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人對十幾萬，聽起來簡直像個笑話吧。

盡管柳清溪的黑鷹軍打的神武至極，奈何敵眾我寡，依然改變不了大局，不久，城門破了。

柳清溪站在一眾士兵中間，被他們劍拔弩張地指著，卻沒有一絲表情，悲壯，不甘，害怕……與之相比，柳清溪的臉上只有平靜。

她早就料到了，早就料到了，她就沒打算活著。

四方利劍如洪水般涌來，在柳清溪身上，臉上留下了無數的傷痕，鮮血淋漓。她不管，橫沖直撞地朝大賬跑去。

徐望在等她投降，無論如何，他們之間到底有著一絲牽絆，他下不去手，直到他朝思暮想的人兒站在他臉前。

柳清溪依然是可怕的平靜：“徐望，該做個了斷了吧？”

“我從未想過要和你了斷。”徐望緊咬著牙，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此刻竟兩腮掛淚。

他總是懂她，她要用這樣的決絕，作為對他最狠的懲罰。

“還記得初見時，你一襲白衣，當時我就想，這就是夫子說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可惜啊……我的公子哥，早就沒了……”

柳清溪秀眉緊蹙，話音將落，突然使出平生氣力猛的一撞，“豁啦”一聲，包圍圈被撞出一個大口子，柳清溪截過一名兵士的刀，火光映在她柔嫩的肌膚上，臉上止不住的淚一滴一滴，熱的滾燙。

一腔熱血，兩行清淚，火一樣的誓言回蕩在灰蒙蒙的天空：“縱有千萬般豪情壯志，天下奈我何！命運奈我何！你又奈我何？！”

徐望只覺得胸口一陣火辣辣的痛，轉眼間柳清溪雙手持刀，銀白的利刃插入自己的胸口。

鮮血噴涌而出。柳長雁突然覺得自己緊繃的身體一下子松了下來，只有那沾滿鮮血的雙手還在顫抖，那血——余溫尚存。

柳長雁輕輕的，慢慢的，冰涼的雙手捧著他的臉，涼涼的淚滴在徐望趨于僵硬的臉上，血淚相和流。

“你不過，是我一個人的少年郎……”

“刺啦”

雪白的營帳，被兩個人——在戰爭中死去的人的血，染的通紅。

柳長雁的手，拼盡最后一絲力氣，緊緊握住他，他沒有錯，她也沒有錯。

只是，如果再相見，我希望——你我皆是普通人，沒有家仇國恨，男耕女織，甚好。

**************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