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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廿九章 小子忍氣須吞聲

天地元氣之中,陰陽五行之屬俱備。

其形為空,其色為無。

是為混元。

尋常人看不到。

道法顯圣之時,也不是個個都有五光十色、肉眼可見的表象。

金甲咒生效時閃現的金光,是符箓從元氣中抽離出了金、水二屬之氣,又因金氣在外,水氣在內。

如此,才會顯出金色表象。

因此在旁邊圍觀的凡俗眼中,現場是這樣的。

王浩伸指一勾,既無響聲,也無火光,銃口只是微微一抬,五步之外的兩人身上金甲一閃,身形一晃。

好像在演一場默劇。

但是這些凡夫俗子,看得卻比小道士們還要起勁。

大鈞仙朝以仙道為尊,慕道向仙的氛圍,并非是自上而下發動的,而是在一萬兩千年國祚中,已經深入人心。

“第八銃!”

第八發打出,李林的金甲咒巋然不動,鄒溫深的金甲咒,卻明顯的金光暗淡,顯然后繼無力。

“快看快看。”

“左邊那個小孩要挨銃子了。”

人群議論紛紛,望向鄒溫深的目光,充滿了渴求。

你可千萬別認輸,我們要看銃子打人!

賭斗進行到這個時候,結局已經明朗了。

但是認輸兩個字,鄒溫深怎么都說不出來。

符箓改良之法,鄒家并非沒有,但是鄒溫深學不會。

靈氣強化,花了家里四萬多錢,達到的是兩萬多錢的強化效果。

他仗著這價值兩萬多的金甲咒,在觀學的小道士中,已經耀武揚威很久了,也在賭斗中打敗了好幾個不服他的少年。

甚至在賭斗中出言挑釁,不讓別人認輸,就是讓人生生出丑才滿意。

天天替鄒良振吹捧之余,還不停炫耀自己的金甲咒,心態膨脹之下,才會被王浩稍一挑撥就沖著李林口出狂言。

這時候寧愿咬牙挨銃,認輸那兩個字,也說不出口。

王浩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不動聲色說道:

“平手,下一銃,繼續。”

轉眼間,第九銃,第十銃,又打在兩人身上。

鄒溫深的金甲咒,已經猶如風中殘燭,稀薄地好像風一吹就會跑一樣,甲胄真形也有幾分扭曲。

卸不掉的力道,漸漸多了。

第十銃打在身上,饒是鄒溫深已經半蹲下,扎了馬步,還是被打得一個踉蹌。

“七哥,別再繼續了,咱們認輸吧。”

終于有鄒家的少年看不下去了,在一旁低聲喊道。

鄒溫深咬著牙,卻不說話。

大話早就放出去了,還說這次賭斗贏了錢要請弟兄們大吃海喝,認輸這話,又怎么吐得出口。

李林心中一動,張口想要說話,想了想,卻什么都沒說。

此時的他是勝利在即,勸上幾句,不一定會被當作好心,還可能被認為是譏諷。

人群中,更是有少年喊道:

“繼續啊,怎么不繼續,鄒溫深你平時不是很囂張嗎?”

“以前賭斗嘲笑人的勁頭呢。”

“聽說你還想讓別人叫爺爺。你乖乖叫幾聲爺爺,我們以后就不笑話你。”

鄒家的少年們向那邊怒視,烏泱泱的人群中,卻看不到是誰在說話。

“下一銃。”

看鄒溫深咬著牙不說話,王浩也不多言,不動神色地抬高了聲音,壓過一旁的議論聲。

“第十一銃!”

人群靜下來了,只有好事少年高聲計數的聲音傳來。

李林已經習慣了沖擊的力道,不過是相當于有人輕輕推了他一下,腳下站穩了就好。

十一銃過去,李林的金甲咒威力深不見底,已經給周圍的少年道士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旁觀的不僅有觀學的小道士,還有其他四所縣學的學子。

這一下,李林在白馬縣五所道術學校中,都打出了名氣,遠遠超出了他一開始的期望。

“第十一銃!”

同樣的一發元氣彈符彈,打在了鄒溫深的身上。

金甲咒依然未散,但是顯現之時,已經非常稀薄了,鄒溫深腳下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揉著自己的胸口,卻忍著沒有說話。

旁邊有鄒家的少年又喊道:“七哥!”

鄒溫深搖搖頭,依舊不開口。賭斗到了這個地步,他實際上已經被架到半空中,很難下臺。

王浩見兩人不再說話,默默的舉起了手中符銃。這即將打在鄒溫深身上的一銃,他也期待已久。

鄒溫深開口認輸的話,雖然面皮上不好過,也只不過被笑話幾天而已。

挨上這一銃,卻能成為經典畫面,被觀學的少年們,議論好幾年,成為談資。

“第十二銃!”

李林身上的金甲咒,堅挺如故。

“第十二銃!”

大道清音響徹,在圍觀的一眾小道士眼中,銃口元氣激蕩,一股元氣沖擊波,重重擊打在鄒溫深胸口。

鄒溫深周身的金甲咒,抖了一抖,猶如雞蛋殼一樣破碎,發出一聲低啞的道術鳴音。

在這股龐然沖擊力下,本來就蹲麻了腿的鄒溫深整個人朝后面跌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勝負已分,勝者是李林。”

王浩作為中人,舉起手宣布道,他暗中也松了一口氣。

符銃激發之時消耗一定法力,二十四發符彈之后,他的法力也快見底了。

“好!”

“漂亮!”

周圍圍觀眾人也歡呼叫好起來,心中想法卻各自不已。

有的只是湊趣,有的是嘲笑鄒溫深,有的卻是因為看見符銃打人的新花樣。

李林退開幾步,因為鄒家的少年們,已經沖了上來,把鄒溫深團團圍住。

“七哥,七哥,你怎么樣了?”

鄒溫深手肘撐地,捂著胸口痛苦道:“我沒事。”

“怎么會沒事,我帶你去醫館。”

鄒家的少年們七手八腳,要把鄒溫深拖走。

還不等王浩、李林這些局中人開口,就有好事的人叫道:

“喂,鄒家的怎么就走了,賭資付了沒有!”

鄒家的少年們不說話,悶頭拖著鄒溫深就走。

賭資能賴就賴,鄒溫深的金絲儲物袋可是值八千錢,能糊弄過去的話,臉面算什么。

圍觀眾人也只不過是叫嚷幾句而已,不可能出頭。

王浩和李林這邊不過區區幾個人,就算上來攔阻,他們人多,推搡之下也走得掉。

李林還未開口,這種情形,換作只有他自己在場,也只能是大聲斥責,靠群情激憤給鄒家壓力。

他的武力和道術,遠遠達不到碾壓級別。

但是這個時候,有李玉和裴士新在場,還有車上的一車隨從,李林心里有底。

裴小香已經一臉的躍躍欲試。

裴士新可不會讓自家妹妹出手,對面有四五個小道士,裴小香初入宗師境,不一定能討到便宜。

這位裴家的本代嫡長子,伸出手向前,然后對著鄒家的少年們虛握成拳,喝道:

“鎮!”

練功場上是以道術平整硬化過的平坦硬土,此時卻有十幾道大腿粗的石柱沖天而起,把鄒家少年們圍在當中。

大鈞九宗之一,梁京重山宗,道法古拙渾雄,御守天下無敵,擅長陣地戰。

裴士新這手道術,正是重山宗真傳。

李玉向前走了幾步,清朗的聲音道:“鄒家的各位,體面些吧。”

連耍賴逃走,也被人以這種方式攔下,鄒溫深的臉,已經漲得通紅。

這時候只能強忍著胸痛,一咬牙,摘下腰間的儲物袋,遠遠的扔了出來。

“給你!”

李林冷眼旁觀,動也不動,這時候去撿儲物袋,難免弱了自家的威風。

王浩眼珠滴溜溜一轉,以他八面玲瓏的脾氣,還有中人身份,自然不介意跑去撿起袋子。

不過還沒等王浩行動,一個身穿青袍的中年人已經越過他走了過去,俯身撿起儲物袋,然后只一倒,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嘩啦啦的傾泄在地上。

這人身上青袍收袖扎腰,挺立如劍,腰間掛著道士玉符,胸口繡著一只猛獸的爪子,四趾在前,一趾在后,看起來是只龍爪。

“青衣門的人……”

周圍有認識的,已經議論起來。

李十三帶來的隨從也是個角色,都不需要自家公子開口,這點小場面完全擺的平。

只見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儲物符,對著滿地的物品一收,就把所有東西收進符內,接著一甩手,把符扔進鄒溫深懷里。

周圍人看的清楚,這儲物符是青衣門出品的制式符箓,還是其中的上品,能減去符中物品八成重量,可使用五十次。

這一枚儲物符,就價值四百六十錢。

這人大聲道:“青衣門的規矩,向來是公平公正,絕不會仗勢欺人,倚強凌弱。雖然是公平賭斗,但你既然是被我家公子的符銃所傷,青衣門也不會坐視你受苦。”

“你們這樣拖著他到了醫館要多久,如果肋骨真的斷了,還可能加重傷勢。上車吧,我送你去醫館。”

那枚上品儲物符,卻提都不提,直接就送給鄒溫深了。

陽平李氏還有青衣門的大家風度,讓這一手展示的淋漓盡致。

至于鄒家,自然是那塊展示風度的踏腳石。

“不用你們假好心。”

石柱中間,有少年憤憤地道。

鄒溫深這時候卻冷靜下來了,作為鄒家的長房子弟,考慮得還要多些。

青衣門是東郡府的參天巨樹,即便他只是鄒家的小輩,也知道不該主動跟青衣門鬧僵。

當即,忍著痛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十三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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