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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甜蜜鮮果
  • 翠先生
  • 10210字
  • 2025-07-19 15:21:20

宋岑因為發燒,面色泛紅,體力自然也跟不上。她聽了徐值的話不由得直翻白眼,這白眼不翻還好,一翻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她的耳邊充斥著喊叫聲,徐值不斷的晃著她的身體企圖將她晃醒來。

班上的人看見宋岑緊緊的閉著眼睛,將手緩緩的抬起來,大家屏氣凝神,活像等著她交代后事一樣。

徐值背著她去了醫務室,這下宋岑也不用參加跑操大會,還和來學校養傷的程箋做了病友。

她剛醒來時,就聽到校醫十分惋惜的說著:“程大師,這次的中國青少年三青杯象棋比賽你沒去參加,吊打那幫人真是可惜了。”

被叫程大師的人并未出聲,宋岑床旁邊的白簾就被剛才那位說話的校醫給扒開了,她如愿以償的看到了校醫口中的程大師。

宋岑以前在陽城晚報上看到過“天才棋手”程大師的報導,今日親眼一見,差點沒驚掉她的兩只眼睛。

傳聞中少年老成的程大師竟然是個和她年紀一樣大的小伙?還是個五官端正俊朗,皮膚異常白皙,看起來呆傻的年輕人!

校醫見宋岑一時看呆了,忍不住打趣她道:“還有宋岑看呆的人,不愧是我們程大師。”

宋岑聽了校醫的話,只覺得臉燒得更加厲害了。還不是她經常受傷,和這校醫一來二去的關系也不錯,被她這么一打趣都不知道怎么回嘴,只希望那位程大師不要在意為好。

畢竟她宋岑,好面子。

好在程大師一心鉆研面前的棋局,根本無暇顧及她,不過這認真的樣子倒是讓宋岑想起了在醫院看見的程箋。

程箋……程大師……宋岑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看向程大師。

這人該不會是程箋吧?

宋岑再度傻眼,程大師真的是程箋,而且他還剪了頭發!

稀奇啊!宋岑這心路歷程就跟坐了過山車似的,沒想到這程箋剪了頭發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許是程箋感受到了宋岑赤裸裸的凝視,微微抬起了頭朝她看了過來,深邃澄明的眼神盯著宋岑一度呆愣的臉龐,微卷的睫毛以肉眼可見的長度隨著窗戶邊照射進來的陽光扇動著。如果這世間上畫畫的人能將他這副皮囊臨摹出來,也不枉費一身絕學了。

兩人對視良久,彼此相視卻都無話。這場尷尬的局面被沖進來的李余年給打破了,他進來便看向了程箋,而程箋早已把視線收回,繼續手中的象棋。

不過李余年沒太在意,走到宋岑的病床旁邊問:“宋哥,你怎么越來越弱不禁風了?你以前可是壯得跟頭牛似的啊!”

宋岑還微微偏著頭看著程箋,這回李余年就開始在意旁邊床的程箋了,他來到程箋面前看著他自顧自的下著象棋,笑道:“喂,同學,一個人下棋有什么味?這象棋呢就應該兩個人一起下才有意思。”

“不用。”程箋難得開口說話,但他一開口總給人冷冰冰的感覺。

宋岑要制止李余年,人家可是天才象棋手,李余年一個象棋剛入門勉強能下贏宋岑的菜雞,簡直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

李余年卻回頭朝宋岑訕訕一笑:“宋哥別擔心,我就下下而已。”

你是想拿你那三腳貓技術嚇嚇程箋?宋岑不由得在心里腹誹李余年。

剛才還拒絕李余年邀約的程箋,不知為何又突然改口應戰。

宋岑只能坐在旁邊靜靜的看著程箋是如何吃掉李余年的棋子,李余年又是如何被程箋吃掉棋子最后還被將軍,整個過程大約不超過兩分鐘就結束了。

總之,怎一個慘字了得。

這下換李余年傻眼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程箋幾乎沒動的棋子問:“那個……這就完了?”

程箋伸手,示意如果李余年不服的話還可以再來一局。

兩人連續下了十多盤,最后李余年賴著程箋還想再來幾盤卻被宋岑轟了出去。

宋岑抬著打點滴的手走進來,看向程箋道:“你別介意,他就這樣。”

“嗯。”

就這么一會功夫,程箋又投入到了棋局當中,仿若剛才發生的事情連個小插曲都算不上。

宋岑一連在校醫務室住了兩天,程箋明天要去參加象棋比賽,上次因為她踹傷程箋害他沒辦法去參賽,出于愧疚,宋岑主動向程箋的師傅提出要送他去參賽。

傅老有些為難的看著宋岑道:“小姑娘,這……程箋這次去參賽要三天,你還要上學,這不太妥吧?”

宋岑哪還在意這么多,反正她在學校也不見得讀了多少書。

在她強烈的要求之下,傅老不僅迫于來自宋岑個人的壓力,還迫于來自全校師生的壓力讓宋岑跟隨他的團隊一起去參加這次比賽。

傅老在上車前特意囑咐宋岑:“你就在旁邊看看就好,程大師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宋岑嘴上應承著,才剛到地方就把人程箋另一條腿給弄傷了。

“對不起傅老,我真不是故意的!”宋岑耷拉著腦袋,平日里她可沒這么看過別人的臉色。

傅老擰著一張臉要求宋岑進入酒店之后就離程箋十米遠,若是讓他發現宋岑靠得程箋太近,馬上將她送回去。

宋岑只得被迫接受,遠遠的跟在程箋身后。

進入酒店,參賽人員統一安排的房間在五樓,需要乘坐電梯。宋岑看了一眼傅老,要退出電梯時被坐在輪椅上的程箋扯住了手腕,他抬眼認真的看著宋岑說:“和我一起上去吧。”

當事人都發話了,傅老在賽前還是比較依著程箋的性子來,生怕惹得程箋不快就誤了比賽。她宋岑窩囊氣受一回便夠了,落人口實實在不屬她的作風,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照顧著程箋,由于靠程箋靠得太近,傅老也是擔心了一路。

不過看程箋,他貌似心情很不錯,至少在傅老看來,這次的狀態要比以往都來得好一些,他不由得有些對這個臭名昭著的釘子戶有些刮目相看。

畢竟能得到程大師的青睞,也是一種本事,不過傅老眼里的此青睞非彼青睞。

入住酒店,明日便是初賽。

程箋腳受傷,眾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不過好在這次只是扭到筋骨并未傷及筋骨,第一天的初賽對于程大師來說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

宋岑卻擔心得到半夜都沒睡著,拿著房卡出去找服務員要了幾袋冰塊。深秋的季節都能穿棉襖了宋岑還抱著幾袋冰塊去敲了程箋的房門,他行走不太方便,過了許久才來開門。

“還沒睡吧?”宋岑往里探著頭,發現桌子上還擺著沒下完的棋局,就知道他還沒睡下,便將懷里的冰袋舉到了程箋面前。

程箋望著她,皺著眉問:“這是什么?”

宋岑直接將他的輪椅轉了個邊,把他推進去后順手將冰袋放到了程箋的腿上,涼得他丟到了地上。

冰塊從袋子里灑落出來,宋岑心里微驚但面上還是笑著說:“沒事,我來撿就好,你坐著不要動。”

她的手指指尖被冰塊凍得通紅,宋岑卻一點也不覺得凍人,她十分平淡的將冰塊一顆一顆從地上撿起來放到袋子里封好,拿到程箋的面前說:“把鞋脫了吧。”

“好。”

程箋一邊脫著鞋一邊看著宋岑微低著的頭頂和她被凍得通紅的小手問:“冷嗎?”

宋岑抬起頭笑瞇瞇的看著程箋好看的眉眼,冰涼的手指觸及到程箋紅腫的腳踝才問:“你覺得冷不冷?”

程箋心里微微一驚,在宋岑握住他受傷的腳踝時也下意識伸出手想要阻止宋岑抓住他的腳踝,沒想到他還是晚了一步,手就這么靜靜的覆蓋在了她的手上。

女孩的手很滑嫩,一下子就從他的手掌下掙脫開來。程箋不敢抬頭看宋岑的表情,低著頭拿過冰袋敷在腳上,難得對她語氣冰冷的道:“出去,我要休息了。”

宋岑握著還殘有程箋手上余溫的那只手撇撇嘴道:“早點休息。”

道完別宋岑就回房間睡了個好覺,結果直接睡過了頭,到比賽場地的時候只看到程箋落下最后一顆棋子眾人便歡呼了起來,她也不知道他們是在歡呼程箋贏了還是對手贏了。

看程箋對面坐著的那個男生,好像有二十幾歲了,是位即將要畢業的在校大學生,雖積分沒有程箋高但也不容小覷,畢竟那人參加象棋比賽還不到三年,而程箋滿打滿算參加的大大小小的比賽已經超過了上百場。

有個成語說的倒是好:“后生可畏”,程箋雖年齡尚比那位大學生小但入行早也算是他的前輩,宋岑怕就怕這位“后生”可畏。

再加上場上雙方的人都在歡呼,相比歡呼聲大學生那邊更甚,看來程大師這次是筐瓢了。宋岑有些自責,若是她下車的時候沒絆到程箋的拐杖導致他扭傷了另一只腳踝,那會不會他的狀態要好些?

程箋盯著不遠處哭喪著一張臉的宋岑,眉頭緊緊的鎖起將視線放到對面對手的身上,難道她是在傷心他對對手太狠而難受?

這次他以讓對手毫無反擊之力的攻方連勝二十場,其次對面這位對手在他的手底下連續敗北八次,外場上的人都在說他冷漠無情,連棋場的那點規矩都不懂,只是一味地攻擊守方奪得勝利,這種路數是撐不了多久就會被其他人給打敗,直指程箋前路堪憂。

難道宋岑也是這樣認為的嗎?他不過是想快些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比賽而已,也許別人根本就沒必要真正去理解他,也包括宋岑。程箋讓傅老幫他推著輪椅,離開了賽場。

宋岑跑到傅老旁邊,見傅老滿臉笑容,眼角更是爬滿了魚尾紋,原本就小的瞇瞇眼現在笑得直接變成了一道縫,她問:“傅老頭,快告訴我這到底是輸了還是贏了?”

“當然是贏了!”傅老略微激動的說。

宋岑眨了幾下眼睛,這落差感稍微有點大,她又問道:“那為什么他們輸的那方這么開心?”

程箋坐在輪椅上淡淡笑道:“這是出于對象棋的一種尊重,無論對方輸贏,都應該感到高興,因為他們看了一場只有象棋的角逐而不是下象棋的人的名利。”

“原來是這樣。”宋岑不由得對程箋投去崇拜的目光。

程箋腳不方便,吃飯都是由傅老親自送到他的房間里看著他吃完才來,然而今天下午傅老接到象棋社的電話說有要緊事需要他回去處理,傅老只好將這艱巨的任務交到宋岑手里。

走之前還叮囑了好幾遍,平日最不把吃飯這事放在眼里的宋岑開始緊張的拿出手機用便簽一一將傅老說的話記下來。

“記住,程大師最不喜吃魚,他對鮮花以及空氣中大量漂浮起來的灰塵過敏,千萬不能給他吃魚!住的這幾日請務必到前臺去叫服務員打掃他的房間……”傅老說了許多,宋岑把她認為重要的幾個點存進了手機里面。

“知道了,知道了!”宋岑不耐煩的掛斷了傅老的電話,轉身出了房間。

她去買了晚飯拿著傅老給她的房卡刷開了程箋的房門。

他睡得深沉,呼吸勻稱帶著被子做起了勻速運動,但房間里所有的燈光都未關閉,窗簾也沒拉上,廁所里的水龍頭也沒關,地上灑落著一地的棋子。

宋岑踩著一顆象棋險些滑倒,她煩操的將這顆棋子踢開走至桌子旁放下餐盒,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么生活下去的,一點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

她又去關了水龍頭,發現酒店專用的塑料包裝袋款式的洗發露和沐浴液被弄得滿地都是,洗手池旁的剃須刀上還殘余有血跡,想必他刮胡子找不到泡沫用的是洗發液或者沐浴露,胡子沒刮成反倒刮了下巴。

若不是知道程箋熟睡在外面,宋岑差點笑斷氣,她從未見過如此憨傻的人,程箋在不斷的刷新宋岑對他的認知。

打掃完這些出去,宋岑在拾棋子時興許動作太大把他給吵醒了,宋岑半蹲在地上看著程箋從被窩里伸出來的頭,趕忙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個創口貼伸到他面前說:“你受傷了,飯在桌子上。”

“嗯。”也許是剛睡醒,他的聲音里還帶著些許慵懶。

宋岑并未理會,自顧自的拾完棋子抬頭才發現程箋一直都在盯著她,面前的飯一口也沒吃。

宋岑疑惑的問:“怎么不吃啊?”

“我不習慣一個人吃飯。”程箋如實回答,并當著宋岑的面將飯分為了兩份。

而宋岑這么多年以來早已習慣一個人吃飯,甚至有時候覺得兩個人在一張餐桌上吃飯這件事很荒唐,當然除了李余年。

她愣了半晌,聽到程箋催促的聲音:“如果你不來吃,我是不會吃的。”

宋岑覺得這樣的程箋有點小家子氣,憑什么會覺得她會因為他的威脅而乖乖坐到他的對面吃飯,然而事實上宋岑在經過不到三秒鐘的思想斗爭便坐到了程箋的對面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不吃白不吃,這些菜買的都是她最愛吃的。

飯見底,宋岑意猶未盡但程箋卻只吃了三分之二,餐盤里的肉幾乎全部都被他挑了出來。

宋岑問:“怎么不吃肉?”

程箋將肉推到宋岑的面前:“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把它吃了。”

宋岑覷了他一眼,這不吃肉體力怎么跟得上,明天差不多還有滿滿一天的比賽,她只好將自己碗里未吃的青菜盡數夾到了程箋的碗里。

看到程箋皺起的眉頭,宋岑盯著程箋語氣稍重的說:“吃!你一根不吃完我就坐在這里看著你吃完再走,實在不行我宋岑就算是睡這里也得看你把它咽下去!”

程箋盯著宋岑這副模樣忍不住發笑,雪白的牙齒被粉嫩的唇包圍著,唇角向上勾起的弧度像月牙彎,微瞇的桃花眼看得人心曠神怡。

尤其是他這雙澄明的眼睛倒映出來的光芒,宋岑看得快要醉了。

這廝實在是太過于危險,宋岑掃開盯著他的目光,裝腔作勢的清了清嗓子卻紅著臉問:“笑什么?”

這面前若坐的是李余年,宋岑估計早就一拳頭迎了上去,竟然敢要她宋岑這么沒出息的盯著一個生活自理能力都有問題的男人放空大腦,實在是太沒有面子了,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嘲笑!

“沒什么。”

程箋還真拿著筷子一根一根的夾著青菜在宋岑的注視下吃完的。

不僅宋岑覺得她自己瘋了,程箋也覺得他自己瘋了,青菜他竟然在論根吃。

宋岑拎著垃圾氣沖沖的走了,程箋看著房間里面收拾好的一切以及摸著下巴處貼好的創口貼,掏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一夜過去,宋岑是被傅老的電話給吵醒來的。基于她遲到的先例,傅老連續打了八通電話才把宋岑叫醒,她窩著一肚子火拿著房卡刷開程箋的房門沖進去發現房間里已經沒有了人。

她大驚,趕緊坐電梯下去尋人。

樓底下鬧哄哄一片,來了一群記者,酒店里面的保安攔都攔不住。他們爭先恐后的拿著長槍短炮對著被保安圍住拄著拐杖的少年。

宋岑趕緊沖進去好幾次都被人擠了出來,許許多多的問題向站在中間的程箋拋過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得住這些問題。宋岑擔心之余,發現站在人群中央的程箋拿手捂著鼻子咳嗽了起來,記者們絲毫不在意還在繼續向程箋拋出問題。

宋岑想起來傅老和她說過的話,大堂里有陽光射進來,人群的涌動帶動地面的塵埃,又正直入秋時節,人們的衣服相互摩擦出來的絨毛漂浮在流動的空氣當中,隨著一聲不大不小的噴嚏聲激起了宋岑。

她已然顧不得那么多,打人這種事對她來說只能算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人群當中一聲慘叫,由于太過于尖銳刺耳眾人才勉強將視線放到聲源處,就看見一位妙齡少女順手一個過肩摔將一位高大的男人摔到在了結實的地板上,十分慘烈。

眾人還未回神,人群當中也無人發聲,女孩清澈空靈的聲音頓時回蕩在大廳里:“讓開!”

下一秒程大師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孩推著輪椅飛快的跑了出去。

這一劫算是躲了過去,因為宋岑當著大家的面打傷了陽城人民日報的記者,事后就被警察帶去了警察局進行管教。

陽城的警察自然是認識宋岑,誰不知道她媽當年是陽城H市區連環殺人案的殺人兇手,那個時候宋岑年幼,她的父親拋棄她,而她天生脾氣倔得很不肯去孤兒院,所以宋岑也在這個警察局住過好長一段時間。

警察局里的警察如今都是她認識的叔叔伯伯,宋岑也當是回了一趟家。

“宋岑,你怎么又打架了?你張伯伯前些日子才給你調解完糾紛,這次你又要害你陳伯伯。”這位說話的便是警察局里的陳副局長,是看著宋岑長大的人,她什么脾性陳副局長比宋岑她媽還了解宋岑。

人民日報的記者一看陳副局長認識宋岑,看這樣子還很熟絡,趕緊道:“警察先生,你可不能因為你們之間的交情而徇私包庇啊!”

陳副局長瞪了一眼宋岑:“當然,警察辦事一向都是公平公正,沒有存在偏袒這一說。”

人民日報的記者這才放下心來,開始向警察控訴宋岑對他的種種惡行:“警察先生,你看看我這牙和胳膊!這已經不是輕傷了吧?你是不知道她那只雄壯有力量的臂膀,面前若是有塊石頭她也能劈開!”

做文字工作者的人話說的總是慷慨激昂了一些,用詞也比較精準,宋岑深感佩服,要不是他宋岑還不知道自己有徒手碎大石的本領。

“還笑!你是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嗎?”陳副局長面色嚴厲的批評宋岑。

宋岑收起嘴角道:“我承認,我確實是打了這位先生,但這位先生是該打我才選擇他動手的。”

宋岑的話像炮仗似的把旁邊的記者點燃,他噼里啪啦指著宋岑罵:“什么叫該打?小小年紀就口出狂言,長大了也是牢里的對象!”

宋岑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陳副局長趕緊拍了一下桌子,聲音亮如洪鐘的喊道:“吵什么吵?這里可是警察局不是菜市場!”

記者的氣焰頓時下去了不少,宋岑強忍著眼淚繼續說道:“陳副局長,如果不相信我的話,大可去調酒店大廳的監控。”

敏感的詞總是能激起對它敏感的人,那記者繼續道:“調監控?陳副局長難道還不相信我所說的話,就算不相信我大家可都還看著呢!”

事情的確如此,但陳副局長還是選擇愿意相信宋岑,他相信宋岑是一個不會無緣無故就動手的人,這孩子看似一直都在無理取鬧,那是因為別人都不了解她并設身處地的站在她的立場上去看待事物的本質,警察是公平正義的一方,從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視頻監控被調來,那記者明顯慌了。

視頻當中,這位記者趁亂一直不斷的往前面那位女記者身上靠,宋岑站在一旁準備對別人動手時就正好看見了他將手伸到了人家的衣服里面,當即就掰過他的手來了一套完整的“人體體操”。

也算是他倒霉,遇上了宋岑。

記者看到視頻里面的畫面也無從再狡辯,只得被扣上手銬暫時收押進了拘留所,臨行前朝宋岑放狠話:“等老子出來那天,定會讓程箋身敗名裂,你不是在乎他嗎?老子絕不會那么輕易的放過你們!”

宋岑被他猙獰的面孔嚇得站在原地,良久才回過神來,她在害怕什么?威脅她宋岑的人多了去了,她怎么會被這樣的人嚇到,真是太可笑。

陳副局長拍了拍宋岑的肩膀道:“宋岑,這種人的話別太當真,兔子急了還咬人,你就當他放了個屁就行。”

宋岑點頭:“陳伯伯,這次多虧了你。”

“要謝的話,少給你陳伯伯和張伯伯惹麻煩,你要是出了陽城,伯伯們可就保護不了你了。”

“知道,放心吧陳伯伯。”

從警察局出來天都已經黑透了,宋岑打了車坐了三十分鐘才到酒店。她去餐廳訂餐發現還沒有棋手回來吃飯,斷定程箋今天的棋局還沒有下完,打包了飯菜拎著就準備去找他。

她不在沒人給程箋打飯,他估計餓了一天。想到這,宋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夜晚的風很涼,宋岑一向穿得單薄,她不喜歡穿外套,甚至在大冬天的時候若不是李余年的強烈要求,她還不想穿棉襖。

看……就是這樣一個怪人還自稱別人是怪人的人。

正要穿過小巷,里頭就傳來好幾個人的喘息聲和謾罵聲,還有空氣當中隱隱飄過來的煙味。

這些人手里什么東西都沒拿,在宋岑進入小巷他們便一直盯著她,口中也停止了謾罵的聲音。他們的眼神中透著一股痞勁,上衣的花襯衫配黑色皮衣襯著那頭顏色各異的毛發顯得十分的不合下身短褲拖鞋的配置。

四個人,角色扮演低端F4嗎?宋岑將后面的帽子拉到頭上蓋住腦袋,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打算從他們面前走過去。

宋岑要走,四人果然擋住了她的去路。

“喂,叫什么名字?”站得離宋岑最近的F1問她。

“好狗不擋道。”

宋岑淡淡的說了句就抬起頭直視這個人的眼睛,這人倒是沒被宋岑的話激怒,又問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你大爺!”

站在最旁邊的F4在宋岑說完這句話就在她毫無防備之下一腳踹了過來,宋岑的腰被狠狠的踹了一腳,推力使她撞向旁邊的墻壁上,腰上頓時傳來刀刺一般的疼痛。

F1倒是頗有理智,沖F4問道:“忠哥,看她這弱不禁風的樣子踹壞了怎么辦?我們還怎么玩?”

“老子就是看不得她這副給臉不要臉的樣子!”

其余兩人趕忙上來拉住F4,F1趕緊蹲到宋岑面前,十分有耐心問:“告訴哥哥們,你叫什么名字?只要你告訴我們你叫什么名字,我們便放你離開。”說著他便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折疊式小刀,拿在宋岑面前晃來晃去。

仿若宋岑下一秒要是再不告訴他的話,他就會拿這把小刀劃上她的臉。宋岑坐在地上也休息夠了,將帽子扯下來看著面前的人,直接伸手就去握住那把折疊式小刀,面前的人明顯被宋岑的舉動嚇了一跳。

他想要抽回小刀卻被宋岑大力奪走,血頓時染紅了那把金屬刀,宋岑學著他的樣子將刀拿在手中把玩,緩緩從地上站起來露出嗜血的笑容道:“你們說,這把刀割在身上會不會痛?”

四人有些摸不透這小姑娘突然轉換的態度,刀落到了宋岑手里,他們很自然的就往后面退了好幾步。劉春明那家伙只告訴他們是個小姑娘,可沒告訴他們這小姑娘這么剛。

“你就是宋岑吧?”F2突然出聲,眾人一下明白了為什么這個小女孩的舉動會那么的有異于常人,稍微換個正常的女生過來都是嚇得尖叫求救,只有她,淡定得還能從他們手里奪刀。

宋岑輕笑,也許是覺得手上的血流得太多了,不急不慢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帕子包在手上才回答道:“既然都知道了,怎么還不動手?”

“小小年紀,別太狂妄!”礙于宋岑手里的刀他們并未上前,這個女孩身上帶給他們的未知感覺讓他們暫時止步,劉春明的話算是讓他們輕敵了。

“你們是劉春明記者叫來的人吧?”宋岑繼續問著。

“你不必知道。”

話音落下,幾人沖過來將宋岑圍住,其中一位作勢過來要奪她手里的刀,宋岑一邊躲閃一邊往幾人的大腿劃了幾刀。

她找到空隙鉆出去卻被一個人的腳絆倒,猛地摔向地上,下一秒上空當中就落下好幾只大腳朝她踩過來,宋岑蜷縮在一團,護住重要部位,無處躲閃的她只能任由那些人踩踏,踢打,辱罵。

末了,其中一個人停了下來,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掛在嘴邊的香煙,“行了,別把人打死了。”

其余三人聞聲才停下來:“我還以為這小娘們有什么真本事呢,老子差點就被她那樣子給唬住了!”

“瞧你那慫樣!”

幾人再次看向蜷縮在地上的宋岑問向那位抽煙的男人:“哥,要不要把她丟到沒人的地方?”

“不必,一個丫頭片子能掀起多大的浪來,老子在這塊地盤混了這么多年,至今還沒受過牢獄之災,留她一口氣記住他爺爺我的名號,我們走。”

誰都沒料到,宋岑從地上爬起來把刀捅進了那位抽煙的男人身上。

小巷當中,傳出陰冷尖銳的笑聲附著在幾人的耳邊,那高大的男人倒下,其余三人面面相覷。

宋岑的臉埋在黑暗中,尖銳刺耳的聲音嘎然而止,她拿著刀朝那些人揮過去。

要命的人怎么可能不去害怕一個亡命之徒的刀鋒,三人頓時拋下倒在地上的男人跑開了,這種麻煩他們可不想惹。

一剎那,小巷變得寂靜了起來。

宋岑扔下刀撥通完報警電話才撿起掉在地上的餐盒,擦了臉上的血跡一瘸一拐的出了巷子。

到比賽場地時,比賽還未結束。今日的比賽打得久了些,傅老的電話打了過來詢問戰況。

宋岑出聲頓覺聲音沙啞不堪,喉間涌起一股腥甜使得她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出來的都是血。

傅老在那邊察覺異常,趕忙問:“你怎么了孩子?”

宋岑擦了嘴巴邊上的血回道:“傅老頭,程箋這場比賽還要打多久?”

傅老在那邊思慮了一會回道:“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快了。”

“知道了。”

宋岑要掛電話,傅老頭的話又傳了過來:“要是感冒了也別硬撐著,程箋他比完賽自己會回酒店,你去醫院看看。”

“好。”

打完電話,比賽就結束了。

程箋從座位上控制著輪椅出來,從剛才他便聽見門外宋岑的咳嗽聲,以平局結束了這場漫長的僵局。

宋岑一瘸一拐走到程箋面前,把餐盒遞到他的手里,聽到程箋說:“宋岑,你臉色不太好。”

再看她渾身臟兮兮的樣子,程箋又皺眉問:“你從警察局出來,去了哪里?”

宋岑只覺得耳朵邊嗡嗡的響,聽不清程箋在說什么,眼神呆滯的看著程箋,下一秒又咳了起來。

咳完之后只覺得天昏地暗,一雙手穩穩的接住她,聲音在她的頭頂上被無限放大的傳出去:“來人!叫救護車!打120!”

程箋讓人拿來拐杖,跟著一起上了救護車。

他看向昏迷不醒的宋岑問道:“醫生,她怎么樣了?”

“家屬先別著急,患者具體情況我們屆時會告知,暫時還不能妄下定論。”

比賽方的電話打了過來,他摁下接聽鍵,對方說:“程大師,我們剛剛接到警方通知,說是你的助理涉嫌殺人,現在警車正在跟來的路上,希望你們配合調查。”

“她沒有殺人。”

“我們就不打擾程大師了,還希望明天程大師能給我們帶來一場精彩的比賽。”

對方并未直面解答程箋的那句話,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他目光如炬的盯著躺在救護車里的宋岑,以前他不相信學校里的傳聞,宋岑還是那個宋岑,她心底裝著善良,卻從不表現出來。程箋伸出手想要握住宋岑的手卻發現她掌心當中有一條長達五厘米的傷口。

傷口已經停止流血,但觸目驚心。

宋岑被送進急診室,由于外力的作用導致她肺出血,全身各處組織受到嚴重的損害需要立即做手術。

醫生拿著病危通知書出來時,走廊里只坐著一位和病人年紀相仿的男生,醫生問:“病人家屬呢?怎么不通知家屬?”

程箋接過醫生手中的筆道:“她的家屬來不了,我來簽。”

“你滿十八歲了嗎?”

“滿了。”

簽完字,醫生拿著病危通知書快速的進了病房。

整個過程中,等來了警察。

警察看到急診病房里面的宋岑,也只能同程箋在外面一同等候。

被宋岑捅傷的那名男子也及時被送進醫院保住了一條命,警察看向程箋問:“你知道宋岑有嚴重的精神疾病嗎?”

程箋的瞳孔猛地皺縮了一下看向警察:“她……”

警察拍向程箋的肩膀道:“放心吧,你不知道我們也不會怪你,但你若是知情反而縱容宋岑不去制止她,那就是不對的。”

交談之際,手術室的燈光熄滅。

手術十分成功,宋岑由病危轉進普通病房。全身麻醉的藥效還未褪去,她仍然處在昏迷當中。

宋岑是特殊病人,公安局派人過來守在病房門口。

程箋去見了那名被宋岑捅傷的男人,他在警察的審問下主動坦白了事情的緣由,希望能夠對他從寬處理。

審訊完周峰,警察對程箋說:“由于宋岑還是未成年人,又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我們決定將她送去精神病院,麻煩你通知她的……還是我們去通知她的家屬吧。”

“好,我能有一個不情之請嗎?”

“偶像,你請說。”這名警察是程箋的棋粉,對于程箋提出來的任何問題他都非常愿意聽。

“我問過醫生,雙向情感障礙在嚴格意義上來講并不屬于精神病,所以我希望宋岑出院后通過藥物的治療,能讓她正常的上下學。”

程箋的話也不無道理,但宋岑短時間內是肯定不能去學校上學,所以警察還是說:“先去觀察一段時間,如果確定她情緒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再考慮讓她繼續上下學。”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來了,程箋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

為了防止醒過來的宋岑情緒低落自殺,程箋選擇陪在了她的身邊。

最后一天的比賽因為程箋的棄權,第二名直接拿到了冠軍的寶座。不明真相的傅老在電話里,把程箋罵得狗血淋頭。

宋岑便是在程箋不小心摁到外放鍵被傅老的罵聲吵醒,知道程箋沒去比賽,她趕緊起身就牽動了手術留下的傷口,疼得她呲牙咧嘴。

程箋聞聲,掛斷電話朝她走過來。

宋岑看到站起來的程箋,第一句話竟是問:“腿沒事了?”

“嗯。”

本來就沒多大的事,只是恰好今天都好了而已……

傅老不同意讓宋岑跟著,程箋只好故意讓宋岑絆倒,以這個名頭來牽制住傅老讓宋岑一同和他去參加比賽。

只是沒料到,他的私心差點釀成大禍,輕敵可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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