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誰在幫他

屋子里可以說沒什么值得搜查的線索，家中的活動痕跡也只有老頭一人的，手機沒有，更不知道嚴飛的手機號，可以說，雖然找到了嚴飛家，但并沒什么用處。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我剛來這個城市不久，為了一口飯吃，東奔西走的，但是沒人愿意收留我，給我口飯……

但是娃娃的學費等著急，我就開始收廢品，我住在橋洞下，住在公園里，每個地方只能待上一天，因為會有人來趕，救助站來找過我幾回，可我要的救助不是找個地方住啊，而且我是個正常人，于是我繼續尋找既可以踏實住，又不怕人舉報的。

一找就是大半年啊，那時真苦，每天睡兩三個小時，不敢多睡啊，怕有人來聽不到。

什么？找個賓館？租個房子？那我娃的學費咋辦嘛，為了攢學費，我每天只吃兩個饅頭，渴了就去加油站的自來水管喝水。哎……我沒那么嬌貴，不喝那么好的水，自來水就很好。

遇到嚴飛這娃，是那一天天氣太熱，沒個夏裝，在景區撿瓶子，暈過去了，好在這娃救了我，不然，我娃可就上不成學了。

他給了我這個地方住，見我非要給錢，他就收了我200塊，一年的房租，水電不用管。

你說說嘛，這娃，怎么就干違法的事了嘛，我現在一個月賣上千塊，不多虧了這娃嘛，不然我老頭子早死外面了。”

老頭回憶起過往，顯得十分傷感。

“對于您遭遇的過往，我感到羞愧，我為我剛剛對您的不敬道歉。”葉子文認真地說道。“但您是否也該道歉，您不能從自己的主觀出發，來欺騙警方，您是否知道，那些死去的被害人，他們的家人，現在又是什么樣的一種狀態？誰活著的意志，不是為了家人？三具尸體，三個年輕人，您一句他不像壞人，就可以阻礙警方辦案嗎？”

老頭沉默了。

見此，葉子文給薛良使了個眼色，隨后他便出門打起電話。靳蕭緩步走來，戳了戳葉子文的腰，贊賞地看了他一眼。

葉子文輕輕一笑。

薛良向隊里叫了個支援，準備盯梢老頭。老頭是真不知道嚴飛在哪，又沒有別的線索，從熒光杯子可以得知，嚴飛是會回來的，只是三天還是一個星期，不確定。

另外，葉子文的能力對他無效，能力的前提是非自愿，而老頭那發自肺腑的感言，能力是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

等到支援趕到，在周圍布控，葉子文三人躲在了遠處的汽車里。

薛良盡是感慨地說道：“沒想到嚴飛還能干出人事，看看他那作案手法，要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是不相信這是真的。”

葉子文看著舊樓回道：“有太多的人，他們不單純是惡，他們人格很復雜，見不得弱小受欺負，又對權威異常排斥，也許自己的人生都還是一塌糊涂，卻總可以對他人伸出援手。”

“總之，我們不能憐憫罪犯！那是對因他逝去生命的褻瀆，那是對惡劣行經的漠視和認可，是絕不能發生的。”靳蕭吃著東西，嘴里鼓鼓地說道。

“嗨……就是隨便聊聊天，干嘛上綱上線地的。”薛良不滿，好好的氛圍給破壞了。“你們說，嚴飛一個人是怎么做到那么細致的？現場一點痕跡都不留。”

葉子文想了想，隨后道：“應該是準備了一個很大的防水布，血漬被留在防水布上，痕跡也留在防水布上，然后拼接好的人體留在原地。”

“嗯……可這也不像是一個人可以做到的啊，他在處理痕跡時，必然要留下些什么，你們知道的，不配合著，一個人掌控那么大的防水布，總是要失誤的。而且工程量那么大，一個人做完也到天亮了。”薛良狠狠咬了一口食物。

靳蕭回頭看著葉子文，葉子文愣愣地看著薛良的后腦，吧唧嘴的薛良感覺氣氛不對，也回頭看向葉子文，三人相互在對方臉上游走……

突然，葉子文把食物一扔，立刻沖下車去，外圍布控的警員很敬業，眨眼都很少，葉子文上前對著一人問道。

“我們布控都集中在正門嗎？”稍顯焦急。

警方點了點頭。“對啊，進出就一個口，只要嚴飛出現，立刻就能發現他。”

“我們上樓！”葉子文對兩人說道。

三人快速沖進樓道，向樓上沖去，周圍布控人員一見此狀，都感到十分意外，好好的，這是干嘛？難道老頭尋短見了？

三人來到房門前，老頭的家門鑰匙先前被葉子文拿走，這時剛好派上用場，但是門被反鎖，根本進不去，三人急切間，靳蕭直接就動了腿。

咚！！一個很淺的凹陷，門紋絲未動。

“打開門！！為什么要反鎖！！開門！！”薛良大喊著。

說話間，靳蕭又是一腳，葉子文見狀，和靳蕭一起，兩人同步，默念著一二，然后同時啟動，同時踹向屋門。

他們在破壞門的整體架構，所以門是向里還是向外就沒那么重要了。加之這是個老舊小區，一切都是那么陳舊……

四五腳后，門框已經嚴重變形，但是兩人的腳也很疼啊，就在這時，下方布控的人上來了一些，接替葉子文兩人，最后又來了三腳。

當門倒下，屋里只剩一片狼藉，老頭已經不見，是從窗戶下去的，外墻壁上留有明顯的兩人腳印，一眾人又趕忙下樓，樓下的人則說道。

“我們沒見到老頭，按理說要跑，一定是要經過正門的，窗戶下去是個封閉的小空地，沒有出口。”

“有人將他帶走了。”葉子文懊惱地回道。

“可是，我們沒看到嚴飛啊，他不應該知道我們在這，都是便衣，而且行動又非常突然隱蔽，即使化妝，我們也不該看不出。”

葉子文當然信，他們可是專業盯梢的，這點眼力勁都沒有，還干個屁啊，犯罪嫌疑人隨便化個狀就能逃走，簡直異想天開。

葉子文懊惱地跺了跺腳，太依賴能力了，完全沒想過，同伙的存在，就這么冒失地前來，這下再想抓住他，可難如登天了，他要就此藏起來，沒有線索怎么找？

另外，老頭是不是也沒說實話，他認識那些同伙，跑的這么干凈利落，他還是不想供出嚴飛。

靳蕭氣惱地質問道：“你有想法為什么不早說！盡說些有的沒的！”

薛良很詫異。“嘿，我們是一個團體吧！不是就我們兩個的呀，你是干嘛的？再說，我還能想到這個問題，你連想都沒想。”

“你！”靳蕭氣不過，當時聽到要組建特別小組時，她就特別積極，尤其是聽到和葉子文一起組隊。

不過按能力和資歷，她是沒什么問題，但她更多的是武力保障，推理不行啊，譚家齊被她的執著擠掉了，只能默默祝福葉子文，和薛良。

“別吵了！我們得把幫他的那個家伙找出來，也就是我們的思路得變，他的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

首先，這是我的嚴重疏忽，我保證，沒有下次了，而且我要親手抓住他。”

兩人一聽，一言一語地回道。

“也不全是你的錯，我們也有責任。”

“是啊，我們應該更多的討論，不能再過渡依賴你了。”

葉子文一愣，隨后問道：“那，接下來怎么辦？”

隨即，兩人又看向了葉子文。有些事得慢慢來啊，葉子文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