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誣陷

李清明眉頭跳動幾下，和秦風握了握手，之后趕緊用餐巾擦干凈，想在心儀女子面前不失紳士風度。

“各位，一點小禮物不足掛齒，若各位真想看，那李某這里也就拿出來獻丑了。”李清明眸子不經意間在葉萱身上刮了又刮，內里的貪婪掩飾不住，這點讓葉依氣的快當場炸鍋，當即開口譏諷，“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我家這位謙虛，但有的人可就不要作妖了，至少一顆破佛珠我們這門第還是拿不出來的。”

當著眾人，葉萱有些掛不住面子，俏臉微紅，一雙眸子微微黯淡，在秦風后面有些落寞。

“聽聞老太太中意佛教之物，我特意為他尋來這尊蓮座觀音像。”李清明從身后保鏢手里接過一件大盒，緩緩打開，一尊古樸鍍金蓮座觀音像暴露在眾人眼中，“這可是我最近去海外拍賣場拍回來的古物件，價值快接近八位數了，傳聞是古代哪位大師之手，又經高僧開光，光是蓮座下的鑲邊舍利都足有九九八十一顆。”

李清明得瑟的同時，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葉萱，像是在炫耀自己財力后，想要贏得投懷送抱，之后一口吃掉葉萱一般。

“舍利可都有足足九九八十一顆！”葉依在旁邊吃味，看著葉萱愈發礙眼，“某些人就要點臉吧，老太太壽宴都買不起過眼的禮物，把人當鑲邊邊角料都不如的玩意拿來充門面，什么時候我們葉家這么窮酸了？”

葉萱神情愈發黯淡，快抬不起頭。

秦風冷臉，走到葉依旁邊，看看盒子里放著的蓮座觀音像，仔細觀察片刻，更靠近點去嗅嗅，指尖摩挲幾處。

“混蛋！你這個廢物，你在干什么？這可是給奶奶準備的禮物，你一身低賤氣靠過來干什么，哪怕刮花了一點邊也不是你這種窮酸上門女婿能賠得起的！”葉依當即震怒。

沒理會她，秦風對上一直色瞇瞇盯著葉萱的李清明，皺眉道，“首先，蓮座觀音像多以白玉面為漆，有佛家溫潤如玉之教，鍍金也有，但極為罕見，多以祭祀為主，體型而言，這對不上。”

“其次，蓮座觀音像蓮座佛教常以六角形為基，下部須彌座，以下往上共分四層，蓮座的關鍵不言而喻，有詩云，蓮座神容儼，松崖圣跡全。而你這蓮座完全是四不像，九九八十一顆舍利？”

“且不說舍利真假，單以意義而言，舍利乃高僧古佛圓寂而得，真品本就難以存世，有一身功德盡化舍利一說，蓮座以舍利鋪就，你這是何觀音像？”

“滿口胡言！”葉依怒斥，一雙杏眼看著秦風弒人，“你個廢物懂什么，古物件代表的思想境界，是你一個廢物上門女婿能懂的？”

“葉萱，你也不管管？他一個廢物丟人沒見識也就算了，你也不懂？”葉依把矛頭轉向葉萱。

“古物件？”秦風瞬間冷臉，再繼續開口，“怕不是被人當了冤大頭。”

“這東西乍一看還不錯，實際上，壓根入不得大堂之眼，做出來不過一兩年時間。”

“連接之處有細微焊痕，哪怕有人刻意想要作假成年代痕跡，但依舊刻意從背光看出不同，其次，最為關鍵的事，這東西的仿制過程，由于要盡可能的高仿制作，一些技術的造古技術要用到化學材料，這里面，其中就有一種致癌物質存在！”

“你們這是要害死老太太？”

秦風看著葉依和李清明，雙眸含怒。

這兩人，一個處處針對著葉萱，一個巴不得當中吃了她，他不得不怒！

“胡說八道！”葉依聽著這話有些心虛，“你當這是科幻電影呢，就算是略微有點影響，但怎么可能致癌……”

“哦哦。”秦風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女人，她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在旁邊，一群葉家人看著李清明和葉萱也面色有些不善。

葉家是不如李家，但要是拿這種害人玩意來送人只為了充個門面，真是百死不辭！

在秦風身后卻有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來，“秦風，你個窩囊廢，任憑你今天說出花來都沒用，你懂個屁的古董，人家李少是什么人你知道嗎？怎么可能會有劣質假貨拿出手，你這是赤裸裸的誣陷！”

孫宇一個勁地諂媚討好李清明。

“孫宇！”丈母娘有些急了，葉萱在身后緊緊皺起眉頭。

反觀秦風，他沒有任何膽怯，一改往常的怯弱姿態，按照他的話來說，他是慫，欺負他可以，但誰也不能欺負他媳婦，不然那是要撕破臉的，“是真是假自己心里清楚。”

秦風也不辯解，話已經說到這，真假自有猜忌。

他之前年幼時曾在秦家有過逗留，拜府中多名手藝的大師學習，古董是最為研究深刻，只因，為了討好那個男人，得到他的承認……他對古董的認知，堪比一流專家。

孫宇剛想再怒斥，一邊，人群有騷動，一個推著輪椅的身影出現。

“是老太太！”

她從遠處過來，發絲銀白，皺紋爬遍臉上，年歲已高，但她一雙眸子卻格外讓人印象深刻，昏黃之中透著老狐貍一樣的精芒。

葉家老太太，真正的老狐貍一般的人物，一介女流，年歲已高，但生生支撐著這么一個大家族幾十年不倒，傳奇人物。

“老太太，你來評評理。”李清明嘴角掛著得意笑容，一雙眸子里滿是高高在上，“有人竟然說我這給你的寶貝是假貨。”

葉家有看得清局勢者，沉默了，看著秦風表情有些憐憫。

無論是真是假，今天老太太的回答也必定是真。

只因為二人身份相差太大，一個是無能的廢物上門女婿，一個則是高高在上的李家嫡系少爺，毫無可比性，老太太不是什么糊涂人，這世間，本就沒有純粹的真假。

“我很喜歡。”但讓眾人驚訝的是，老太太從李清明手里接過這蓮座觀音像，微笑開口，自始至終，沒有說過半個真假二字！她的態度，讓人摸不著頭腦。

“奶奶，是秦風他這個廢物在滿口胡言，竟然敢誣陷我們！”葉依以為大局已定，對著老太太喊冤，惡狠狠地看著秦風，“這種人不配待在我們葉家，應該把他趕出去！”

啪！

全場寂靜，落針可聞，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場上。

“奶奶……”葉依捂著臉，不敢相信。

“閉嘴！”老太太抬頭看著葉依，怒目相視，冷言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