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心服口服

“好了，暫且打住這些無用的爭執，回歸到本案的重心上來。唐震說得沒錯，物證方面的事，基本可以否認對唐震的人證指控。我們今天所要探討的重點……是有關衛老三的犯罪動機一事……”

淡淡瞥了一眼此時正在氣頭上的李力雄，那凌夜蕾似乎是根本不在乎對方的想法。

“可是。夜蕾……”

急聲對著凌夜蕾說了一句，那李力雄顯然是對凌夜蕾對唐震的突然維護頗感不解。

“不用可是了，你快坐下！”

不容置喙地說了這么一句，那凌夜蕾顯然是對那平日一貫作風浮夸狂妄的李力雄不滿已久。

“哦……好……”

悻悻遵從了領導的命令，那李力雄心中卻是有萬分怨氣在此郁結。

望得現場的這種情狀，一旁坐在輪椅上的衛老三卻是頓時心下大驚：明明剛才他們還在討論那唐震在此次案件中的行為過失，可是轉眼間怎么又開始探討起自己的犯罪動機來了？變臉變得這么快，這是在玩過山車嗎？

而唐震瞧得那凌夜蕾這番微妙而又傾向于自己的態度，也是不由得心中狐疑大起：我去，這大胸妞不會看上了吧？這么給我獻殷勤，嘖嘖嘖，這種熱切的態度，連我這種坐懷不亂之人都差點要心動了呢！

沒有在意那唐震臉上突兀浮現出的淫笑，凌夜蕾卻是微微正色，對著唐震說道：

“既然唐先生如此有刑偵破案之天賦，那好，我姑且給你提供一些有關這個犯罪嫌疑人的相關情報，你能協助我們一道調查一下衛老三的作案動機以及所屬派系嗎？“

聳聳肩，那唐震倒不覺得有什么難處，只是輕描淡寫地回應道：“沒有問題，只不過在質詢衛老三時，我會動用一些我自己的手段。”

那衛老三一聽到那唐震說他要“動用一些自己的手段”，當下脊背一寒，剛想出聲抗議，可又覺得嗓子眼里有什么異樣的東西堵死了他的咽喉，令他半點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片刻后。

“嗯……根據上述的這些材料嘛……這個衛老三應該就是青龍幫的人了……”

翻看了一下手中這些并不算完善的資料，那唐震雖然并不盡能窺得衛老三背后之奧秘，但通過一些簡單的相術之法，他卻仍能夠探測得些許的機密情報。

“何以見得？”

凌夜蕾眉頭一挑，畢竟這些信息都是經過她反復核對和研究過的，她費盡了那么大的功夫，用了那么長時間的審訊，都是沒能從衛老三身上得出半點線索。

看了一眼此時正面色驚慌、心神膽寒的衛老三一眼，那唐震卻是轉過頭來微微一笑，接著說道：

“我之前已經分析過，他之前在東南亞待過一段時間，還曾經吸過毒。從他脖頸處自抓的傷痕來看，他所吸食的毒品恐怕烈度不低……而在東南亞的那些個犯罪團伙中，唯一有實力能將觸手滲入到華夏地區并且能煉制純度烈性如此之高的毒品的……恐怕也只有那個以流竄華人居多的青龍幫了吧……”

“你……你憑什么說我吸過毒？憑什么說我隸屬于青龍幫？我告訴你，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亂講，小心我告你一個誣陷之罪！”

憤憤不平地裝出一副無辜受害者的樣子，那衛老三顯然還想以一種裝瘋賣傻的姿態來逃避這些法規的懲治。

“嘖嘖嘖，有資料顯示，你曾經在華東某縣城的戒毒所待過一段時間，而且用的是假身份，這一點可是在資料上寫的明明白白的，你可是半點都抵賴不掉的！至于我為什么說你隸屬于青龍幫嗎……”

說到此處，那唐震故意頓了頓，向著眾人賣了個關子，順帶著還瞧了瞧那衛老三陰晴變換的神色。

“我從一處隱秘機構得知過一個隱情，那就是：凡是青龍幫的成員，入會時都需被植入一種名叫‘喪尸丹’的毒藥，以防止其對組織的背叛。而但凡被植入這種毒藥的人，其鼻翼上方的四又之三處必會凸起一道白色細小溝紋，這一微小的變化雖然很難引人察覺，但卻休想瞞得過我的眼睛！”

故作高聲地威嚇一聲，那衛老三當場被嚇得面容慘白，慌忙抬手觸碰鼻翼，意圖證實那唐震所言虛實。

“唐震，你說的是真的嗎？”

抬起一雙好奇的鳳眸，那凌夜蕾雖然隱約聽說過那青龍幫的確有一套懲戒下屬的毒藥機制，但對于服用此毒藥會產生一些與常人不同的體外表征一事，那凌夜蕾卻是對此聞所未聞、一無所知。

“呵呵……毒藥的確是真的，可這中毒的表征卻是我騙他的。你想想，如果他真的不是青龍幫的人，那他應該面色如常、甚至不屑譏笑我才是，又怎么會被我這一番胡言亂語嚇得幾乎要慌了神色，甚至還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想要證實我所言的真偽呢？

狡黠地對著那凌夜蕾一笑，那唐震瞧得衛老三的舉止面色，便已將此中內情盡數了然于胸中。

而堪堪從驚恐狀態中反應過來的衛老三這才意識到自己已被那唐震死死套路住，連做一點點辯解的余地都是絲毫沒有了。

“衛老三，我知道你為了害怕組織報復，沒有娶妻，你家里的二老都早已去世，而你的大哥自身有實力作保，根本不需要你多去操心。所以，對你而言，組織唯一能夠掌握的，便只有你一人的性命而已，我說的對嗎？”

瞧得時機成熟，那唐震并未停止他的推斷，繼續喋喋不休地開始瓦解衛老三的心理防線，意圖通過這個機會挖掘出更深層次的東西。

“……”

衛老三震恐地看了唐震一眼，沒想到眼前此人竟在分毫之內，將自己的底細看得一清二楚，其效率和準確性之高，即便是連最精英的刑偵人員都是望塵莫及。

“不過，組織不知道的是，你在江北省有一個私生女，現在在一家高檔酒店里工作，你有時逮著個機會，還會和她見一面、送點生活費什么的，我說的對嗎？”

“你這……”

聽到此處，那衛老三心中猛地一驚，他壓根沒想到這一連組織都是無法得知的辛酸機密居然會被眼前自己不過20出頭的黃毛小子給一眼瞧破了，這簡直比耶穌復生還要令他感到震恐。

“你放心，有總督署為你做保，這些絕密之事是絕對不會泄露出去的，只要你乖乖肯與我們合作的話……”

又是一頓胡蘿卜加大棒，那唐震的這番恩威并施的手段，已然使得那衛老三打心眼里徹底屈服了。

“呼——！江山代有才人出哪！小子！我徹底服你了……在魔都西郊開發區棚戶村42號區西北角有一棟預制板做成的破爛小屋……那是我一貫住的地方……你們可以進去搜一下，找到我藏在床鋪底下的那個紅色袋子，那里面藏有我續命的解藥，把它交給我……我就會把一切告訴你們，在此之前，我只想好好休養一下……”

喃喃說了一句，那衛老三便是閉上雙眼，口不言、嘴不語，顯然是已經做好了打時間戰的打算。

“既然衛先生默認了唐震的所有推論……那好，案情審判就先告一段落，唐震先生，你可以先回去了。”

凌夜蕾見那衛老三一味堅持，倒也沒多說什么，隨意看了唐震一眼，便是幾乎什么都沒問的做出了這一決定。

“夜蕾，就這么把他放回去了，別啊，這才哪到哪啊？”

見得那凌夜蕾對那唐震的態度居然如此友好，一旁的李力雄登時是心生醋意、暗怒不止，看向唐震的眼神也是陡然多了幾分不善。

即便是不說女人，自己被當眾打耳光一事也與這小白臉脫不了干系，所以從面子角度來看，那李力雄也是決計不肯饒過唐震半分的。

“李力雄，你也知道，唐震先生這次之所以被傳召而來，完全就是上面有人施壓的結果，道理不清、證據不明，就要求我們直接對唐震做出審判，簡直是莫名其妙！更何況此次唐震先生應邀前來，已經澄清了很多事實和證據，難道我們還要與那幫躲在暗幕后的小人沆瀣一氣、狼狽為奸不成？”

不悅地看了一眼此時正在氣頭上的李力雄，那凌夜蕾顯然是對他的反應遲鈍和公報私仇頗為不滿。

“可……可是……”

“不用多說了！這里有華東五族之一的秦家打來的電話！連他們都在催著放人，你還顧慮什么？”

拿過審訊室外接待專員的手機，那凌夜蕾也是俏臉冰寒地應了一句，一時嚇得李力雄不敢多話。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秦雨嵐雖只不過隸屬于秦族分家，但其可怕的分量卻依舊不是他這種中產之家所能夠輕易得罪的起的。

“凌小姐……您剛剛所說的上面有人施壓，這是什么意思……”

目光有些微寒地問了凌夜蕾一句，那唐震顯然從凌夜蕾的話中聽出了幾分深意。

“具體來自哪家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唐震，你似乎被很多人給盯上了……如果我們這邊將你轉交給警察局的話，你恐怕直接要被構陷入獄了……”

心中猛地一驚，接著唐震又是強行按捺住面色上的驚慌，似笑非笑地看了凌夜蕾一眼，接著頗有深意的問道：

“哦？我知道我仇家多，可是凌小姐，您這樣抗拒上級委派下來的任務，就不怕有人在背后戳你脊梁骨？”

“你放心，他們動不了我……與其做這些無聊陰險的事情巴結領導，倒不如結交唐先生這樣的英雄豪杰，謀取未來利益的長遠發展，這方才是個明智的選擇，您說不是，唐震先生？”

媚眼輕瞟一眼唐震，凌夜蕾的臉上也是突兀地綻放起一陣午夜曇花般絢麗神秘的笑容。

“哈哈哈！承蒙凌小姐看得起，若是能攀上您的高枝，可真是唐某無上的榮幸啊！”

再度客套地恭迎了一句，那唐震思來想去，又一次若有深意地看了凌夜蕾一眼，心中便是有萬千盤算奔涌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