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暗生一計

一場爭執，大起小落。

秦晚瀟離開管院時的痛快勁兒，連管家和司振逸都始料未及。

等人帶著丫鬟遠去了，白姨娘才安慰著輕拍了拍司振逸的手臂，放柔了語氣低聲道：“爺，她就算再囂張也只是個剛嫁過來的弟媳婦。二少都是那副模樣了，她還能翻出什么花兒來？”

可司振逸卻不這么認為。

能掌握秦風商行大權的女人，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如果不是出了和司勉修的這檔子事，她定然還是名揚京城的秦大小姐。

回起居院時，湘綾一路上都噘著嘴，悶悶不樂，像是頗有心事的樣子。

秦晚瀟好笑地睨她一眼，打趣道：“怎么？責罰那丫頭時，把你的手也打疼了不成？”

湘綾搖頭，“才不是呢！小姐，你是不是忘了？咱們這次去找管家，是說那半袋木炭被人掉包一事的。結果得罪了大公子不說，連木炭都沒領回來。”

“傻丫頭。”秦晚瀟用看傻子的眼神睨著她，只覺得這妮子著實傻得厲害——莫不是被傻子夫君給傳染了？

“今天這事兒已經鬧大，必然會驚動公公婆婆。可公婆又向來看不起嫡子，怎會找我和那傻子去問話？這亂子是從管家手底下出的，定然會讓管家來擺平此事。”

湘綾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追問道：“那咱們就等著嗎？”

“當然不是。”秦晚瀟眸中含著一抹算計，得意的笑容綻放，嬌艷如火。

“好不容易從大哥口中掏出一句話來，咱們當然要借個東風！不然怎么對得起大哥和我夫君似海深的兄弟情呢？”

湘綾吐了吐舌頭，暗道這位司家大公子恐怕是要遭殃了。

回到起居院時，主仆二人并未看見司勉修的阿冷的蹤影。

這些時日，秦晚瀟多少也摸出了些兩人的門道。司勉修傻里傻氣，性子癲狂放浪，不愿受拘束，所以常愛四處瘋走。

阿冷呢，會些拳腳功夫，又是個啞巴，不會勸誡主子，只能跟隨在側保護一二。

這主仆兩人走到一起，什么胡天胡地的事情都干得出來——不然怎么會有上次的翻墻私通一事呢？

好在司勉修是個傻實在的，只要秦晚瀟問，他就如實告知，從不刻意隱瞞。

眼下沒那傻子搗亂，秦晚瀟也樂得自在，她喚了湘綾拿來筆墨，在紙上列出一行清單，指使湘綾去跑腿。

“記住，這些東西必須賒賬，明白我的意思嗎？”

秦晚瀟再三囑咐，湘綾收好了紙張拍著胸脯自信地保證：“小姐放心，這活兒絕對給您做得漂漂亮亮的！”

“成，那就看你的了！”

司振逸慣會說些好聽的話，什么仗著兄弟情分拿幾擔木炭又何妨……霜雪沒凍在他自己身上，他當然是不覺著冷。

可要讓他大出血一筆，也許他就不這么想了呢。

入冬以來的京城天色，霧靄沉沉，難見日光。

就著漫天的陰云，秦晚瀟開始低頭打盹兒，不知不覺沉沉入眠。

無夢無魘，這一覺從天光明亮睡到了晚暮黃昏。

院子里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偶有悶聲響起，聽起來像是劈柴的動靜。

秦晚瀟被驚醒，披著衣物拉開了窗縫去瞧——

只見院子里高高豎起幾根木頭，寬大的油布遮在上頭，與地面行成了一處避風的空間，看著很像馬車的車篷。

那傻子是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