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這才小吃了一驚，定定看著喬司麥：“這話從何說起？”

喬司麥見終于引起了楚離的好奇，由衷地松了口氣，歡快地說：“記得那日在綠齋門口死的男人嗎？當時我就跟王爺說過，那人不會是宋華媛殺的，而且我曾經在王府被人行刺過，對方是個女人，功夫了得，我覺和嫁禍宋華媛的，極有可能是同一個女人！”

楚離一言不發，等她說下去。

喬司麥繼續說：“我先前懷疑過，究竟是崔嫣然還是綠娥，崔嫣然看似冷傲，綠娥看似怯懦，我原本懷疑綠娥多一些，今日，就明確了，她那么個膽小怕事的人，竟然敢沖到我屋里來找你？王爺不覺得很奇怪嗎？一開始我沒有多想，百重樓剛出現的時候，我忽然有了個想法，她是存心要把你引走的。”

楚離眸光一沉，好敏銳的直覺！他拿起喬司麥的一縷長發，在手中把玩，繞了一圈又一圈兒，笑道：“玉兒，你想太多了，綠娥是什么人，本王心里有數。”

“王爺，你不要被她騙了！”喬司麥著急地說：“雖然你跟我說你無心爭皇儲之位，但別人未必會相信，聽百重樓剛才的意思，他就是楚孿的人，說他派個女人到你身邊當釘子，那是很正常的事！”

楚離唇角勾起邪魅的笑，倒是把自己摘得挺干凈，好像今日才知道百重樓和楚孿是一伙的似的，他不動聲色地問：“那第三件呢，是什么？”

喬司麥郁悶地舔舔嘴唇，郁悶地說：“百重樓不是個普通人，他是魔！而且的中秋宴，他就在宮里，宴席還沒開席的時候他就在，后來靈姚貴妃帶我去梳洗的時候，他還將靈姚貴妃打暈了。”

喬司麥已經不知道自己的消息對楚離有沒有價值了，但她還是堅持說下去：“我聽說伏魔神君繳獲了魔尊的紫玉魔杖之后，一直封印押在宮中，他大限之際將畢生靈力傳給了王爺，是要請王爺繼續對抗魔界，我知道王爺在宮里布了縝密的防魔結界，可百重樓竟然堂而皇之地進去王爺都不知道，難道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楚離這一次才真的變了顏色，他要相信喬司麥的話嗎？他知道她跟他說這些，只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已，可是……

他轉向喬司麥，先前的戲謔消失殆盡，他并未兇神惡煞，但從骨子里散發出來渾然天成的霸氣，一字一頓地問：“你怎么知道百重樓是魔？”

喬司麥坦然看著楚離的眼睛，她問心無愧，沒必要害怕，大大方方地說：“魔界之人不用眼睛看世界，百重樓整張臉都蒙著黑紗，自然是魔界的人！”

“王爺能告訴我百重樓是什么人嗎？”喬司麥見楚離的表情柔和了一點，小心翼翼地問道。她確實不認識這個百重樓，很想知道他的來歷。

楚離審視地看了她半晌，他原本吃定喬司麥一定是楚孿派來的釘子，可是近日的種種，卻讓他不那么確定了……

喬司麥心里咯噔一聲，看來那日追殺她和杏兒的人，不是溫靈云派來的，而是百重樓，沐玉怎么會跟這種人扯上關系？她一定得弄個清楚！

楚離離開夜明軒，徑直去了柳絮齋，綠娥正將自己關在屋里，香肩半露，咬著嘴唇往肩上敷藥，如雪的肌膚上，有一處明顯的淤青。

“他為難你了？”楚離從懷里掏出妖靈珠，包在掌中緩緩按在綠娥肩頭，待他抬起手時，那處淤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好，我能應付得了。”綠娥低著頭，聲音十分低沉。

楚離抬手揚起她的下巴，輕輕靠近，魅惑地看著她：“百重樓有沒有跟你說他進過宮？”

綠娥一怔，茫然地眨了眨眼：“王爺不是在宮中布了防魔的結界嗎？他怎么進得去？”

綠娥臉色慘白：“王爺，你懷疑我？”

“怎么會！”楚離將她擁進懷里，側頭含住她的耳垂，輕輕咬噬著：“本王只是隨便問問。”

綠娥的衣服原本就沒有穿好，此刻被他推倒在床，倒也省了脫衣服的麻煩，她知道，他的心里從來沒有她這個人，他只是要利用她罷了，她必須不斷地讓自己對他更有用，才能留住他的虛情假意。

可她還是不可自拔地愛上這個冷漠而絕情的男人，就像其他傻女人一樣……

宋華媛想用美色誘惑，放.蕩得連個青樓女子都不如，他欣然享用，反正不吃虧。

崔嫣然將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看似得到了他的心，可那究竟是同情和虧欠，還是愛？

即便如此，綠娥還是很羨慕那個女人，她知道楚離心里是惦記歐陽玲瓏的，他背后那道傷，因她而生，只在她面前展露，所以他無論跟任何女人上床，從不脫上衣……

楚離看著身下沉溺得不可自拔的女子，心中暗忖，看來綠娥沒有騙他，是百重樓進了宮沒有告訴綠娥，還是喬司麥扯謊？明知前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為什么在他內心深處，卻仍然不愿意相信后者？

喬司麥每日喝兩碗苦藥，身子康復得很快，快到連楚離都覺得驚訝，才三日，她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他原以為她少說得躺上十天。

蘇小小看喬司麥的眼光，較從前更柔和多了，喬司麥對杏兒的情意，可見她確實是個善良的女孩，更重要的是，蘇小小明顯感覺到，楚離對這個女孩的關注，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超過了他從前慣有的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