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情深不誨
- 楚王的金牌寵妃
- 豬腳命
- 3068字
- 2020-01-16 11:02:51
馬車的窗簾被掀開,秦若白大馬金刀的趴在邊緣,一點(diǎn)也不顧及形象,瞅著一身粗布麻衣的男子。
“盧清湛我熟,需要我?guī)湍汶[瞞過去嗎?”
男子剛想裝傻糊弄過去,馬車前面就傳來拔刀的聲音,即便他武功盡失,可是對于刀劍出鞘的動靜還是很熟悉的。
舌頭識相的一轉(zhuǎn),臉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求之不得。”
秦若白瞇了瞇眼,虛假的笑了笑:“上來吧!”
男子猶豫了一下,上了馬車可就真是在對方的把控之下,馬車之外反而令他比較有安全感。
“便是要幫忙隱瞞,也不能睜眼說瞎話,你要么上馬車來,要么我押著你上來馬車來。”
望著秦若白囂張肆意的態(tài)度,男子恍惚了一瞬,隨即展顏一笑:“如此,那就卻之不恭了。”
等他拋棄毛爐上了馬車,便看到里頭茶香彌漫,遠(yuǎn)比他想象中的要寬敞,即便是再坐下幾人都是合適的。
秦若白直接遞過來一白色布巾,男子卻拒絕了,他搖搖頭:“易容不是清水洗得掉的。”
接著他在自己面皮上搓了一下,從上面捻下幾根銀針,直接從臉上掀開一個薄如蟬翼的面具。
秦若白再次漲見識了,好奇的看著這個面容清雋的男子將面具放進(jìn)一個盒子之中。
無意間瞥見對方那雙比女人還要白皙細(xì)嫩的手時,她愣住了一瞬,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記了一些事,可如今不過是見到相似的一雙手,回憶便如潮水一般涌入心頭。
心口微微泛疼,秦若白眼眶微微發(fā)熱,可她還是很好的控制住了差點(diǎn)崩潰的心情,以飲茶為掩飾,遮住這種失態(tài)。
好在穆長云同樣有些恍惚,并未發(fā)現(xiàn)她的狀況,馬車內(nèi)好半晌都陷入一種沉寂之中。
還是秦若白率先開口詢問:“先生將整個落仙城攪和的一團(tuán)亂,意欲何為?”
穆長云整張臉最為吸引人的就是那雙丹鳳眼,眼尾上翹,弧度恰當(dāng)好處,黑睛內(nèi)藏不外露,透著淡淡的疏離,配上他清秀有加的五官,反倒是極為出彩。
他氣度沉靜,不像普遍的青年男子那般意氣風(fēng)發(fā),光是從那雙清透的鳳眼中,便可以看得出這個男子睿智暗藏。
“為了報仇。”
這句話他是笑著說出來的,眉眼甚至泛著淡淡的溫柔,似想到了某個人,讓他由心而快樂,卻也有著揮不散的哀傷。
秦若白莫名有點(diǎn)羨慕,報仇曾經(jīng)讓她覺得厭惡,可是在段乘雪死了,段嫣然自我了斷,她連幫忙報仇的機(jī)會都沒了。
好像她什么也不能為他做,一直都是他在付出。
“落云溪是我?guī)煵伤f她愛我,很惡心吧!”穆長云眉眼間的笑意漸漸褪去,整個人都透出了距離感,誰也走不進(jìn)他的心底。
秦若白沒想到那個女兒死了都沒掉一滴眼淚的女人,竟然會對一個男人提及愛情二字。
“確實(shí)惡心。”她接了一句,落云溪無論裝扮的多年輕,也是三十好幾的女人了,可這男人卻尚且年輕,最多不超過二十五。
“既然你認(rèn)識盧清湛,應(yīng)該也知道明妃菲吧,她姐姐便是我愛的女子。”想起那個如同明月一般靜雅的女子,穆長云即便是心痛,也維持著淺淡的笑意。
秦若白本來還跟著傷感的心情忽然臥了個大槽,驚訝道:“你便是穆長云?”
這不是個拋棄心愛之人的那個男人么?
劇情轉(zhuǎn)變有點(diǎn)迅速,秦若白需要緩緩,果然這世間的事情,沒有親自旁觀,都不能妄下斷言么?
穆長云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是在下,當(dāng)初我察覺到落云溪那女人的心思之后,在她第一次對朝媛出手的時候,我便與朝媛分開了。”
世事難料,落云溪根本就沒有放過明朝媛,不僅還明朝媛與其他男子發(fā)生了關(guān)系,最后還干脆害的那二人葬身荒海。
于是他武功遭人陷害盡是之后,他開始放開芥蒂,盡心盡力的為落霞谷謀周全,讓落云溪漸漸的將信任交托。
才會有了這次的機(jī)會,讓穆陽傳達(dá)錯誤的消息,令落千晨違背其母親落云溪的命令,讓落云溪以為落千晨早就和張亦馳勾搭在一起,為了討好對方而背叛落霞谷。
落霞谷的庫房被綠水門的人輕易找到的事情,讓落云溪本就對落千晨心有懷疑,落千晨這次的所作所為無異于火上澆油。
導(dǎo)致落云溪對落千晨痛下殺手,那個認(rèn)罪的綠水門弟子,正是當(dāng)初明朝媛結(jié)親那位男子的弟弟。
答應(yīng)引開眾人注意力,并且讓落云溪覺得這是一個坑綠水門一把的好機(jī)會,從而出谷親自前往落仙城解決事端。
不成想落云溪身邊早就養(yǎng)了另外一只白眼狼,不滿母親處處管轄自己的落千悅,認(rèn)為姐姐死了,母親也纏綿病榻,落霞谷真正做決定的就剩下她自己一人。
而他只要解決落千悅,落家就徹底完了,這里頭也有他的私心,穆家被落家統(tǒng)治那么久,憑什么繼續(xù)為落千悅繼續(xù)收拾爛攤子。
既然不愿意,那么就只能了結(jié)對方的性命,讓落千悅徹底閉上那雙不安分的眼。
提及一些事情時,穆長云眼中有一閃而逝的戾氣,隨即又恢復(fù)一副佛性的表情,沒有過多的笑容,但是也說不上冷。
“不知姑娘可否助我離開這里。”他平淡的問道,完全不像在乎的樣子。
秦若白不確定這人說的是否都是真的,但是沖著那雙酷似段乘雪的手,她還是任性的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這里頭,你利用起他人可真是毫不手軟。”
穆長云輕緩的笑了:“不過都是不傷大雅的事情,算是我對不住他們了。”
嘴上說得好聽,秦若白卻一點(diǎn)也沒覺得他有愧疚心,報仇能夠做到不牽涉過多的人,那真是有些困難。
她自問無法做到,所以也沒有資格去過多的要求別人該怎么樣。
兩人相對無言了好一會,秦若白目光再次落在對方那一雙手上:“你這手真好看。”
穆長云愣了一瞬,抬手看了一會,這才遞給秦若白,語帶誘惑之意:“要細(xì)細(xì)翻看嗎?”
秦若白呆呆的瞅著遞到面前的手,好笑的搖了搖頭,低垂的眼里卻含了淚意:“不用。”
無論是不是段乘雪,她都未曾有過那種心思,用朋友去稱呼一個愛上自己的男人,未免有些虛偽,可是愛人卻不適合,因?yàn)樗龔奈磩舆^心,擁有的都只是感動。
對方的死,在她心底留下的痕跡是不可替代的,她不想忘了那么一個性情古怪,卻對她溫柔的人。
便是如今腳踩各地從不多留,為的就是當(dāng)初他問她,愿不愿意與他一起看看世間的美好。
明明......該活下來的人是他啊!
“你沒事吧!”穆長云不想可以掩護(hù)自己人出事,他可不想回去。
秦若白良久才搖了搖頭,卻依舊低垂著頭。
穆長云總覺得不好,面前這女子情緒不對勁,可他到底還是有些擔(dān)心,伸手猶豫的要去觸碰。
秦若白揮開了對方的手,抬頭道:“我沒事。”
雖然在他人面前哭很令人不好意思,可總比與一個男人拉拉扯扯來得好。
穆長云手僵住,心口一窒,隨即道歉:“抱歉。”他望著自己被揮開的手,想起了明朝媛,在她與另一個男子在一起之后,也是這么揮開他的手。
默默將手縮回衣袖,穆長云轉(zhuǎn)了個身,靜靜的盯著面前晃動車簾,仇恨了結(jié)了之后,他總是會想起以前的事情。
總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任何活下去的意義,便是一道車簾也比他來得有用。
秦若白一直低著頭的想法其實(shí)很簡單,想等淚水干涸之后再抬頭,這樣也許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狼狽。
她不需要惹人憐愛,所以總是喜歡將自己的任何懦弱都藏起來,不讓人發(fā)現(xiàn)。
不過既然都被人看見了,她反而放開了,擦拭了一番之后,她用帶著鼻音的語調(diào)問:“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穆長云想了想,竟是有點(diǎn)茫然:“海岸。”
秦若白搖頭:“你不該去那里。”
尋死嗎?
不該如此的,活著多么不容易。
歷經(jīng)種種生死瞬間,秦若白愈發(fā)珍惜自己這一條性命,她就是心里頭再難過,都沒想過去死。
“我想去,我很想......很想她。”
武功盡失的時候,他沒有一點(diǎn)傷心難過,但是她死了的時候,他就生出了想要一起去的想法。
連看著她幸福的權(quán)利都沒有,落云溪何其殘忍,好在終于弄死對方了。
秦若白不懂:“活著不好嗎,活著你才可以想起她的音容笑貌,死了便是什么都沒有了。”
活著還可以懷念,死了就是無盡的黑暗,沒了任何感知,一具尸體沒了靈魂便會腐爛,最后的作用比爛泥都不如。
穆長云悲涼的勾了勾唇:“可即便再如何想念,她都活不過來了,我想和她葬身在同一個地方。”
秦若白雖然知道不合時宜,可還是沒忍住反駁:“她和另一個人在一起了,你不適合過去打擾。”
她這句話的殺傷力很大,直接讓了無生意的穆長云僵住,他眼里閃過瘋狂與偏執(zhí):“不準(zhǔn)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