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我只想人們理解我
兩輛車,分別開出分局,向不同的方向駛去。
“薛良和你說什么了?你們怎么還有說有笑的,你不怪他分了你一半的獎金嗎?”副駕的靳蕭問道。
“我不怪他,每個人都有難處,只是剛好遇到了解決難處的機會,我理解他。”葉子文回道。
“你還真是大度,明明剛開始他是那種態度。”靳蕭還有些憤憤不平。
葉子文對此只是笑笑,人就是要想開點,我有能力,又有掛,往后獎金一定拿到手軟……畢竟,現在也已經有六位數存款了,前期目標達成,也沒什么好計較的。
“我們接下來去哪?”開出一段距離后,石鷺終于問出正經事。
“我們先去阮旭靜與盧向林的家。”葉子文立刻說道。
還是老樣子,要先去看看有沒有畫面,如果能直接看到阮旭靜死前的畫面,那最好,但基本不太可能,已經很長時間了,關于她的一切,盧向林應該收拾的差不多了吧。但總歸是要碰碰運氣的。
另一邊。
“我說良子,沒想到你也能主動道歉啊。”譚家齊指的是他的態度。
“是啊,還是我以前認識的良子嗎?”安明剛也調侃道。
“別廢話了你們兩個,接下來我們要去哪?”
“去醫院,阮旭靜生前常去且有完整病例的醫院。”安明剛回道。
“不是已經有她這方面的記錄了嗎?多余跑一趟干嘛。”
“確認她病情之外的東西。她的主治醫生應該清楚她死前的最后狀態,可以從他那了解,阮旭靜異常的行為舉止,是否具有自殺意識。”譚家齊最后解釋道。
阮旭靜與盧向林住在與萍南區接壤的萍東區西邊,距離萍南區只有十分鐘的車程,盧向林的工作就在萍南區,而資料顯示,阮旭靜嫁給盧向林后就專心當起家庭主婦,一心一意的照顧家里。
這對于抑郁患者,可不是什么好的選擇。這又減少了他殺的可能。
葉子文三人率先來到住所,是一個不錯的小區,因為是在偵破中的案子,所以讓石鷺開了屋子的門,三人走進屋子。
很現代化的家具,三室、一書房、兩個衛生間、大客廳、以及開放式的廚房餐廳。家里的裝修不會使人壓抑,給人一種明亮舒適的感覺。
三人分開來,開始在家中翻找些有用的線索。
康復治療中心,在萍東區中心區域,這里收治著近千人的精神問題患者,多是家人無法照看,便送來這里收治。這并不算無情,實則是一種無奈,有些患者無法在家人身邊變好只能變得更糟。送來這里其實也是一種負責,畢竟在這里住著也是要花錢的,治療費用也很貴。
三人來到檔案室,調取了阮旭靜的病例。
三人看著這份15年的病史,難以想象她是如何過這15年人生的。但這份檔案上,沒有任何一頁紙上,寫病人具有自殺傾向的文字,行為舉止合理,意識清醒,只是情緒難以控制。
而偵辦此案的警方判斷,之前雖然沒有想過自殺,但在聽到離婚后有沒有想過?這種疾病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這也是譚家齊三人來到這里的原因,解開案宗里較為模糊的部分。
阮旭靜的住所內。
葉子文用眼睛掃過阮旭靜與盧向林臥室里的每個角落,但是很遺憾,沒有絲毫的畫面被引出。習慣依賴能力后,想看卻看不到任何畫面真是難受極了。不信邪的葉子文開始翻箱倒柜,企圖找到些什么。
臥室里沒有線索,來到了書房。然而在桌底發現一個上鎖的柜子,叫來石鷺,三兩下將鎖打開,隨即就看到擺放在最上面的一本日記,葉子文將它拿出,隨即不由得皺起眉。本來很厚的本子現在被撕得很薄,依稀可以看見因為用力書寫留在空白頁面上的字印。
“為什么會被撕成這個樣子?”石鷺疑惑的問道。
葉子文沒有回答,而是獨自一人走開。石鷺見狀也沒跟上去,而是繼續翻著柜子中的其他物品。
康復治療中心。
譚家齊三人來到主治醫師辦公室,詢問起阮旭靜的過往病情。
“是這樣的。”一位面目和善的醫生開口道。“她不定期的會來我這里開藥,并且做一下情緒開導,她的主要特征是想不開,總往偏激的方面想。”
聞言,譚家齊三人相互對視一眼。偏激的想法,是否是發生意外的原因。
另一邊。
葉子文獨自來到一處,拍打了額頭,終于!事件重演——
一段文字展現出來,并不是很全,但完全能看明白,上面所表的意思。
‘他又在提離婚了,我也清楚自己的問題,知道繼續糾纏下去其實對他來說也不公平,但我不是自私,我只是不甘心,為了他我放棄了一切,專心照顧家里,我付出了這么多,為什么他能那么輕易說出離婚。’
‘我也在想,是不是我改變了,他就可以不再提離婚的事。我想我可以再去找找醫生,但是他總是那么敷衍,說好的開導,就只是聽我說兩句,就開了藥。我的肝為此出了些問題,我不想再吃那些藥,我只是想解決問題。’
康復治療中心。
醫生在繼續著:“她根本聽不進去勸。就像是害怕而蜷縮在角落中,別人向她伸手企圖安慰她,而她卻對此十分抗拒,對旁人的安慰勸解不予回應,甚至有些對抗情緒。”
“她會突然的大聲抱怨,然后非常自責,說自己完全無法控制情緒。她的偏激想法注定了這一現象。也許別人不是那種不好的意思,但她偏要如此去想,長此下去還如何與人交流?甚至在自己胡思亂想中脾氣發作,我只能讓她按時去服用藥物。”
譚家齊開口道:“她的肝因為長期服用藥物而出現了疾病,那樣下去很致命,難道除了吃藥就沒別的辦法了嗎?”
醫生搖搖頭。“沒有,這種疾病是常人無法理解的,沒有實質性的干預,只是外在干預,根本不會改變什么。”
“那如果有刺激性的事情,會讓她有自殺的傾向嗎?或者,會因此而有什么奇怪舉動嗎?”譚家齊問道。
醫生沉默了,他想了很久,隨后開口道:“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們,不會。”
詫異寫在譚家齊三人的臉上。隨后醫生繼續說道。
“她會抵抗,絕不會逃避!她那想離婚的丈夫就是很好的例子,她始終在與之對抗,所以婚一直未離,直到……”直到她的死亡,醫生沒有說出口,那樣就有些引導的嫌疑了。
葉子文這邊。
畫面中,文字段落。
‘周圍人總在勸我別想不開,除此外別無其它語言。我又不是傻子,我又不是瘋子,我為什么會想不開?我之所以有對抗情緒,是因為他們說的與我毫不相干。’
‘我只是很容易因為個別事感到生氣,只是孤單的與自己的思想對話時脾氣發作。但那是因為沒人懂我,哪怕只是理解我!’
‘……好在,他懂我,他像我父親般引導我。我又想我的父親了,我答應他回去看他,他一個人也很孤單吧?’
畫面結束。葉子文看著日記本,陷入沉思,一切正常啊,誰把它撕了?又為什么要撕它?阮旭靜本人?還是盧向林?
這時,譚家齊打來了電話。
“我們這邊有了些突破,醫生明確告訴我們,阮旭靜不會自殺。”
葉子文陷入了沉默,想著剛剛畫面中最后一段文字,自語道:“誰在引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