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子欲養而親不待

清晨的陽光，照在身上。

我緩緩睜眼，見大巴車已經駛入了竹溪縣城。

而外婆和昨晚的那個男人，皆不在身旁。

車上的一切，都跟我昨天上車的時候一模一樣，除了司機。

“咦，司機不是一位大叔嗎？”

“小姑娘，你睡糊涂了吧？司機就老娘一個。”

我正想接話，一輛大貨車，呼嘯著從我們身邊經過。

阿姨叨上一支煙，惡狠狠的罵道：“敢超老娘的車，老娘弄死你！”

說完，她猛的一腳油門，將車子開得跟飛機似的。

就這樣，3分鐘后，車子提前駛入了竹溪縣城的汽車站。

我下了大巴車，攔了輛摩的，直奔外婆家所在的村子而去。

山村，還是老樣子。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村民在看到我之后，紛紛跟老鼠見了貓一樣退避三舍。

“看到沒，那個棺材子回來了！離她遠點，她連自己外婆都克死了，小心下一個就輪到你！”

我懶得爭辯，只顧著低頭繼續往家走。

臨近外婆家的院子，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走進去，我看到外婆靜靜的躺在棺材里，臉上帶著笑，仿佛是累得睡著了。

可那滿身的血泊，還有那7根鎮魂釘，都在向我訴說著一個殘酷的事實――我的外婆真的死了！

那個將我從墳地里抱出來，又不顧一切將我養大的外婆；

那個會坐在門口老槐樹下，給我講很多神秘故事的外婆；

那個總摸著我的頭，輕輕叫我小名，還把好吃的東西都留給我的外婆。

她，死了！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這樣離我而去。

半個月前，我放假回家看她，她還對我千叮嚀萬囑咐。

“棠棠，最近天氣冷了，你要記得多加衣服，千萬別為了愛美而把身體搞病了！”

當時，我只顧著吃外婆給我準備的好吃的，根本沒把她的話當回事。

可等我再次回家的時候，卻再也看不到她那慈祥的笑容了。

悲傷，從心底席卷上來。

我一動不動的跪在外婆的遺體前，任由眼淚爬滿了自己的臉龐。

“外婆，對不起，棠棠回來晚了……”

“棺材子，老家伙死都死了，就算你在這里把眼睛哭瞎，也沒什么用。你趕緊的，把老家伙的尸體背到后山上埋了，這里就沒你什么事了！”大舅在我身后嚷嚷。

我知道，他是想和二舅早些分遺產。

我沉浸在失去外婆的悲傷里，不想跟他們爭執。

走到外婆身旁，伸手拔下那些鎮魂釘，我把她從大紅棺材里抱出來，替她清洗干凈那些血污，又換了身她平日里最喜歡穿的衣服，才背著她一步一步往后山走。

村長好心，可憐我和外婆，早就讓人在那里挖好了坑，擺上了尋常人家用的黑色棺材。

“蘇家丫頭，你也別怪我心狠，主要是你外婆死得蹊蹺……作為村長，我能為你們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村長語重心長的說完，抽了口旱煙，便帶著村民們走了。

頭頂的烏鴉，不斷的在上空盤旋，時不時發出蒼涼而沙啞的叫聲，讓整個后山都顯得格外詭異。

我有點毛骨悚然，卻還是壯起膽子，準備給外婆下葬。

哪知，就在這時，身后的草叢中突然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響。

不等我反應過來，一股突如其來的大力，猛的推在我身上。

我身形本就不穩，被這么一推，直接就撲向了坑中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