一眼，從口袋中拿出張欠條，向著眾人抖了抖，揶揄的看向陳歡，笑道：“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你所謂的還清，是還給誰了？”

秦川的眼神何等敏銳？

目光微微一掃，就看到那張欠條上，的確是寫著五百萬，借款人正是陳歡。

“你！”

和病人長的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看到欠條，頓時勃然大怒，指著楊皓氣得說不出話來。

“楊皓，你他媽的敢騙我？”陳歡也是驀地瞪大了眼睛，憤怒的看著楊皓二人。

楊皓淡淡一笑，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眉毛微挑，開口道：“當初借條確實是丟了，不過嘛，后面又找回來了。”

他神色悠然，饒有興趣的看著陳歡。

“混蛋，陳家倒下，我嫂子為了還債，累到吐血病亡，你們這是要逼著我陳家滿門死絕才肯罷休嗎？”病床邊，穿著樸素的中年婦女紅著眼睛怒罵道。

陳歡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陳家旗下的世紀集團倒下，欠了一屁股債，是他母親每天嘔心瀝血才把這筆債還清。

而他母親，也因為勞累過度，吐血而亡……

“怪就怪，你們和秦家走的太近了。”楊皓微笑著搖頭說道。

秦川眸中，銳利的光芒一閃。

“楊皓，你以為有欠條就拿定我了？”

陳歡面色恢復平靜，從身上同樣翻出了一張紙條，抖了一下展開，抬眸冷冷的望向楊皓，道：“當初給黃嵩還錢的時候，他拿不出欠條，卻也打了兩清的條子。”

那中年男子見到紙條，眼中也是露出一抹喜色。

楊皓和熊凱二人對視一眼，卻是不屑的笑了笑。

熊凱抬了抬下巴，笑道：“你自己再看看。”

聞言，陳歡疑惑的望了他一眼，拿起紙條看去，面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小歡，怎么了？”

中年男子看出不對，急忙上前問道。

陳歡目光空洞，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沒有說話，略帶顫抖的將紙條遞給他。

中年男子接過一看，只見紙條上面一片空白，臉色不由也是一變，失聲道：“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當初黃少不過是在墨水上做了點小手段而已。結果你和陳歡這傻子兩個人都信了，哈哈哈。”

楊皓不屑大笑，接著視線瞄了眼病床上的病人，眼神微瞇，道：“陳歡，陳修桐，趕緊還錢，不然我就讓陳修遠這病鬼變成死鬼！”

陳歡和中年男子盯著紙條，仿佛丟了魂一般，對他的話恍若未聞。

秦川站在病房門口，負手而立，看著熊凱二人，眸子中有著淡淡的寒芒閃現。

病床旁，一個二十多歲，身穿白大褂的女大夫原本正在安慰默默流淚的中年婦人，此時抬頭，眼中掠過一絲不忍。

她看向楊皓二人，聲音清冷的道：“請二位離開，這里是醫院，禁止喧嘩。”

熊凱聞言，扭了扭脖子，獰笑道：“勸你別摻和進來，不然老子把你先奸后殺。”

說著，淫邪的目光在那女大夫的身上打量了幾眼，嘴角的獰笑逐漸化作淫笑。

女大夫面色微變，但是低頭看著抹淚的中年婦人，還是寸步不讓的道：“請你們離開，不要影響病人休息。”

楊皓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猛地上去一腳踹在女大夫的腹部，冷聲道：“給臉不要臉的賤人。”

那女大夫被他一腳踹的坐在地上，捂著腹部，面露痛苦之色。

楊皓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回身猛地薅住那流淚的中年婦人的頭發，將其生生拽離了病床，在婦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腳。

婦人頓時一個趔趄，就要向前撲倒，叫做陳修桐的中年男子見狀，臉色微變，急忙上去接住中年婦人。

楊皓不在意的一笑，看向呆滯的陳歡二人，淡淡的道：“既然你們不想還錢，老子就先讓陳修遠變成死鬼。”

說完，手中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匕首，抬手向著病床上的病人刺下。

秦川負手而立，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而隨著他的嘆息，楊皓落下的匕首陡然頓住。

后者面色微變，掙扎了兩下，發現自己拿著匕首的整條右小臂，竟然都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定住，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抽動。

他不由有些驚恐的抬頭，四處張望。

一滴滴豆子大的汗珠也是從額頭滲出。

“怎么了？皓子？”熊凱見他面色不對，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楊皓面色蒼白，有些惶恐的說道：“有鬼……”

熊凱指著他哈哈大笑，輕蔑的道：“快別玩了，都二十一世紀了，誰還會相信這些？幼稚！”

楊皓不言，額頭上的冷汗滑落的更快。

只感覺那股定住他的無形力量，仿佛是化作了千萬只的小蟲子，順著毛孔鉆入他的體內，酥酥麻麻。

“你說真的？”

熊凱盯著他臉上的汗珠，不由有些遲疑的問道。

楊皓惶恐的點點頭，視線四處亂瞄，猛地落在病床上的陳修遠臉上，看著那張布滿了犬牙交錯的血色絲線的猙獰臉龐，他心中猛地一個抽搐，面色慘白。

熊凱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陳修遠的眼皮微微抖了抖，不由也是面色巨變。

他有些驚恐的后退了兩步，猛地轉身向著病房之外沖去。

楊皓聽到動靜，不敢轉頭，但還是咬牙切齒的道：“熊凱，你要拋下我？”

熊凱一言不發，埋頭向外奔去。

看著站在病房門口的秦川，他眼神一狠，肩膀微微下斜，向著秦川胸腔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