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掌旗查案
- 混跡在五岳大陸
- 宏樂
- 2643字
- 2020-09-12 17:46:04
王氏的案子已經過去了四天了,還是毫無進展,丁掌旗的臉鐵青一塊,這個案子如同一個燙手的山芋,燒的他實在難受,小縣主的介入和已經基本確定的兩個行商的誤抓,都讓丁掌旗如坐針氈。
丁掌旗現在明顯陷入困局,他并非宴湖城嫡系。
丁掌旗自幼生活在江南,從小就愛使槍弄棒,好任俠,成為錦差之后除暴安良,頗有建樹。
十年前一場變故,丁掌旗舉家遷入宴湖,成為城衙一名普通的捕快。
不得不說大頌的刑偵體系相當不錯,比起河間的衙門里的捕快捕頭,丁掌旗破案講究證據,不濫刑,其才干、能力和敬業精神都深得城主賞識,七年多來屢屢獲得破格提拔和獎勵,在宴湖也算是知名人物了。
小縣主游頌之后,勸說城主改革城衙的體制,而丁掌旗也得以成為新辦錦局的第一任局長,雖然待遇和品階依然是掌旗,但無論如何這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不能用私刑”“要用證據定罪”這是新派錦差和老派捕快最大的區別,而他偏偏犯了這個忌諱。
錦差除了破案,這上上下下總是需要交代的,誤抓了兩個行商,其實并沒有什么,問詢問詢,盤查盤查,都說的過去,偏偏自己急功近利將他們用了一通刑罰,沒得到想要的結果,就需要有人擔責。
他現在唯一能做就是盡快破案,以求未來的秋后算賬,也好有個說詞。
口供是問不到了,丁掌旗看著手上的王氏卷宗,眉頭緊鎖,似乎在琢磨什么關鍵點,整個案件現在看來毫無突破點,唯一讓丁掌旗覺得需要納悶的是最初的嫌疑人池仇曾說他與同愚禪師、江郎中一同夜飲,而手頭上只有同愚禪師的口供,并無江郎中的。
醫館同僚們說江老負責這一次的藥材采購,天未亮就動身了,與他同行的還有李校尉的兩個手下和一輛騾車。
丁掌旗喃喃道:“一般采購都在周邊藥行,往來不過兩三天,如何四天了尚未回來?難道會有什么玄機?”
破案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摸排,口供,通過各個人的口供,來尋找破案的突破點,或者確認某人是否說謊,有時候甚至需要兩次三次的多次口供,才能通過數次的盤查,來確認每個人的講述是否正確,前后是否有矛盾,拼出案發那一天的所有人行為圖譜。
顯然江郎中這一塊的口供是個碎片,需要補上。
“掌旗,不好了!”丁錦差有些慌亂的來到面前。
“出了什么事情?”丁掌旗迅速站起身來,沉聲道。
“又出命案了。”丁錦差抓起水杯,喝了一口,原以為掌旗在牢獄,沒想到在書房,可是一通好找。
“誰?哪里?”
“江老,小月湖。”丁掌旗只有一個閨女,丁錦差叫做丁謂,丁掌旗的堂侄,辦案雖然沒啥天賦,但腦子一向靈光,丁掌旗將他當作親兒一般,丁謂出入書房相當隨意。
“驛館的信差前來報案,說是飛煙和縣主都在那呢,讓我們快去。”
丁掌旗眉頭一皺:“誰發現的?死了多久了?”
“好像是池仇,說是人已經泡了幾天了,是沉尸,具體還不清楚,小二也是飛煙差過來的,就在外面看了一眼。”
“又是池仇?”一般發現尸體的人,都有一定的嫌疑,王氏一案,池仇就是第一個嫌疑人,現在又是江老沉尸案的尸體發現人,這讓丁掌旗不由的疑心起來。
見到店小二,也沒得到更多的信息。
丁掌旗率著幾個得力之人騎馬先行,剛走一里,丁掌旗大吼一聲:“謂兒,你去請晏掌營,若是晏掌營抽不出身,也讓他派個師爺過來。”
丁謂不解。
丁掌旗說道:“死者若是江老,那隨他同去的糧食兵卒必定有所牽扯,他們是巡防營的人,得讓晏掌營坐鎮才好。”
丁謂恍然大悟,宴湖城以前不過是個小城,城中所有事情稅收、民事、治安甚至城門安防皆歸城衙所管。
宴湖城算是獨立自主的諸侯,也有很強的領地安防需求,城防營也等于城里的常備軍,負責各地值守,領地其他城寨的巡防,于是單獨分出了捕房歸城衙的文官調遣,處理治安之事,后來從捕房再分出錦局負責大案、命案。
若江老之事真與兩個兵卒有關,確實得讓巡防營派出一個頭目來陪審比較合適。
丁謂暗嘆自己咋想不到這一層,領命撥馬往巡防營去了。
丁掌旗一路上想了許多,等到了驛館,發現自己想的除了讓丁謂去巡防營請人之外,其他的都沒啥用。
當女兒飛煙告訴他發現的尸體的經過,丁掌旗眉毛微微一挑,他就知道這次發現完全是個意外,說白了就是池仇并沒有嫌疑。
宴菟兒也簡單介紹了一下尸檢情況,從尸斑判斷,已經死了三四天了,江老后腦勺有重物敲擊的痕跡,但是眼睛有血絲,他是被淹死的。
也就是說他是被人打暈之后沉塘而死,具體的情況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
丁掌旗撥開人群,掀開白布,江老的尸體泡在水里許久,身子腫脹的厲害。
他嘆了一口氣,江老醫術高明,又樂善好施,別說在醫館,在宴湖都頗有名望,從周邊的一些百姓濕潤的眼眶中就能窺探一二,丁掌旗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很重呀。
“池仇呢?”
丁飛煙咳嗽一聲,生怕自己父親詳問當時狀況,誠然是宴菟兒追殺池仇,造成他一時不慎掉入小月湖,但她和菟兒在水邊戲弄一個男子,丁家算是行伍出身,可家中管教頗為嚴苛,若是父親知道也少不得責罰,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廝方才在水里撲騰了很久,覺得晦氣,去沐浴去了。”
丁掌旗察言觀色何其厲害,女兒相伴左右又有十八載,見她臉頰飛紅,神情不自然,知道定有隱情:“哦?那廝?我家女兒啥時候學會這種市井言談了?”
飛煙心道不妙,父親何其厲害,六年前曾經有過一個案子,一位貴族在家暴斃。
一直沒有查出來案件的緣由,當時還是捕快的丁掌旗,無緣查案,只能負責對當時不在場的一些仆人錄口供,其中有一位仆人在言談中沒用敬語,但他又是公認的最討死者喜歡的仆人,這引起了他的主意。
丁掌旗一個人順藤摸瓜,最終破掉了那個仆人的不在場證據,一鳴驚人,從此在宴湖城站穩了腳跟。
以飛煙的家教,即便行走江湖、牢獄、市井,面對各色人,要么閉口不言,要么稱呼得體,“那廝”這種輕佻的詞匯,斷不會亂用的。
飛煙覺察到自己的紕漏,直了直腰,反手抹了下鼻子,剎那間相好了對策,剛要開口,就被丁掌旗打斷了,他太了解自己女兒,若非有事,她才不會著急開口呢?
飛煙的一個詞、一個迫不及待的神情,丁掌旗篤定女兒心中有鬼,能讓女兒有鬼的事情,當著這么多人面必然不好提及,與其看她拙劣的表演,還不如晚上回家問個明白。
所有人都未反應過來,這丁家父女就完成了一場交談。
“你們幾個找幾個穩當點的,把江老抬去斂房,去找小尤。”
丁掌旗眼色放的溫和一些:“縣主你主刀?”
“這個自然。”宴菟兒心中也有些打鼓,這尸首太難看了,不過嘴巴還是挺硬氣的。
“那讓小尤觀摩,學習下。”
丁掌旗冷峻的眼色一掃,丁謂不在,算一算他也該到普救堂大門了,小月湖現場明顯不是第一現場,人多腳雜,沒有多少收集價值:“你,留在這里搜尋一下,你去驛館,把小月湖的水放干,派人下去摸排一下,把那塊石頭給我找出來,其他人跟我走。”
一路安排完畢,就去驛館大門,準備騎馬去普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