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血緣情深口難開

他瘋了，瘋了一樣的質問他，瘋了一樣的將銀月箭射向她，一箭又一箭…身上，腿上，胳膊上，千瘡百孔…

頓時，他撕心裂肺，沖她大喊：“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爹娘死了，阿姐死了，就剩他一個人。這世上，就剩他一個人了。

卿歌像瘋了一樣，將那弟子攔腰斬斷。數百人瞬時發起圍攻，她拼了命沖向人群，徹底失了理智，亂殺一氣，一道傷換一條命。

他抱著阿姐的尸體，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知道卿歌落得什么下場，只是聽人說。那一戰，死傷無數，幾乎沒有人活著走出萬骨窟。但那妖女也被殺了，落了個身死魂滅，尸骨全無…

當他聽到時，他不知道是喜是悲，只是覺得心又酸，又痛，又絕望…

城外冷風拂過，江城抬頭，連啟早已沒了蹤影。他看著了天上越飛越高的孔明燈。傳說，孔明燈會將活人的思念，帶到已逝的親人身邊，告訴他們世上還有人念著他們，想著他們。

幾日后，卿歌傷勢已好了大半。因為這次重傷，陸雪鳶禁止將她禁足千雪閣。每日她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這讓她郁悶不已。

今天，卿歌終于忍不住無聊，悄悄從千雪閣的后墻上溜了出去。穿過九曲走廊，卿歌來到了前廳。還未靠近，就聽到陸雪鳶在與云長風在爭吵。

似乎是，云凝已過了及笄之年，所以本該早前舉行的繼位儀式，卻因為云凝的婚事突生變故，而拖到今日。所以陸雪鳶催促云長風舉行儀式，而云長風以云凝身體有恙，而一直支支吾吾，不愿退位。

之后兩人一頓大吵，卿歌看到云長風從房間出來后，眼神極度憤恨。卿歌曾一度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當她再看時，果然那種恨之入骨的眼神已經不見了。

“凝兒，你來了。找你母親嗎？她在房里，這幾天，你母親一直擔心你的傷勢，很是辛苦，所以你去陪陪她。讓她好好休息一下。”云長風一邊笑一邊說，儼然一個好丈夫和慈父的形象。

卿歌微微頷首，笑道：“嗯。”或許真是她看錯了吧。

卿歌在門前發虛，提起膽子吸了一口氣后，推開門，走了進去，甜這嗓音說道：“母親，凝兒來看你了。”

剛一進房門，就看見碎了一地的青瓷。或許是看見女兒進來了，陸雪鳶神色緩了緩，說道：“凝兒，身子可好？”

卿歌極淑女的轉了兩圈，隨后扶住發暈的額頭，強顏歡笑道：“母親，你看我…，就是有點暈。”

陸雪鳶被女兒逗笑不已，片刻后，輾轉蹙眉，嗔著語氣說：“凝兒，我說過，如果你在做冒險的事，我定會處罰你。所以傷好后，去祠堂反省。沒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母親，我身上好疼，估計是我身上的傷還沒好透。我先回去休息。”卿歌說著就做了一個扒門的動作。

陸雪鳶突然出聲，神色凝重的說道：“凝兒，母親老了，或許陪不了你多久了。所以你要好好保護你自己，保護好白霜城。”

卿歌聽到聲音，忍不住的回頭，看到陸雪鳶正看向窗外一株快要枯死的鳶尾花。她頓時鼻子一酸，說道：“母親，你會長命百歲。”一句被說爛了的安慰話，卻是最能安慰人的。

陸雪鳶聽到，破涕而笑，說：“哪有人能長生不老。再說母親不求長生不老，只求你平平安安就好。”

卿歌頓時，不知道說什么。她小心翼翼的看著陸雪鳶，心里也發虛，卻要笑著安慰陸雪鳶。

卿歌心想：若是陸雪鳶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死了。而眼前的這個人，不過是借著他女兒的皮囊復活的人，真不知她會作何感想。

那天她陪著陸雪鳶直到傍晚才回房休息。卿歌坐在長幾上，她感覺到身體里，有東西在涌動，她的心跳加劇，心跳的好似要從嘴里蹦出來一樣。

卿歌覺得應該是悶出毛病了，轉身推開窗，看向外面的花花草草。頓時覺得心情大好，身體里的那股異動也消失了。

窗外，一輪彎月懸于空中，正好落在園中的池塘里，真是假亦真時真亦假。就像現在的她，難辨真假。

突然，一個黑影閃過，卿歌揉了揉肉眼，發現并沒有動靜。就在她以為自己看錯時，卻不料墻外傳來一聲響動。她拿起一條束帶，跑了出去。

可是，當卿歌趕到時，只有一瓶摔碎的小瓷瓶，和灑在外面的白色藥粉。

卿歌四處望了望，卻沒看到半點人影。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灑在地上的藥粉上，有半個腳印。

卿歌抬腳比了比，發覺應該是個男子的腳印。之后，卿歌四處看了下，不遠處也出現同樣的腳印。她順著腳印追去，腳印到之前荒廢的那個庭院前就沒了。

卿歌看了看四下無人，她決定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就進去一探究竟。

“阿凝？”

卿歌轉身，驚嚇道：“誰？”

公孫湛一襲月白衣裳，唇邊噙著笑意，站在卿歌身后，柔聲問道：“你在這里干嘛？”

卿歌緊張的看著公孫湛：“我，我遛狗。”

公孫湛挑眉，略微震驚地說道：“遛狗？那你的…狗呢？”

卿歌皺眉，心虛的四下看了眼，訕笑道：“狗？狗…跑了。嗯，剛被一只母狗勾引跑了。所以…所以我出來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偷腥的狗崽子。”

公孫湛笑的更濃，看了眼廢棄的庭院，若有所思的說道；“不會是跑進這里去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找找？”

卿歌驚訝的看了眼公孫湛，不太相信似的說：“你，能過去？”

公孫湛微笑說：“看來你真想過去…找狗啊！”

卿歌頓時眼睛發亮，討好似的看著公孫湛，頻頻點頭：“嗯嗯”

公孫湛看到如此呆萌的卿歌，頓時心中一暢，打趣的說道：“那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卿歌繼續賣萌，甜甜地說道：“一個？十個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