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慢慢合上的門,我狠狠的撞了上去,可是門最終還是緊緊的合上了,把我們阻隔在僅僅只有幾步之遙卻是無論如何也跨不過的鴻溝兩端。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指尖流逝,我就如此緊緊的貼在門上,好似只有這樣,我和你之間的距離才能稍稍縮短一點。
身后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人,你的父母,我的爸爸媽媽,安晨跑過來一把抱住我的腿,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我無意識的看向聲音的來源,安晨一邊哭一邊含糊不清的叫著:“媽媽,媽媽........”
看著兒子的眼淚,一直不愿相信,一直不愿正視,一直不愿接受的事實慢慢清晰的腦海浮現,我終于失控哭了起來,俯身一把抱著兒子,娘兒倆痛痛快快的哭了起來。
等待從一開始就在人世界間充當著殘酷角色,不論是好結果與不好的結局,過程都是如此的無奈與無助,“手術進行中”的紅燈不知疲憊的亮著,從早晨一直到太陽偏西。
走道上一開始還有些許的哭聲與安慰聲,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變得安靜,那怕掉一枚針相信也能清晰可聞。
“叮咚”不是很響亮的鈴聲打破了安靜,我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速度瞬間到醫生的面前,睜著眼睛,不敢詢問,不敢出聲,不敢打破這安靜之后唯一有權說話的焦點。
醫生摘下口罩,疲憊的面容沒有那么一點兒的欣喜,輕微的搖了搖頭:“當年移植的骨骼發生了細胞變異,現在已經不能再做骨骼移植手術了,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們可以和他見最后一面。”
不可置信的聲音傳入腦海,轟的一聲炸響開來,身體的力氣一瞬間被抽空,無力的向后倒了下去,媽媽眼急手快的扶住了我。
早已經淚流滿面的,心疼的看著我說:“佳兒,你不能倒下呀,還有安晨需要你照顧呀。”
老天爺怎么可以這樣殘忍,怎么可以,如果從一開始就不曾擁有,那么也就不會有如今的痛不欲生,既然已經給予了為何還要無情的收回,那天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輕輕打開門,輕輕走到你的身邊,輕輕握住你的手。看著你虛弱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嘴唇泛著干裂,微微扯起一抹不好意思的弧度,眼神那么無助,那么不舍,地么心疼的看著我聲音無力的道:
“佳兒,對不起,說好的陪你到地老天荒,看星晨大海,聽風待雨落,靜看四時黃,我可能要失約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帶著我的那一份精采的活下去,要驕傲,要勇敢,要樂觀,要堅強。”
我緊緊握著你的手,害怕一個不注意你就會從我的手心里消失不見一樣,眼睛睜得大大的努力逼著欲落未落的在眼里打轉的淚花,輕微的不停的搖著頭,嘴角淡淡的扯動著:“不,我不答應,沒有你我怎么可能會好好的活下去,我驕傲,我勇敢,我樂觀,我堅強全都是因為身邊有你啊,沒有你這一切都不重要,沒有你我要拿什么去驕傲,去勇敢,去樂觀,去堅強。彧然,你不可以這么自私的放下我和安晨,這個家不能沒有你,我不能沒有老公,安晨不能沒有爸爸。”
說著淚水決然而下,無聲的化作一棵棵好似永遠掉不完的珠粒,你困難的伸手想要為我拭擦,我抓住你的手,將臉放在你的手心,仍淚水打濕你的手心。
你沉重的呼吸讓胸脯不停的起浮,嘴角帶著絲從容的笑聲音依然那么無力道:“佳兒扶我起來,安晨,我好想抱抱他。”
我扶你坐起靠著我的肩膀,一直被你媽媽牽著的安晨聽到你在叫他,哇的一聲哭著走到床邊自己借助椅子爬到床上,拉著你的手一邊哭一邊奶聲奶氣的說:“爸爸,你為什么會暈倒,還睡這么長的時間,是不是安晨不聽話惹你不高興,爸爸,安晨以后一定會聽話,一定會好好吃飯,一定會認真學習,你不要再睡了,好不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