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辭別
- 后工業時代的愛情
- 西門溜狗
- 2242字
- 2020-09-12 22:58:13
朱小明叫喊了幾聲,卻是沒人應聲。臉上有些掛不住,說道:“這里風大,他們興許沒聽見。”
直接進入碉樓,見樓道口兩個警察肩并肩躺在墻上,沒有起身。
朱小明又叫了兩聲,他們仍然一動不動。剛才說風大,沒聽見。現在如此之近,沒有理由聽不見吧?
朱小明很感臉上無光。訕笑道:“我這幾個兄弟酷愛喝酒,可能是喝多了。咱們也不必管他們了,先去吃飯喝酒。”
岑恩澤的直覺告訴他,這兩個人有點不正常。上前探了一下他們的鼻吸,發現他們早已斷氣。認真察看了一番傷口,是被人掐斷脖子勒死的。
“朱大哥,這兩人早死了。”
朱小明一驚,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崗哨的關系網,朱小明可是費了不少工夫才打通的。
也正因為有這層傘罩著,他朱小明才能在工業區黑白通吃,左右逢源。
難道工業區變了天?
看到進關的行人,有人朝這邊張望過來,目光怪異,朱小明怕引火上身。趕緊道:“我們先走吧!”
碉樓的警力配制一般是三個人,兩個遭遇不測,還一個是生是死?朱小明哪還有心情去探究這些細節。
四人出了碉樓,轉入一條小巷。洛洛問朱小明下一步怎么辦?
四人當中,朱小明的“江湖經驗”豐富,岑恩澤對危險的感知最為靈敏,只是人情世故不大通透。
洛洛畢竟是女生,表面看著處事老練,舉止得體,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脆弱。
假如洛洛不是廠長之女,必需擔起工廠經營的責任,她真的情愿每天就就這樣陪著多多,做做家務,讀讀書,散散步,哪怕做個不經世面的小女孩也好。
朱小明也意識到今晚不尋常,但到了自己的地盤,有這么多雙眼睛望著,他總該表現表現,豈有再畏縮之理。
朱小明強著鎮定地說道。“咱們先喝他幾杯,吃飽肚子再說。”
工業城通行的是工業幣,沒有酒樓飯館,沒有超市賣場。只能在指定的營業單位購買生活品,并且配給是有數量的。
但說到吃的,朱小明還真有些神通,他不但隨時能弄到諸如雞鴨,這種眾人過年時才能享用到的高端食材,而且有一手超凡的廚藝——這也是他在工業城疏通關系的一件法寶。
朱小明在前面帶路,經過一條小巷時。朱小明道:“你們先在這里等下,我去拿點食材,很快就回來。”說完沿著街巷,一路小跑過去。
眾人未等多時,很快又見朱小明一路小跑回來。
他項上掛著大蒜、辣椒等調味品,左手提一只雞,手指還勾著一壺酒。右手提著一只鼓鼓的黑色袋子。臉上笑容堆集,只是騰不出手來擦額頭的汗水,顯得很油膩。
朱小明剛才去了一趟黑市。
每個工業區都有這么個神秘的地方,它們處在灰色地帶。正常途經獲得不到的物品,只要付得起價,都能在那里買到。
短短的一段時間,朱小明在黑市上便完成了二件交易,買了一只雞,還有一條信息。
嚴格來說,那也不是什么信息,而是一句話。
朱小明問:“工業區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我只知道雞肉拿貨價格貴了很多,我這里也要漲一倍的價。本店概不賒賬,你買的起就買,買不起就滾!”
朱小明認為這筆交易很值,黑市還在,證明工業區的天還是從前的天。
6620區的布局與其它工業區一樣,也是井字布局,四周是工業區,中心區域住人。
人群都向中心區域匯集,那里有個巨大的廣場。
洛洛等三人,見中心區域火光一片,初時還有一點怯意。哪知朱小明卻背其道而行之,將眾人帶至工廠區域。
原來朱小明的房子,就是一間工廠的保安亭。
嚴格來說,是一間廢棄工廠的保安亭。廠房已經坍塌,荒草叢生。顯然他的這所房子,環境也絕好不到哪去。
矮小、破敗,四處漏風。怎么看,就是一間豬窩,推開門一瞧,屋內除了能擺放一張床,連站腳的地兒都沒有。
工業城的房子,都是分配制。工廠主的房子自然大些。比喻洛洛的家,就是二居室。而像岑恩澤,也只能擁有一個床位,和小熊共一個臥室。
不管朱小明的房屋是怎么得來,能在工業區擁有獨立的居所,已經很讓人羨慕了。
朱小明身材雖胖,手腳卻甚麻利。他把床板折起,豎在墻角。一個廚房的空間便擠出來了。
他像變魔術一樣,一會兒從某個角落翻出一把菜刀,一會又翻出一口鍋。床板翻過來就是鉆板,拼起來便成了一個餐桌。
很快幾道菜便上了桌。朱小明收拾一番,剛上桌入坐。騰地又站起身,像是猛然間想起了什么事。
“你怎么還沒有走?”朱小明毫不客氣地指著邵賓道。
邵賓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尷尬的不行。
洛洛道:“都說遠來是客,朱大哥,你怎能這樣對待客人啦?”
“作客也有要為客之道。這小子一路上,一雙賊眼就像掛在你身上似的。我就是看不慣這種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咱們家的洛洛豈是讓人隨便看的?!”
胖子說話一點都不含蓄。
長這么大,第一次有人對她說這樣的話。洛洛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生氣。
她偷便瞧了一眼岑恩澤,岑恩澤的目光卻落在一盆菜上,洛洛心頭微感失望。
“誰要是明里暗里,對我家恩澤兄弟不起,那就是和我光頭明過不去!”感情胖子是在維護岑恩澤。
洛洛明白意思后,雙頰緋紅一片。
朱小明要趕邵賓走,岑恩澤并未說情。
他和邵賓只是萍水相逢,本身便沒什么交情。救他出村莊,只是出于一份道義。
而現在是屋主下了逐客令。岑恩澤認為走和留,都是別人的自由,他無權干涉。
邵賓站起身,望了一眼洛洛,揖手道:“相救之恩,不敢或忘。既知貴府之址,數日后自當差人奉上禮金。在下這便告辭了。”
胖子從衣兜里掏出邵賓寫的欠條,一把撕碎,怒道:“日后也不需再見!趕緊給我滾,別在這妨礙我吃飯的心情。”
邵賓拂袖而去,站在門口時,略頓了頓。洛洛以為他會回轉身,卻見他整整衣襟,大踏步向夜幕中走去。
洛洛心腸素來柔軟,今晚這么多人聚集在工業區,一定是有什么事兒發生。孤身上路,沒個照應,況且又是黑夜,遇上危險怎么辦?
在工業區人命薄如紙。
她與邵賓同行一路,也算有相識之緣,但為顧及岑恩澤的情感,她并沒出聲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