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重獎
- 護國大將軍
- 寧愿孤獨
- 5548字
- 2019-12-13 18:01:18
大家雖然明知道結局,但此時都已把自己代入成了曹顯,成了還不知道最后結果的當事人,心情也就依然是跟隨著捷報的內容而上下起伏有喜有悲。
再說,博陽王手里正讀著的那封公文,只有他自己知道內容。他人最老官最大勛銜最高,他搶了軍報誰都不讓看,轉身就跑,就連房相都對他無可奈何。
今天,這些人手里拿著的雖然都是捷報,但捷報的內容各不相同,后面再來的有好幾封都是左右軍和后軍的捷報,大家也都知道王錚派兵二次進草原的事情,還以為中軍被殲大部之后,左右軍和后軍又有捷報傳來。所以,對此時博陽郡王宣讀的這封軍報,還都不知道內容。
“斯時,曹將軍以王副總管所授之攻擊陣形帶頭沖陣,致果校尉李山和致果副尉李鉤左右掩護,鄧化鄧校尉手持兩把彎刀緊隨其后,四人如虎入羊群砍瓜切菜····”
“等等,老叔你等等···”聽到此處,鄭成突然插嘴道。
博陽王正噴著唾沫星子讀的抑揚頓挫,突然被打斷就有點不高興,可他一看打斷自己的是親侄子皇上鄭成,也就不生氣了,就抬眼問道。
“咋了乖兒?老叔正讀的高興呢!你攔住我做啥?”
當著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被叫乖兒,已經五十多歲胡子拉碴的鄭成大汗,可他還沒辦法,這是他親叔父,叫他乖是和他親,換成別人,老王爺還懶得叫呢!
他不是叫代老將軍還叫小子嗎?要知道,老王爺和代老將軍的父親叔父舅舅都是至交好友,和代老將軍也曾經并肩殺敵,兩人的關系也是非常親厚。
再說了,鄭成是開國太祖的長子,而老王爺是太祖的幼弟,以前,太祖和這位幼弟的關系就是最好,連帶著,老王爺還年輕時,就對年幼的鄭成特別親,也是自小就叫他乖兒叫慣了,即便后來鄭成當了皇上,可那時他已經不上朝了,也就沒有改口。
還有就是,現在這是在皇上的書房,也不是規規矩矩的朝堂,他自然也沒有那么多規矩。皇上鄭成也是叫他老叔,而沒有稱他為皇叔。
“老叔,你剛才說,我中軍的將士連續征戰,早已人困馬乏戰力下降,噠突軍以逸待勞戰力極強,可你為啥說那四人如虎入羊群砍瓜切菜啊?”
“是啊是啊!”眾人忙都都隨聲附和,所有人都以為軍報寫錯了。
“老夫哪知道?娃娃們都別亂插話,繼續聽,總有答案的。”
然后老王爺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抓起鄭成的茶杯灌了幾口茶湯潤了潤喉嚨,這才突然猛地一拍書案,‘砰’的一聲巨響把眾人嚇了一跳。
“話說,···我剛才讀到哪了?”老王爺把軍報拿的遠了一些,瞇著眼指點著問道。
急著知道結果的眾大臣大汗,心里直說老王爺老眼昏花。
“砍瓜切菜,讀到虎入羊群砍瓜切菜了。”眾人連忙提醒。
“啊哈!找到了···”老王爺突然一聲怪笑,眾人這才知道,皇上和老王爺一樣腔調的怪笑,原來是家族傳下來的啊!
“四人如虎入羊群也似,各自手揮雙刀左劈右砍,猶如砍瓜切菜一般,只殺得噠突大軍人頭滾滾···”
“哦!原來老王爺剛才念錯了一行。”代老將軍嘀咕道。
“廝殺半天,發現野狼軍的戰力極弱,曹將軍越殺越覺得不對勁,他懷疑敵軍另有詭計,忙抽出空定睛觀瞧,只見所有野狼軍士兵一個個眼窩深陷形銷骨立手足酸軟,手下根本就沒有一合之將,廝殺中心的外圍,不時的還有噠突軍士跳下戰馬解開腰帶,蹲下拉出稀屎。曹將軍霎時就明白了原因,頓時大喜,連忙退后一步,高聲大喊···”
念到這里,老王爺估計又有點口渴,他停住口轉回身,拿起茶盞一看居然是空的,頓時有些不喜:“乖兒,倒茶,渴死老夫了。”
鄭成連忙雙手捧著茶壺,給叔叔倒上茶湯:“老叔慢點兒喝,熱。”
“老叔倒是不怎么怕熱,想當年,我和你老爹拼酒,剛燙好的梨花釀多熱啊!···”
老王爺好像有重提當年勇的征兆,房相一看連忙阻止。
“老王爺你就別扯閑篇了,快讀吧!諸位臣工都等著呢!”
“啊?哈哈,好,這就繼續。”老王爺一口氣喝了兩盞茶湯,看來他確實不怎么怕熱。然后一抹大嘴上亂糟糟的大胡子,‘砰’地一聲又拍了一下書案,又把大家嚇了一跳。
“話說,···我剛才念到哪了?”老王爺又用粗粗的手指指著信箋問道。
“曹將軍明白原因高聲大喊,念到這了。老王爺,你就別吊咱們的胃口了行不?”眾人又是連忙提醒。
“這老王爺,估計還得了健忘癥。”代老將軍低估了一句,他可不敢大聲說,怕老王爺揍他。
“啊哈哈!不吊胃口,老夫繼續。話說曹將軍突然后退一步高聲大喊,眾將士,敵軍均已中毒甚深,不堪一戰,今日,不過是給我等送人頭爾,將士們,殺啊!眾將士一聽,再看野狼軍坐都坐不穩戰馬的慘狀,均是大喜若狂,一霎時群情振奮,戰意大增,紛紛各揮彎刀,肆意收割噠突人的腦袋。可是,噠突大軍的人數實在太多,將士們殺得手軟腳軟,卻依舊殺不透重圍···”
“正在此時,正南方十里外一直隱蔽等待的杜嚴杜將軍、和雁山衛左右二軍的一萬五千人馬,也拍馬殺到,直撲激戰正酣的中心。我雁山衛生力軍的加入,頓時使噠突軍大亂,很快就殺透重圍和中軍匯合。兩位將軍見面后一合計,覺得這是殺滅噠突主力的絕佳戰機,萬不可錯過,于是,疲累不堪的中軍將士們轉頭相向,反身又殺入了戰場。”
“此役,我雁山衛諸軍,共斃敵五萬有余,追殺人馬皆已中毒的噠突大軍五十余里,繳獲無數。唯一可惜的是,三百多噠突貴族的俘虜在緊急之時均已被殺,無法獻于陛下,微臣萬死難辭其咎。王錚。”
“哇哈哈!”鄭成高興的仰頭大笑。
“不怪王將軍,朕誰都不怪,只要將士們保住了我大鄭邊境平安,避免了我黎民百姓遭受生靈涂炭,只要將士們都能活著回來。朕不要那些噠突貴族的俘虜也罷。”
接下來,重臣爭先恐后,你方唱罷我登場,挨個的把自己手里拿著的捷報念了一遍,有好多都是信道不暢時耽誤了的。
皇上極其興奮,中軍在草原上每有大捷,他就下旨令放燈一致三日普天同慶,不一會兒,大鄭又一次極其罕見地連放半個月花燈,這已是三個月以內的第二次放花燈了。
所有捷報宣讀已畢,皇上下旨大宴群臣。于是,一幫子老老頭兒小老頭兒,還不到飯時,就在文華殿的大殿上,觥籌交錯高呼酣飲。結果,這一天的黃昏,還不到下衙時分,就從文華殿里抬出來了十多個醉老頭兒,這些醉老頭兒被抬出文華殿抬上馬車,送到了各自在上京城里的家。
第二日早朝時群情洶洶,所有不知王錚身世的大臣們紛紛要求,重獎此次草原戰役的首功之人王錚,重獎曹顯,重獎所有捷報上提到名字的將士,重獎所有沒提到名字的和戰死的雁山衛將士。
知道王錚沒有來歷的皇上和房相,干著急卻沒法說。再說,這一次王錚也用一次草原行動,證明了他不管有沒有來歷,都是大鄭的忠臣良將,不會有任何異心。
皇上剛下了圣旨令房相擬議怎么獎勵王錚,卻又收到了一份雁山衛軍報,這一次不是捷報,是讓重臣都心有感嘆的不好消息,王錚病了。
王錚的確是病了,他自那一次睡后就沒有起來,幾天來一直高燒不退,大夫診治后說,他無論身心均已疲勞太甚本已極度虛弱,接到軍報終于放下心后,不準任何人打擾,不吃不喝沒蓋被子睡了兩天,庸州的天雖已是六月,但夜晚還是很涼,這才導致他風寒入侵以至高燒不退。
皇上和房相以及所有大臣重臣,這才知道王錚當時忍受了多么大的心理壓力,這才明白他看似云淡風輕的‘別著急看大戲’背后,是他獨頂壓力寬慰皇上,寬慰諸位大臣,寬慰了雁山衛四州三十八縣的所有將士和百姓,寬慰了所有擔心草原之戰的大鄭臣民。
如此愛護皇上愛護同僚,愛護萬千黎民百姓的王錚,其心可嘉其志可勉。如此大功如此心智,怎么獎勵他都不為過。
于是,皇上和房相閉門商量了一下午,不等雁山衛的軍功冊送到上京,就首先下旨封賞了王錚。
這一次,王錚又是連升數級,直接成了正二品上輔國大將軍,上柱國,爵,開國伯,實封五百戶于洛陽縣。另賜洛陽縣伯府一座于上京城外的風雪莊,即日改建。上柱國將軍府一座于上京城內的長安大街38號,即日改建。另賜錢糧布帛珍稀古玩薪碳雜物若干,共計250車。
另外,皇上還讓太醫院速派大夫急赴庸州,為上柱國王將軍研醫調理身體。雁山衛由薛韶薛將軍暫時主理,衛晃和鄭耀協助薛韶,做好雁山衛戰后的一應事務。
另:召戴忠攜天子劍回上京,另行封賞。
另:王將軍病體痊愈后,既回上京訴職。
稍微多了解了王錚一些的六部尚書,從圣旨里感覺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
其一,皇上和房相對王錚還不是完全相信,甚至說是有些忌憚。
因為,他們此舉算是已經完全把王錚架空,使王錚在雁山衛已經沒有了一點權力。戴忠只要被召回,王錚沒了天子劍,副總管這個本就尷尬的職務也就難以再提。
王錚本就沒有來歷,現在又已是功高震主。
其二,在上京城內外各賜給王錚一座府邸,這是要把他圈在上京好吃好喝地養著,不準他出上京城四十里的節奏。
其三,封王錚為洛陽伯。他說自己是洛陽人,最后卻什么都沒查出來,竟然還把他封到洛陽,這是在警告他。皇上明察秋毫,他聽也得聽,不聽也得這么辦,不得有任何異心。
其四,王錚病體痊愈后回上京訴職。回上京之日,就是王錚失去雁山衛的權利之時,也是他從此被圈養在上京,失去自由的開始。
對了,皇上和房相好像已經忘了,王錚還是雁山衛后軍丙旅丁營的營副,圣旨上都沒有提到,自然也就沒撤了他這個軍職。那就是說,王錚在雁山衛還是有一點權利的,最起碼他還有指揮一百人的權利。
王錚這個雁山衛后軍丙旅丁營的營副,是皇上欽封,衛晃親自挑選的那一百人,除了皇上本人,誰都沒權利撤王錚的這個軍職。
天威難測啊!
···········
庸州將軍府衙后院,王錚接了圣旨后,接受了所有人的祝賀,又把傳旨的兵部侍郎安排好,他拿著圣旨和一份公文進入臥室,躺在床上敷上毛巾,他還有點發燒,身體也還很是虛弱。
“呵!來歷啊!我做了這么多,卻還是不能得到你們的完全信任,來歷就這么重要么?”王錚搖頭苦笑。他知道圣旨里蘊含的意思,他也早就猜到草原大捷之后皇上會這么做。所以倒也不是太失落。
“不過,這樣也好,以后我就可以清閑下來了,終于可以過我富家翁的逍遙日子了。”
王錚苦笑之后又看著公文皺起了眉頭。
“你封賞就封賞吧!非要封我到洛陽是啥意思?真虛偽,我人在上京,不能出上京四十里之外,封地卻在洛陽,不用這么害怕我吧?好吧!這個還不說,可你這個小老頭兒,封給我一個38號的府邸是啥意思?風雪莊?又是風又是雪的,看名字就不吉利,肯定是個鳥不拉屎的窮村子。38啊!還是阿拉伯數字,不懂三八是啥意思嗎?250,我×,還有250。我看我到了上京后,干脆弄輛馬車,車牌號就是38250,此車代表正二品上柱國實封五百戶的洛陽伯出行,諸神退位,看誰還能比我牛叉?”
王錚躺在床上喃喃自語,越看越是郁悶。雖然他知道38和250在現在還只是個符號,沒有別的意思。但他這個從后世穿越過來的家伙,看到這兩組數字落在了他頭上,他還是特別別扭。
跟隨圣旨來的御醫給王錚調理了兩天身體,他的精神已是大好。戴忠在接到圣旨后的當天,就已經和王錚告辭,帶著那一百多羽林護衛起身回了上京,王錚現在是無官一身輕。
看看進入草原的將士們也快回來了,王錚不忍心看到傷兵的慘狀,更不忍心聽到陣亡在草原上的將士們臨死前的遺言。他分別給鄭耀衛晃薛韶以及曹顯寫好幾封書信,放在衙門的帥案上,簡單收拾了一下,帶上自己不多的私人物品,帶上小狼,天色未明就叫起自己的一百護衛,坐上馬車叫開城門,悄悄回了并州。
“王副總管,上邊對你不公。”路上,王錚暫時的親兵隊長申四不滿地對他嘟囔道。
“呵呵!有些事,你們不懂,對于我,上面只能這樣做。申四···”
王錚搖頭苦笑了下,對著馬車外騎在馬上一臉憤怒的申四說:“申四,我去上京后就會賦閑在家,以后就很少有仗打了,你和弟兄們說說,愿意隨我去上京的,就跟我走,不愿意的誰都不能勉強。反正,你們做我的親兵,所有的功勞也都會有你們一份兒,回到并州后,我給衛晃留封信,讓他把留下的弟兄安排好,不讓他虧待任何一個人,我想,我在雁山衛的最后一個要求,衛晃應該不會拒絕。”
“他敢,···”申四憋下了后面的話,估計不會是好話。
“原來,他只是個人人恥笑的五品瘸腿將軍,在王副總管來了之后,為了提攜他,才把他當成人看,處處照拂他,還派他守衛信州。這次,信州的死戰和草原上的大捷,他都有死戰和籌謀之功,估摸著,他的功勞也僅次于曹將軍了,至少也能升個一級兩級的,他以后也就成了大鄭的名將悍將,這些都是王副總管的提攜之恩,他要是過河拆橋,不聽王副總管的,別的不說,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
“呵呵!沒那么嚴重。另外,我也不是王副總管了,以后別這么稱呼我,別扭。”
“啊?哈哈!忘了,王副總管現今已是上柱國洛陽伯了,上柱國已經是大將軍了,以后屬下就稱大將軍。”
王錚沒有架子,也最煩虛禮,他的親兵隊長申四耳濡目染,也就吊兒郎當沒個正形。不過這是私下里,要是正事,誰也不敢和王錚胡來。
“王副總管,哦!錯了。大將軍,屬下本就是上京人,還是光棍漢一條,無牽無掛的,又很是佩服王副總管,我決定,我和王副總管去上京,可底下的兄弟雁山衛的居多,我可不敢保證。”
申四轉眼之間就把該稱呼王錚大將軍的事情忘了,馬上又是王副總管。
“呵呵!沒事,人各有志,再說,弟兄們大多都是雁山人,父母妻兒都在雁山,不想離開父母妻兒太遠,也可以理解。”
說說笑笑非只一日,三天后王錚到了并州,他剛一到家里后院,娘和翠姑看到王錚大病十天,初愈后形銷骨立,人都快飄起來了,頓時就心疼的涕淚橫流。
“娘,翠姑,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王錚心有唏噓急忙勸慰。
“你還說,你個憨娃子喲!一走就是幾個月,也不管娘,也不想娘了,你知不知道,娘都想死你和山娃了呀!”
山娃娘痛苦嚎啕,這幾個月,庸州野狼軍大兵壓境,信州城近二十天的攻城戰,死傷無數,山娃為了給爹爹報仇,也哭著喊著去了九死一生的草原,一去就音信俱無,山娃娘和翠姑每日吃不香睡不好,為山娃擔心,為王錚擔心,為整個雁山衛擔心,真真的消瘦了一圈兒。
現在,終于看到王錚回了家,頓時就把幾個月的擔心釋放了出來,嚎啕大哭不止。
不是正文:寫到此處,突然發現正好是5555字,四個5,四連號啊!好兆頭,管他合不合適,不改了,就這樣發出去。
后來想想,5555,嗚嗚嗚嗚,我是結巴還是在哭?開始郁悶。好吧!寫作不易,新書求票求收藏,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