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仇敵再現(xiàn)
- 骷髏玩家
- 遼東騎影
- 3183字
- 2020-01-17 15:17:04
遲到在任何時候都不大會被人們所喜歡,當(dāng)然,遲到的幸福和遲到的獎賞例外,畢竟那也是一種得利的結(jié)果。
但是,若是一種疼痛遲到了呢?那是一種幸福還是一種不幸?你是應(yīng)該笑?還是應(yīng)該哭呢?
柳日升如今便是在苦苦思索著這樣的問題,兩條原本還算有力健康的手臂在一瞬間便被人輕描淡寫的斬去,這讓他多少都有些難以接受。而更難以接受的,是如今遲來的疼痛。斷臂處的傷口這時開始不斷的向外面涌出鮮血,而且那股錐心徹骨的痛感在經(jīng)過十幾秒鐘的沉寂后,終于在此刻如決堤的洪水般爆發(fā)了出來,險些就讓他直接失去意識。
其實,他巴不得此刻失去意識,失去了那該死的意識,便不用再理會如今的困境了。
那個神秘的藍色身影依舊負手立在他正對面的屋脊上,冷冷的注視著下面的柳日升和他那兩條仍在不斷扭動的斷臂。
“我與你有何冤仇!”重傷之下的柳日升仰起那早已被疼痛折磨的扭曲的頭顱,對著屋脊上的那個神秘的藍色身影咆哮道:“為什么要對我下如此的重手!?為什么!我柳日升哪里做錯了,要受到這樣的折磨啊!啊!?”
那神秘的藍色身影看著已經(jīng)有些癲狂的柳日升搖了搖頭,只是清清淡淡的說了一句話,便重新讓那幾乎失去理智的柳大掌柜重新變回了正常。
“你還有左腿和右腿,都不想要了么?”
會有人不愿意要自己的腿么?若是正常人都不曾有這樣的愛好,那么柳大掌柜又豈會有什么例外呢?
他深深的吸了兩口夜里沉沉的空氣,仰首對那神秘人道:“這枚納戒是我用計從一個少年人手里奪來的。”
等了良久,終于等到了一句實話,那神秘人卻好像還是不滿意一樣,忽然又一記根本沒有軌跡的攻擊發(fā)出,柳日升只看見眼前藍色的光線一閃,自己的左耳便又不見了。當(dāng)那臉頰邊上遲來的痛感再次刺激了他那緊繃的神經(jīng)之時,他終于再也忍不住,也不再顧及上面那可以隨時取他性命的家伙如何施加懲罰,破口大罵道:“你個混蛋!有爹生沒爹養(yǎng)的野種!我已經(jīng)說了實話,為什么還要這樣折磨我!?你干脆一刀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咆哮聲驚起了四周各個院子里連片的狗叫,但是那些狗叫聲旋即又慢慢的低沉了下去。柳日升咆哮的內(nèi)容,太過恐怖了。
那藍色的身影輕笑一聲,旋即整個人竟似漂浮在半空般緩緩地落下地面,腳尖輕輕的抬起柳日升那早已鮮血糊面的臉,道:“這,只是為了確定一下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既然是真話,那么我自然就留下了你的一條腿。你理應(yīng)感謝于我才對啊。”
“呸!”柳日升拼盡自己的全身力氣甩開了那人的鞋尖,而后沖著那潔白如雪的白色文士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鮮血。卻發(fā)現(xiàn),它頹然的在那人的身前憑空落地。似是觸到了一堵無形的高墻。
那藍色的身影似乎也不著惱,只是繞著已經(jīng)漸漸氣弱的柳日升問道:“你說你用計,用的是什么計?奪自一個少年,又是什么樣的少年?”
鮮血帶著柳日升的大部分的體力和生命在飛速的流失,可是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自己一步步的走向死亡。無能為力。一旁,那受了重傷的趙先生早已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生死不知,如今對于這位剛剛還在揚月城中叱詫風(fēng)云的柳大掌柜來說,真的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啊。
他舔了舔已經(jīng)有些蒼白的嘴唇道:“我和我女兒合伙騙了他,他姓段,也是個修煉者。是……是……修煉者……”說到最后,他竟是連繼續(xù)說下去的力氣都有些提不起來了。
“那他后來怎么樣啦!到了哪里?”那藍色的身影似乎是極為關(guān)切段驍營的行蹤,因而一把拽住柳日升的肩膀,一邊問,一邊飛速的在他創(chuàng)口附近點下了幾個穴道。堪堪將奔流不止的血液停歇了下來。
柳日升艱難的抬起頭,雙眸中的神采似乎也在慢慢的流逝著。可是這些那藍色的身影絲毫不加關(guān)心,他只是一邊用手指刺入柳日升的肉體,將他那僅存的一點精神喚醒,一邊沉聲問道:“那個姓段的小子,被你們父女二人騙過之后呢!?他到了哪里!?”
柳日升深深的吸了兩口空氣,但是那起伏的胸膛似是千鈞之重,讓他每一次動作都耗費了極大的力氣。他慢慢的喘息兩口,艱難的道:“他……后來被我們推到了……到了……”
“到了哪里!?”
“大……大地……溝壑”
“大地溝壑么?”
聞言,柳日升那已經(jīng)失去了精神的頭顱緩緩地點了點。隨即,便癱軟在一旁。胸膛停止了那費力的掙扎,鼻息也似對這個世界的氣味感到了厭倦。整個人終于在那一剎那徹底的解脫了。
那藍色身影松開了自己的手,手上的血污忽然在一陣藍光閃過后憑空蒸發(fā)掉了。他甩了甩手,笑道:“大地溝壑……大地溝壑。啊哈哈哈……我的小師弟啊。想不到,你終究還是沒有逃過這一劫啊。本來,我還真費了不少的精力去找你,如今……啊哈哈哈哈哈”
那藍色身影一邊笑,一邊輕輕摘掉了頭頂?shù)亩敷遥焓謴牡孛嫔系臄啾厶幷履敲堕W著黑色光澤的納戒。斗笠下的那張臉,在月光映照下顯出了那主人滿面的笑容。如同一柄雪亮的刀鋒。
鷹鉤鼻子,下垂的眉毛,還有就是那雙閃動著寒光的小眼睛。
躲在墻角的段驍營發(fā)誓,他這一生,再也不會將這個人的相貌忘卻。原來,他就是那個背棄了師門的叛徒!原來,他就是那個害死了自己老師的兇手!
段驍營蜷縮著身子,動用了全身的靈力將自己的氣息包裹完全。剛剛那叛徒對柳日升施加刑罰時動用的手段他已經(jīng)看見了,那絕不是劍俠級別的人能夠發(fā)出的力量!一舉手一投足間,便已血光四射。談笑之間,殺人于無影無形。
這人定然是豪俠以上的強者,甚或更強!
這兩年來的生死考驗,早已讓段驍營懂得了什么叫隱忍和堅持。因此,即使是現(xiàn)在看到了仇人就在眼前,他也能夠冷靜的保護好自己。因為他知道,剛剛對陣趙先生時若非憑借對手的輕敵和趙鶯兒關(guān)鍵時刻的偷襲他絕無半分幸理。此刻,若是再不知好歹的去挑戰(zhàn)這個神秘的叛徒,自己定然會粉身碎骨!
因此,雖然雙目似欲噴火,段驍營仍舊選擇隱蔽自己的身影,靜靜的觀察著眼前的情況。
“嗯?怎么只有古玩字畫和銀子?難道那個老東西就把這些東西給了自己最后一個弟子?不可能!”那叛徒忽然見發(fā)起怒來,重又將靈力注入到納戒之中,翻來覆去的尋找著。卻最后失望的發(fā)現(xiàn),仍舊一無所獲。
“莫非,那些東西被那個小子帶著一起跌落到大地溝壑之中了?”在屢次搜尋無果后,那叛徒終于選擇了放棄,一手摸著下巴,得出了這個最為貼切的結(jié)論。“真是可惜啊。哼,若非帝都還有事情沒辦,我定要想辦法去大地溝壑內(nèi)看看。這老家伙留下的東西,絕非凡品!”說完,便將那裝滿了柳日升奮斗成果的高級納戒戴在手指上,又狠狠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柳日升。雙眼中,再次爆發(fā)出憤怒的火焰。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說完,手指再次輕輕一點。柳日升僅剩的雙腿也與軀干分離開來,灑落滿地殷紅。而后,那身影陡然化作一道藍光,飛快的略上屋脊而后幾個縱躍竟似飛行一般飄向了城墻。
而直到那身影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響時,段驍營才將包裹了整個身軀的靈力散掉,緩緩地從陰影深處走出。
他先是低頭看了看那死無全尸的柳日升,而后又看了看藍色身影消失的地方。忽然攥緊了拳頭。雙牙也在慢慢的摩擦著,發(fā)出陣陣咯咯的響動。
良久,他才輕嘆一口氣,松開了那已經(jīng)將手掌掐出血來的拳頭。終究,自己還需要幾個年頭,甚至是十幾個年頭的修煉,方才能夠與剛剛那個家伙有一拼之力啊。而且他也是鬼谷子的徒弟,定然也得到了鬼谷子的真?zhèn)鳌W约喝缃窀緞e想著如何報仇,唯一的任務(wù)和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提升實力。不斷的提升實力!飛快的提升實力!
不管如何,如今他已經(jīng)知道了仇人的相貌和活動地點。那么,較以前來說,他已經(jīng)是取得了不小的進展了。
鷹鉤鼻子,下垂的眉毛,還有就是那雙閃動著寒光的小眼睛。
還有……帝都。
“總有一天,我會去找你!讓你所做的一切,都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段驍營那大大的眼睛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映著那清冷的月色,看向揚月城的東北方。此刻,柳日升的慘死和他計謀的成功所帶來的一點點喜悅,早已不值一提了。
而也就在此刻,段驍營忽然聽到背后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清脆、稚嫩卻又帶有深深的恨意和無邊的怨仇。
柳可兒幾乎是咬著牙方才發(fā)出那聲凄厲的叫喊,不但讓身旁的張廣德等人嚇了一跳,也讓整條巷子里還隱隱作響的狗叫聲徹底的沉寂了下去。
“段——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