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涼州怪事
- 俠行廟堂
- 清風隨清風去
- 3302字
- 2020-01-17 16:48:21
烽煙起,百姓無田,將士無衣,苦寒病疾血染地。
同宗廟,刀戈相向,兵刃兄弟,戰(zhàn)火四起為社稷。
問蒼天,誰主江山,誰主土地?
涼州城上,李震見敵人如潮水涌上大堤般無法阻擋,心里暗想莫非今天就是自己的絕期?
不甘心!蒼天若有眼不會看著涼州眾生靈陷入苦難!
“大家給我狠狠砸!”葛大有帶著一幫災民肩扛沙袋沖上城墻,與守城將士共同擊退敵人。
“大有!你怎么帶災民到這里來了?”李震看著災民剛被安置好,不愿讓他們卷入這刀光劍影之中。
“李大人,不是我叫他們來的,他們是自愿前來的。”葛大有顧不上回答,將滾石狠狠向下投。
“大人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愿與大人共進退!”災民中一位身材瘦瘦,眼神卻異常堅定的小伙子對李震說道。
“是啊!涼州是我們的家,我們家都沒有的話,活著有什么意思。”災民中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激動的說道。
李震被城墻上這些衣衫襤褸,老少不一的災民義軍感動了,德之所向,民之所向!
然而現(xiàn)實很快就將李震拉回到殘酷的戰(zhàn)爭上,由義軍守著的一處城墻已經(jīng)有敵軍攻了上來,災民們哪是這些餓狼們的對手,一個個瘦弱的身影倒下了。
更多的敵人沖了上來,城墻上頓時一片混亂。
“大人,快速速離開這里啊!”葛大有沖到李震身旁,讓他先走。
“我不能走,我一走將士們更會軍心渙散,不戰(zhàn)自敗啊!”李震心意已決,他在!陣地在!
葛大有見勸不走李震,一掌將他拍暈,讓手下送李震下城墻,自己繼續(xù)與敵人廝殺。
李震醒來時已是黃昏,他記得自己在督戰(zhàn)怎么到了府衙里?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了白天的情形,戰(zhàn)斗不知道怎么樣了,他急忙起身沖了出去。
從府衙到城墻的距離不是很遠,可這一路李震覺得時間過得比任何時候都慢。
沿街兩旁都是受傷的軍民,有的在痛苦大叫,有的在低聲呻吟,有的在放聲痛哭……
戰(zhàn)爭總是在摧毀著人類那根最痛的神經(jīng)!
前面一群士兵抬著一個人,朝這邊走來,李震急忙迎上前去。
“有胡子?”李震看見葛大有被眾人抬著,好像傷的不輕。
“大人,我沒事!”葛大有見李震急切的看著自己。
“噢,戰(zhàn)斗怎么樣了?”李震聽葛大有沒事,急忙詢問戰(zhàn)況如何。
“涼州守住了!”葛大有臉上擠出一絲微笑。
“你怎么了?”李震看葛大有面部表情痛苦不堪,疑惑的問道。
“大人,葛大人腿被敵人砍斷一條。”手下一位抬著葛大有的士兵帶著哭腔回答。
“什么?斷了一條腿還不快去搶救,快去找李神醫(yī)。”李震心里只想著涼州城,沒注意葛大有一條腿早已血肉模糊了。這個有胡子,受傷不說受傷說沒事,真是的。
“大人,不用擔心我,剛才老子一條腿照樣砍死三個敵人。”葛大有忍著疼痛咧開嘴笑著,眾人抬著他匆匆離開了。
李震心里對葛大有更加佩服了,他不僅有軍人的血性,他還有不想讓別人為他擔心的鐵漢柔情。
“大人,涼州守住了。”宋天霸過來撲通跪倒在李震身前哭了起來。
“宋天霸,這是干什么?快起來!”李震看著滿眼淚花渾身鮮血的宋天霸一臉狐疑。
“大人,這一仗兄弟們死傷慘重,跟著我潛入敵營的人全死了。”宋天霸帶著“宋”字營的兄弟穿上敵人的衣服,潛入敵營,依計等兩軍開戰(zhàn),他們在后方燒糧草,擾其軍心。
可是敵人看到大本營被燒不退反進,當時宋天霸就知道不妙,好在他反應果斷,帶人直接沖敵人后方,一時間敵人后方陣型大亂,宋天霸等人在隊伍里砍殺起來,他們穿的衣服都一樣,誰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敵我難辨,整個一片混亂之勢。
林重前面的一部分部隊已經(jīng)攻上城墻,后面卻沒有接上,這堪堪苦了先頭部隊,在城墻上以少對多,被一陣宰殺,延誤了最佳戰(zhàn)機。
“宋天霸,隊伍我們還會拉起來的,快快起來吧!”李震扶起宋天霸,就像是撫慰那剛剛受傷的雄鷹,李震很欣慰自己手下有這么一幫能打能殺,有血有肉的漢子,心中燃起了那股大展宏圖霸業(yè)的雄心。
李震走上城墻安撫守城將士,這里一片慘狀,血順著倒下將士們的尸體汩汩而流,流過城墻的臺階匯聚在城下,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報……”一位探子急匆匆的沖到李震身前。
“林大人!敵軍已經(jīng)撤出涼州城界!動向不明!我軍仍在跟蹤打探。”
“好了,知道了,繼續(xù)跟進敵人動態(tài)。”李震不知道林重又在耍什么花樣,不過他知道,林重若想再犯卻不那么容易了。
林重怎么也沒想到小小的涼州竟然如此頑強反抗,自己糧草被燒,攻城不利,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一敗涂地,想撤,宋青那邊肯定沒法交代,再攻涼州實屬不易,他帶領(lǐng)殘兵向北部草原走了。
至于林重未來該怎么走,他自己也很迷茫,不過他心里堅信,自己早晚有一天會再殺回來,血染西北!
涼州城守住了!可是付出的代價卻相當慘重!李震不知道自己苦苦堅守的這座城,還有多少價值,或許只是為了守住自己內(nèi)心的那份尊嚴!亦或者是為了守住自己的那個靈魂。
深夜了,他還端坐在燭光下凝神。突然一雙溫暖的手搭在了自己肩頭。
他回頭一看,是那張讓自己忘乎一切的面容。
“婉兒,你怎么還不睡?”李震笑笑,伸手拉婉兒坐在自己身旁。
“其實我也很難過!這場戰(zhàn)爭無論結(jié)局如何,都不是我想看到的。一邊是自己的哥哥,一邊是自己的心愛之人,為什么命運會如此戲弄蒼生。”林婉兒知道哥哥戰(zhàn)敗,已是喪家之犬,不知道他會流落到哪里。
“婉兒!一切都會過去的!林重他為虎作倀,注定會失敗,我們已經(jīng)做到仁至義盡了!”李震伸手撫摸著林婉兒那俏麗的雙頰。
“震哥哥,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你都不要離開我,好嗎?”林婉兒躺在李震的腿上,任憑愛人撫摸著自己的臉龐,她現(xiàn)在所有的精神寄托都在這個男人身上了。
“說什么傻話,我怎么舍得離開你呢!”李震笑了笑,敲敲林婉兒的鼻尖,真希望不再有戰(zhàn)爭,自己可以和婉兒永遠像今天這樣,相依相偎。
戰(zhàn)爭暫時結(jié)束了,城里急需要大夫,傷員太多了,可是近幾天城里卻怪事頻頻,本來就不多的大夫,這幾天越來越少,傷員們苦不堪言。李震急忙從陵水,拉木圖調(diào)集大夫到?jīng)鲋菥戎尾∪耍瑫簳r安排他們住在涼州驛站里。
“大人,昨天剛調(diào)來的霍大夫,今天怎么沒去軍營啊?”李為斌一大早匆匆跑到府衙稟報李震。
“什么?昨天剛來的,今天就沒去軍營?”李震大發(fā)雷霆,這將士們受傷等著大夫用藥,這霍大夫竟然如此不識抬舉,起身向驛站去看個究竟。
不多時,眾人到了驛站里。
“林大人,您怎么來了,大夫這邊我都安排妥當,您還不放心?”驛站管事老劉笑呵呵的說道。
“從陵水調(diào)來的霍思光大夫住哪間?”李震冷冷的說道。
“霍思光?噢。住西屋上房。”這個霍思光聽說醫(yī)術(shù)精湛,老劉昨天特意給他安排了個干凈的房間,打算過幾天他不忙了讓他給自己號號脈,看看這多年頭疼的老毛病,因此他能很快記起來霍大夫的房間。
“帶我去見他。”李震瞅了老劉一眼。
“霍大夫一早就被人叫走了啊!不是去軍營救治傷員了嗎?”老劉很納悶,怎么李震又親自來找呢?
“一早被人叫走了?被什么人叫走了?”李震越聽越覺得蹊蹺。
“來人說是奉大人之命請霍大夫去軍營救治傷員,具體是誰,我也不認識啊!”老劉一臉無辜,不知道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事兒。
“不是你的人來請的?”李震對身邊的李為斌說道。
“不是啊!我今天忙一早上了,哪有時間派人來請他呀!”李為斌滿臉的無奈,別的軍營都有大夫在救傷員,唯獨自己營的兄弟們在干等著。
“莫非林重派細作綁走了霍大夫?”李震喃喃自語。
“絕對不會的,城門這幾天就接大夫的時候開過一次,其他任何時候都是嚴禁開啟的,除非他們插著翅膀飛進來。”李為斌堅定的說道,他是參領(lǐng),戰(zhàn)爭期間城門混進外人那是要掉腦袋的。
“那么說霍大夫應該還在城里?”李震推理分析,這個霍思光到底被什么人綁了,如果城門嚴守不開,那么他們應該帶不走霍大夫。
“一定還在城里,我這就派人去全城搜查,一定要抓到歹徒歸案。”李為斌扭身就走。
“等等!現(xiàn)在城里將士剛剛經(jīng)過一場鏖戰(zhàn),哪有精力再去搜城!你先回去,從宋字營抽調(diào)大夫,至于找霍大夫,我自有辦法。”李震眼咕嚕一轉(zhuǎn),已然計上心頭。
第二天,關(guān)閉了近一個月的城門開了,人們可以自由出入,李震打算讓綁架霍大夫的人漏出馬腳。
城里的災民準備回家了,林重部隊已經(jīng)不見蹤影,快到種麥子的時候了,田地不能荒廢,李震下令,三年不收百姓田賦,并承諾會給百姓無償贈送種子農(nóng)具等鼓勵百姓種田。
涼州想要恢復元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李震雖然現(xiàn)在只有三座城,可他仍感覺壓力好大,百姓跟著自己不受苦自己才能心安理得。
李震恢復百姓種田的同時,發(fā)放給守城將士霍大夫的畫像,讓守城將士把招子放亮點,密切關(guān)注城門過往行人,務必找到霍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