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初觸葛姑
- 混跡在五岳大陸
- 宏樂
- 2679字
- 2020-09-12 17:46:04
趁著這個檔口,池仇還是極為小心的查看整個車廂,整個箱體輕便、平整,輕輕敲上去,聽得出是原木切割而成,細細撫摸,外面一層漆,有點兒類似漢代的木漆,上面的花紋考究而細膩,坐在其中,并沒有太大的震動,想來車輪處有減震的措施,雖然外面一片漆黑,但兩側(cè)的透明玻璃依然讓池仇一亮,似乎河間的玻璃去除雜質(zhì)的能力已經(jīng)到了極高的水準,敲打的聲音與池仇所知的玻璃毫無二致。最讓人驚嘆的是車廂四角掛著葡萄花鳥紋平衡球,這個池仇知道,古唐時期是作為香囊,也稱之為“袖珍熏球”。這種香囊設計精巧,不論外部球體如何轉(zhuǎn)動,中間的香盂總是保持平衡,里面的香料不會撒落出來。而這個平衡球就是這個原理,要大很多,鏤空也較多,因為里面放置的并非香囊,而是火燭。如此一來,就算外面震動,車廂里依然保持明亮。池仇嘖嘖贊嘆。 當他們趕到蘭若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池仇背著錢郎中進入房中,點燃了火燭,眼睛很快看到了躺在床褥上面的葛姑,驟燃的火光讓她覺得刺眼,抬起一只玉手遮住眼睛,披頭散發(fā)的躺在那里。
“是我,別緊張,我?guī)Ю芍衼砹耍隳睦锊皇娣。俊比绾畏Q呼葛姑,池仇很犯迷糊,確切說他只與第花相熟,偏偏葛氏、小彘、雪兒都不是第花親人,尤其是小彘,今天他稱第花為第花姐,但第花還叫著他少爺,那不是擺明了說明小彘的身份不簡單?池仇覺得這要是有心人暗自排查,說不定會有危險,不過想起李遠說過,在河間,破了產(chǎn)的貴族滿街都是,也許是自己看多了王子復仇故事吧。
他說著已經(jīng)走近了葛姑的身邊,頭發(fā)蓬松混亂,臉上蒼白而惹人憐惜。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葛姑努力睜開眼睛,但好像還不適應亮光,還瞇著眼睛,低聲說了一句:“第花呢?”
看到她這個樣子,池仇將被子給她拉上:“你等下,我把郎中叫來給你把把脈。”
“先看雪兒。”
“誒,好的。”池仇有摸了摸雪兒的額頭,低聲驚呼,“真燙!”
池仇皺起了眉頭,對錢郎中:“你快看看咋回事。”
“都是什么癥狀?”錢郎中問道
葛姑沉默了一會兒,有點虛弱的說道:“上吐下瀉,肚子好疼。”
錢郎中雙眉緊蹙,把完脈之后,又找了一個木片,刮了點地上的嘔吐物,放在鼻子外,聞了聞:“只怕是中毒。”
“什么中毒?”難道有人下黑手了?這個夔牛到哪里去了?莫非是遭人黑手?
池仇心中大怒,難道二王子真要趕盡殺絕?
“只是不清楚是哪種毒,若是找到毒源就好了。”
“在哪里?……我想想……”池仇在桌子上翻找,幾個破碗爛碟,沒有清洗,第花不在,他們的小屋雜亂不堪。
池仇拿起其中一個,聞了聞:是烤肉的味道,聞到這個味。說明夔牛并非突然失蹤,起碼最后一餐他還在。
葛姑勉力坐了起來,可是她昏昏沉沉的樣子,最后還是皺著眉頭說:“雪兒呢?雪兒怎么樣?”
錢郎中扶須點頭:“她是發(fā)燒了。”
“哦?”兩個人病癥并不相同?
“大夫,治的好不?”葛姑猛地前傾,被子滑落,一身白花花的肉,些許還帶著點點梅花,惹的錢郎中連連咳嗽,年近六十的他依然眼睛不自主的多瞄兩眼。
“可以的,可以的。”錢郎中安慰葛姑,眼神兒有充分的理由留在某處,哎都是男人,池仇心中好笑。
葛姑平時瘋癲,這種春光乍泄之事,攔不住、阻不了,反正不是自己女人,就便宜錢郎中了,誰叫自己沒有錢付診金呢,池仇看的很開。
“你們晚上吃的啥?”池仇問道。
葛姑昏昏沉沉,哪里想的起來。
倒是池仇突然發(fā)現(xiàn)盤子中有點綠色,在此地,冬日里要吃點葉子菜是極為困難的,他端著盤子,來到火燭之下,恍然大悟:“是土豆中毒,她吃了發(fā)綠的土豆。”
錢郎中不甘心的從葛姑胸前離開:“那是了,番豆發(fā)綠發(fā)黑不可食,食者上吐下瀉,全身乏力,可以水沖胃。”
“好好。”
原來只是食物中毒,不是歹人惡意下毒就好,池仇說道:“葛姑,我扶你去水井飲水,多喝點就好了。”
“雪兒、雪兒。”
錢郎中平和的說道:“無妨,小姑娘的燒還不算高,老夫在此,確保她無事。”
葛姑想要起身感激,昏昏沉沉,站起來猛了,讓她暈眩,剛剛起步就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池仇趕緊扶住了她。看著池仇的手肘觸碰的地方,錢郎中好生無奈。若是他在年輕幾許,還有這兒郎啥事。
葛姑喝了一些水,臉色依然不好,錢郎中給雪兒擦了擦汗,這里條件根本無法熬藥,于是大家商議,回普救堂。
由于葛姑此刻昏昏沉沉的行走不穩(wěn),扶著她的池仇基本上變成半抱著她往外走了。錢郎中雖然單薄,但抱著一個兩歲的娃娃,還不成問題。
過矮墻的時候,池仇扶著讓她趴在了自己的背上,葛姑羞澀一番,并未推拒,為了把她的身體托起來,他的雙手不可避免的要接觸到葛姑,讓他不禁心里一蕩。
葛姑,這一日廁所就去了四五次,渾身無力緊貼在池仇的背上,任由他把自己背起,她不禁覺得難為情,就算是少婦也不有些嬌臊,可惜渾身無力支撐,只能緊緊的壓迫在男人的背上。
見到馬車,葛姑不由的低聲說道:“夫君來接我們了嗎?”
池仇不禁詫異,不久葛姑發(fā)現(xiàn)車上除了馭手,并無他人,病中極度虛弱的她,忍不住淚流滿面,惹人憐惜。
上了馬車,將葛姑放在座位上躺好,她背對另一側(cè)座位,懷里攏著小雪兒,如同一婦人在此時哺乳一般。
馭手,快馬加鞭,一路馳騁。
池仇坐在車廂兩排座位的地板上,背靠著葛姑的背,免得因為馬車晃動葛姑翻落下來。
“錢郎中,雪兒沒問題吧。”
“沒問題。”一般醫(yī)者談病,大多不敢說的太滿,錢郎中的言辭讓池仇有些不信,見了他的神情,錢郎中笑道:“女娃娃剛病不久,屬于將燒而未燒,你報病及時,老夫婦科不敢夸口,兒科嘛,沒問題的。”
池仇感謝掬禮,無論前世今生,但凡看病,從未有那個醫(yī)者說的這么暖心,老中醫(yī),就是好。
“普救堂婦科誰為尊呢?”池仇八卦道。
“當以甯神醫(yī)為尊。”錢郎中想了想:“不過甯神醫(yī)長期不在普救堂,當以江老為圣手。”
“這婦科之病,為何沒有女子為醫(yī)?”
“女子?”錢郎中笑道:“女子學醫(yī)多以育兒、女護為主,真正坐的堂的少之又少。”
池仇點點頭,在普救堂也曾見過幾個女郎中,大多做的都是護士,坐堂的女郎中的也多以針灸為主。
“其實女子專攻婦科也未嘗不可,只不過婦女生產(chǎn),耗時、耗力,穩(wěn)婆多是健碩之人,郎中自然也是男子為佳,否則生產(chǎn)個四五個時辰,只怕娃娃未出,醫(yī)者就累暈了。”
“原來是這樣呀。”
“江老算是婦科圣手,不過年歲大了,沒有三五個穩(wěn)婆在一旁打點,他也不敢隨意出手,一般來說看看跌打,外科倒是可以,江老以前是軍人,受了傷,是甯神醫(yī)救好的,后來才拜倒甯氏醫(yī)學門下。”
池仇想了想,大概明白了,這女子生產(chǎn)此時此地絕非“流水線”,需要大量的人力、精力應對,絕非自己理解的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