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盛大出嫁

秦風商行作為京城有名的四大商行之一，其生意脈絡之廣，遠超人們想象。

而作為東家的秦府，自然是備受百姓和商戶們關注。

因此，在秦家大小姐出嫁當天，是有不少人來到秦府前圍觀看熱鬧。

他們也想瞧瞧，出了那般丑聞的女子，是否還受娘家的重視，只要看一眼嫁妝就能明白了。

接親的隊伍很快就上了門，鼓鑼隊笙歌鼎沸，鼓樂齊鳴，正是歡慶的好日子。

只不過那高頭大馬上坐著的人，卻并非是穿著大紅喜服的新郎倌。

而是一個面生的男人。

他看起來面無表情，全無喜色，不像是來接親，反倒帶著一股肅冷的氣息。

他活像是來殺人的。

盡管這般聯想并不吉利，可站在秦府大門口，見著這一幕的湘綾心里卻只有這一個想法。

她蹬蹬跑回了秦晚瀟的閨房中，被二房臨時打發來幫忙梳洗穿戴的丫鬟們正束手站在一旁，低著頭不敢吱聲。

湘綾瞧著她們臉上還有幾道紅印子，似乎是受過了罰，不由得好奇地多瞧了她們幾眼。

“小姐，大喜的日子，怎么還生氣呢？”

“她們做事偷懶，我便罰了她們?！?

秦晚瀟風輕云淡地將此事一筆帶過，施了粉黛的眉眼好似含著春水，輕輕一瞥，連湘綾都看得心里砰砰直跳。

“你莽莽撞撞的，可是有話要跟我說？”

湘綾記起了正事，雙目一黯，遣走了二房支使來的丫鬟，這才滿懷著忐忑道：“小姐，我說了你可別難過啊……”

秦晚瀟望著她，卷翹似月牙的睫羽微顫，眸光乍然一亮。

“怎么？司家要悔婚？”她臉上露出期盼的表情，看得湘綾無言。

頓了片刻，湘綾嗔怪地睨她：“小姐盡想那壞事，若是這個時候司家要悔婚，小姐這一輩子可就毀了！”

秦晚瀟失落地轉回頭，懨懨地道：“那你打聽到了什么消息？”

“這個吧……”湘綾把她在秦府門口看到的一幕如實告訴了小姐，可秦晚瀟卻無甚表情變化。

她甚至只淡淡地應了一句：“哦?！?

哦……哦？這么大的事，小姐就一聲哦？！

湘綾想，小姐真是越來越難琢磨了。

不管怎樣，司家人上門來接親，卻不見那個傻子新郎倌人影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大半個京城。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秦晚瀟的笑話，雖有同情者，卻寥寥無幾。

沒有爹娘出門相送，身著大紅嫁衣的秦晚瀟只被一個丫鬟攙扶著出了秦府大門。

后面草草幾人只抬著幾個紅木箱子，嫁妝豐厚與否，一目了然。

圍觀者中傳出竊竊私語，有嘲諷的、不屑的和幸災樂禍者眾多，說出的話也聲聲傳入了秦晚瀟的耳朵里。

“失了名節的女人果然不值錢……看看她之前過的什么光景，再看看現在！嘖嘖！”

“秦家也忒絕情了吧？秦大小姐可是正房嫡出，就這么點東西像話嗎？尋常人家的女兒出嫁都要比這豐厚！”

“哎，今時不同往日。也不看看她是個什么貨色！要換成是你，把女兒嫁給一個傻子，你樂意??？”

“那這樣看來，秦大小姐壓根就不受寵啊……”

“可不是嘛！”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可再難聽的話，到了秦晚瀟這兒，也都無法令她動搖分毫。

難堪？自從她名節被毀后，早就不知這兩個字該怎么寫了。

只是湘綾心疼自家小姐，張了張口，卻不知從何安慰，只是訥訥喚她：“小姐……”

蔥白玉指微微豎起，示意她莫再說下去，緊接著又輕輕揮動，似乎在暗示著什么。

湘綾眼眸一亮，嗯了一聲，便遠遠地朝著圍觀人群里的某個方向揮了揮手。

有人瞧見她這一顯眼的動作，便紛紛順著她望去的方向看去，這一看，立時引起了騷動——

“嗬！那是什么？好大的陣仗！”

身強體壯下人打扮的漢子們扛著十數口大箱子，整齊劃一地往這邊走來。大紅箱子上貼著囍字，沉甸甸的份量都不帶打晃。

十幾抬箱子后頭跟著五輛馬車，車上堆放著各家商鋪送來的賀禮，似成小山。

誰家出的馬車就掛著誰家商鋪的名號，隨便挑出一家，都是在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大商賈。

圍觀者只敢瞠目結舌，一時間，靜啞無聲。

是誰剛才說秦大小姐出嫁寒磣可憐、不受待見的？

打臉可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