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武林大會2
- 江湖凌云志
- 何以心
- 5792字
- 2020-03-31 22:13:40
此時場面一片寂靜,丐幫幫主蕭勁巖在江湖上不但武功極高,威望也是極重的,加上此人脾性玩世不恭,說話也自有幾分豁達,于是起身道:“少林諸位高僧,眾位英雄,我蕭某人本不該多嘴,但是宏光大師如此直接,身為武林中人,蕭某人以為,現在是時候讓華山重回武林了。”
說完依舊坐下,下面眾人竊竊私語,都在看著玄音閣與峨嵋的態度。
宏光大師也把目光投向峨嵋與玄音閣。
孤明見眾人目光投來,為了峨嵋,孤明不能不顧及峨嵋的體面,起身道:“當年之事終須有一個了結,聶掌門當年鑄下大錯,如今依然是無影無蹤,難道不該有個說法嗎?”
花宇起身附和道:“丐幫蕭幫主說的有理,晚輩也贊同,但是正如孤明師太所說,華山必須要有個說法,這也是為了江湖道義。”
程錦泉厲聲道:“當年各大派圍攻我華山,何曾講過什么武林道義,那些屈死的華山弟子又向誰討要說法?”說完程錦泉憤怒而凌厲的眼睛盯著花宇。
花宇也毫不示弱的道:“程長老,當年貴派掌門無端殺害我叔父與少林高僧峨嵋師太,難道就不能討要一個說法嗎?”
站在人群之中的張孝霆心中猶如螞蟻在亂爬,心中又猶如烈火焚燒,著急難耐,雖然自己深知當年之事并非華山所為,更不是師父聶從云所為,可是這頂罪惡的帽子被華山戴了十五年,至今都被武林門派所不容,張孝霆有種沖動,雙手攥緊成拳,恨不得跑上前去說明真相,可是如此一來勢必會牽扯許多,忽然想起道衍說過:有些事情是沒有真相的。
是呀!難道還要來一場武林紛爭嗎?張孝霆不敢去想。忽然程錦泉起身道:“說法?你還想要什么說法,老夫這條老命你要不要?”
花宇見程錦泉如此激動,更加怒不可遏的“哼”的一聲道:“既然程長老如此,我玄音閣保證奉陪到底,正好也讓我見識一下貴派的璧陽劍法。”
程錦泉火爆脾氣,隱忍數年,終于爆發,拔出寶劍就要向前,花宇如此穩重的人此時也是激動異常,二人怒目而視,毫不相讓。
站在孤明身后的蘇晨曦,看著旁邊的胡寶云道:“師姐,花閣主生氣的樣子好霸氣呀!”
胡寶云只是不理她,看著場中。蘇晨曦也不以為意,依舊心情頗高,看熱鬧一樣。
就在二人一觸即發,就要動手之時,蕭勁巖起身道:“二位先請息怒,此次大會的議程就是要接納華山,解決紛爭,怎么二位就要動手呢?冤家宜解不宜結,舊恨未消,又添新仇,得不償失呀!”張孝霆看著蕭勁巖如此豁達謙和,心中頓喜,對蕭勁巖生出些許好感。
下面眾英雄本等著看熱鬧,卻被蕭勁巖這么一攪合,雖失望至極,但是蕭勁巖畢竟是武林一派之長,說話自然份量不輕,也就隨聲附和道:“是呀是呀!”“蕭幫主說的有理。”“有話坐下來慢慢說。”眾英雄嘴上說的好,其實一個個都盼著二人打起來,好看熱鬧,不虛此行。
花宇見蕭幫主解圍也只能賣個薄面,“哼”的一聲坐下,臉色緊繃。程錦泉也只好收斂起來,向蕭幫主拱拱手,也做了下去。
宏光大師向蕭幫主點點頭,以示謝意,起身看著臺下武林英雄,眼神悲憫的道:“眾位武林英雄,當年之事,我少林也是當事方,我宏塵師弟被人暗害,沒想到數日之內玄音閣閣主花樂揚與峨嵋孤鴻師太也相繼被人暗害,幾乎是一夜間之事,當年我少林號召武林各派圍攻華山,殺傷甚眾,罪業彌天,至今戧然,然武林紛爭,終須有果,還請眾位慈悲為懷。”
很顯然宏光大師這些話并不僅僅是說給在坐的江湖英雄聽的,也是說給玄音閣與峨嵋聽的。
張孝霆心中振奮異常,激動的看著全場,也看向花宇也孤明師太,忽然張孝霆被一個嬌小而靈動的身影所吸引,張孝霆看見站在孤明師太身后的蘇晨曦了,張孝霆欣喜異常,可又不敢呼喊,只得靜靜的站在人群中,不時的向蘇晨曦揮手,可是蘇晨曦站在人群當中,蘇晨曦更是看不到自己,而自己又是一身邋遢骯臟,張孝霆只得按耐住高興的心情,等待武林大會的結束。
花宇聽了宏光大師的話,自然理解話中深意,起身道:“眾位英雄,我玄音閣并非抓住此事不放,十五年前的事情,早該有個了結,然華山至今不見說法,那么死去的人不是白死了嗎?”
程錦泉起身看著花宇,顯然心中怒氣未消道:“那請問花閣主,你想怎么樣?”
花宇挺深而立道:“事情說簡單也不簡單,只要貴派說出聶從云的下落,當面說清事實。”
程錦泉怒道:“我派聶掌門十五年前就消失江湖,難不成你以為是華山將他藏起來了嗎?”
孤明師太道:“程長老,恩怨糾葛終須要說清楚,還武林正義和一個真相。”
張孝霆心知,師父已經作古,如何來說真相?看著華山長老三番五次被刁難,張孝霆心中也覺不憤,心中難受,只有低頭嘆氣。
宏光大師起身,看著眾人,語氣舒緩悲憫的道:“諸位可能還不知道,聶掌門已經在數月前就已經身故了。”
這句話頓時在人群中炸開了鍋,猶如晴天霹靂,花宇與孤明表情木然,顯然也是不可思議,當年的關鍵人物忽然暴斃了,眾人的懷疑與驚訝的目光紛紛投向少林方丈宏光大師。
張孝霆也是驚愕,師父的死只有自己和道衍法師知道,少林方丈如何得知,難不成是道衍法師告訴少林方丈的?想到這里,張孝霆忽然想起在京城藏龍寺時候,聽道衍說起他和少林方丈也是故交,還說會幫助華山消糜與武林三大派的隔閡與仇恨。張孝霆覺得這個道衍真的是神通廣大。
張孝霆看著宏光大師,宏光大師則把目光看向華山派一眾,對于華山派來說,這個消息他們等了十幾年,當年聶從云忽然不見,到底是死是活無人得知,真可胃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留下一堆徒子徒孫,受盡了磨難與屈辱,程錦泉的臉色緊繃,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變化,身后的華山派弟子卻是面色大驚,議論紛紛。
程錦泉起身,雖目光凌厲,但掩蓋不了心中的激動,黯然的道:“大師從何得知?”
一個聲音從少林高僧后面傳來道:“聶掌門確實已經身故。”
眾人又是一驚,隨即就是一片嘩然,紛紛將目光再次投向少林看臺,只見一個和尚從后面走出來,正是當今國師道衍法師。張孝霆也看到道衍從后面走到前臺,更加印證了自己先前的判斷,果然是道衍法師從中周旋與設計的結果。
眾人驚訝之余,頓覺氣氛陡然緊張起來,道衍是當今國師,皇帝陛下的紅人,如何會來參加武林大會?眾人驚愕之余,紛紛將目光投向道衍。
因為聶從云身故這件事情華山一無所知,竟然在武林大會當中知曉,華山派面上顯然有些無法接受。
程錦泉看著道衍道:“原來是法師駕到,請問法師,消息從何而來?”
道衍搖搖頭道:“日后自會知曉,不在今日。”
程錦泉只能默不作聲,表情凝重,欲言又止,似乎也是無可奈何,心里除了震驚,就是大惑不解。
道衍看著孤明花宇道:“今日眾豪杰都在,不防做個見證,當年之事雖然過去,但是大錯終將釀成,然華山已然今日如此,武林終究平靜,盡釋前嫌,矛盾消彌,何嘗不是功德一件。”
孤明師太見道衍如此,畢竟事情過去數年,礙于江湖道義,也不好始終抓住不放,再則聶從云也已身故,從國師口中說出,應該不假。嘆口氣道:“事已至此,我峨嵋愿意解下心結,從前之事再也不提。”
花宇見孤明師太如此,也就順水推舟,再說本來玄音閣就不想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只是求一個真相而已,現如今聶從云已死,自然不好再過多深陷其中,于是道:“事過多年,華山派也已經為當年之事付出了代價,我玄音閣秉持武林正義,團結道義,也就不念舊過,至于真相與說法我玄音閣再也不提。”
道衍見兩大門派放下心結,笑道:“善哉善哉,真是功德無量。”
宏光大師走下來,來到程錦泉跟前,道:“程長老,多年恩怨已了,你還不放下嗎?”
程錦泉見事已至此,滿心只想著掌門故去的消息,心中百感噪雜,想想多年華山遭遇的磨難,今日一朝化解,程錦泉不禁苦笑嘆息道:“多謝大師,我華山無話可說,只愿與各派維護武林道義,貢獻綿薄之力。”
宏光大師微笑點頭,看著眾英雄道:“恩怨一解,此乃武林一量功德。”說完看向一邊的道衍。
道衍走到程錦泉身邊笑道:“程長老,華山重回武林,此番華山必是峰回路轉。”
程錦泉不知道衍話中之意,看著道衍道:“大師何意呀?”
道衍笑而不答,只是微笑,轉身走向少林看臺。程錦泉眉頭緊縮,深思道衍話中之意。
宏光大師也回到臺上道:“既然華山派重回武林,今日我少林還有一議。”
少林再次將眾豪杰的目光集結起來,鴉雀無聲,數百雙眼睛看著宏光大師,宏光不緊不慢的道:“這屆武林大會,貧僧以為應該選出一個武林盟主。”
眾人再次錯愕的道:“武林盟主!”
宏光大師道:“不錯,武林千百年來,紛爭不斷,我少林承各位武林同道看重,雖無盟主之名,已行盟主之能多年,深感不安,我少林高抬自身,自行盟主之實之事,今后再也不可,如有不公不平之處,還請眾武林同道寬諒。”說完雙掌合十,躬身行禮。
孤明師太起身道:“大師何出此言,若論盟主之位,少林理應當仁不讓。”
蕭勁巖起身道:“當今天下還有那個門派能替代少林做這盟主之位?”
花宇也道:“晚輩覺得二位說的有理,大師又何出此言呀!”
眾武林英雄也隨聲道:“是呀是呀!”“少林乃是武林巨擎,理應如此。”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眾說紛紜,宏光大師只是不同意,執意要選出武林盟主。
這時鐵刀門門主趙勝起身道:“諸位,武林盟主乃是江湖綠林首領,有德者居之,有能者得之,有意者爭之,既然少林方丈重新選一個,又何嘗不可呀!”
這趙勝自從做了鐵刀門門主之位,一心想要鐵刀門做大武林,只要一有機會就沖在最前面,從來都是當仁不讓的行事風格,很讓武林所不恥。
趙勝深知,以鐵刀門的實力自然無法爭奪武林盟主之位,趙勝的用意在于,借爭奪武林盟主之位的時機爭奪更多的武林話語權,這才是趙勝的心機。其實武林盟主對趙勝再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擁有武林大派的地位與威望,這樣鐵刀門才能立足于武林,立足于天下。
要讓武林各門派看到,鐵刀門的地位是憑借真功夫一刀一刀打出來的,不是只靠朝廷的庇護。
最好在爭奪武林盟主之位的時候,憑著自己的無敵刀法,打敗幾個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因為站在失敗者的肩膀上永遠比坐在盟主的寶座要舒服的多,只要見好就收就可以。
趙勝的話剛說出口,立馬遭到群雄的一片噓聲,甚至有人在喊“你想做盟主想瘋了吧?”“你怎么不讓朝廷封你個盟主呀?”
臺上的蘇晨曦不屑的道:“這個趙門主比他那無用的兒子好不了哪去,一樣讓人討厭,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胡寶云扯了她一下衣角道:“別亂說,先看看再說。”蘇晨曦只好不說話,只是心中悶悶不樂,想找個地方去玩玩。
這時臺下蕭勁巖起身,看著趙勝,直接道:“好一個有意者爭之,趙門主也想爭這個武林盟主嗎?”
趙勝反唇相譏道:“蕭幫主難道不想嗎?”
蕭勁巖擺擺手道:“蕭某人閑散人一個,我丐幫弟子遍布天下,管都管不過來,哪有閑心做什么盟主呀!”
趙勝不屑一顧,宏光大師道:“武林盟主號令天下武林,當然是以武會友,以武競技,既然趙門主有意,不知眾位以為如何呀?”
鐵刀門雖位列六大門派,但一向被武林所不喜,此時見趙勝首先站了出來,惹惱了一個英雄,那就是河北HD無雙拳錢武,此人性格暴躁剛烈,為人也最是豪爽,臂力過人,體態壯如金剛,單手能舉千斤之鼎,尤其他那一套拳法,威震河北。
這錢武起身拱手抱拳道:“既然如此,錢某不才,愿領教趙門主高招。”
趙勝笑道:“錢館主果然英雄,請!”
趙勝說聲“請”,二人來到場地中央,只見趙勝手拿大刀,錢武赤膊上陣,一個使刀,一個使拳。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也是其中奧妙所在,但凡使兵器者以兵刃見長,使拳腳者以拳腳見長,正是各有所長,各有所依。
宏光大師站在臺上道:“二位切記點到為止。”
那二人站在場地中央,錢武一招開門見山式,擺個門戶,那趙勝右手握刀,只見他立定原地,面無表情,錢武一招猛虎撲食,欺身而上,雙拳生風,向后便退,錢武一招撲空,立馬換招,大步向前,左拳揮向趙勝的肩部,右拳揮向趙勝的小腹,這一招會讓對手防不勝防,顧此失彼,但趙勝依舊不慌不忙,左手揮掌護住肩部,右手提刀擋在前方,刀刃沖著錢武揮來的鐵拳,錢武大驚失色,這一拳打實了,自己的右手就算是廢了,于是立馬再變招,半空收拳,擊向趙勝的肋部,趙勝一個轉身,讓過一邊,右腳微抬,踢向錢武的腰部,錢武感覺到風響,一個翻身跳出圈外,趙勝欺身而上,已到跟前,錢武不及細想,怒氣填胸,拳法快如閃電,連續的快攻,招式快如風車一般,看的人喝彩聲不斷,趙勝被逼得連連后退。
蘇晨曦喝彩道:“師姐,好厲害趕快的拳法,風吹不進,水潑不進。”
胡寶云面無表情的道:“趙門主已經贏了。”
蘇晨曦不解的道:“趙門主被逼得連連后退,怎么會贏呢?”
胡寶云沒有說話,依舊看向場中二人。只見錢武一番快攻,趙勝繞著圈子后退,錢武一連數十招,趙勝也一連退了數十步,此時錢武喘息如牛,面色微紅,趙勝嘴角仿佛帶著一絲微笑,猶如閑庭信步一般,只見趙勝忽然的一個轉身,繞到錢武的身后,錢武只顧快攻快打,慣性極強,難以收身,被繞道自己身后的趙勝一掌拍向肩胛骨,頓時半身酸麻,失去知覺,動彈無力,趔趄了兩步,癱倒在地下,喘著粗氣。
得勝的趙勝拱手道:“承讓了。”
無雙拳館的弟子,見師父倒地不起,立馬沖了上去,將錢武抬了下去。
趙勝贏了一場,似乎很輕松,臺上的蘇晨曦奇怪道:“師姐,你怎么知道趙門主會贏?”
胡寶云道:“誰讓你不好好練功的,你要是好好的練功,你也能看出來。”
蘇晨曦又被教訓了一番,嘟著嘴道:“不說拉倒,真沒意思,我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好玩的地方。”
胡寶云急忙攔著道:“你又亂跑,小心師父責罵,又要連帶我。”
蘇晨曦道:“哎呀!我一會就回來了,這里一點都不好玩,幫我遮掩一下。”
說完,掙脫胡寶云,更兼她個子嬌小,滑溜的很,胡寶云一時沒抓住,跑了出去,擠出人群,胡寶云又氣又急,又沒辦法,蘇晨曦沖著胡寶云做個鬼臉,一溜煙的跑了。
那邊的張孝霆也是無心的看比武,心想,現如今華山派算是重新的回到了武林,而自己該怎么和華山派的弟子相見呢?回頭看看背上的龍吟劍,一陣惆悵,擔心華山派會不會接受自己。
師父的亡故,自己就成了世上華山掌門的唯一傳人,自己又該怎么面對今后的人生道路呢?張孝霆嘆口氣,轉眼看向坐在臺上的華山長老程錦泉,只見程長老面容雖然精神,但是依然難以掩飾他那疲倦的神態,可見華山的處境是多么的艱難,華山的弟子經過了如此的磨難,終于重回武林,現在正是重震華山派的時候。張孝霆回想起道衍法師對自己說的話,一時間精神抖擻,仿佛感覺到了自己該怎么做了,沒有了之前的煩惱。
張孝霆眼神一閃,見站在胡寶云身邊的蘇晨曦不見了,立馬在人群中東張西望起來,依然沒有找到蘇晨曦的身影,張孝霆擠出人群,來到外圍,向峨眉派弟子聚集的地方走去,找了幾下,也沒有找到,張孝霆奇怪,她跑哪里去了。雷音崖雖然很大,但是空曠的很,一眼就能掃視全場,可是連個人影都沒有發現。
張孝霆無奈,只得接著看場中的比武,眼神還是時不時的滿場尋找著蘇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