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前的于深海不答反問：“你呢？”

許念一下子沒明白于深海這句話的意思。

于深海又問：“你給我的建議是什么？”

許念眼睛直視坐在對面的于深海，她問：“要聽實話嗎？”

“我要聽你的心里話。”于深海視線并不避諱許念，直直的與她對視著。

這話說的讓人容易產(chǎn)生誤會，聽起來好像很在乎許念的建議似的。許念也愈發(fā)覺得今天的于深海跟往常很不一樣，好像忽然之間變了一個人。

心里好奇，卻又不知如何開口詢問。連試探都變得小心翼翼：“深海，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說？”

于深海目光直視許念，良久，靜默的搖搖頭：“吃飯吧。”

一切仿佛又回到最開始的樣子，一直到飯菜結(jié)束，于深海都沒有再多說一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

吃完飯，于深海去付賬。許念提著那個裝著于深海濕外套的塑料袋，跟在男人身后，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上一次兩個人吃飯的時候，于深海打電話的場景。她小聲嘟噥一句：“你有女朋友了么？”

“很想知道答案么？”于深海的聲音在許念的耳邊響起。

許念急忙抬起頭，發(fā)現(xiàn)于深海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拿著一張刷過卡后的小票。

“沒，沒有。”許念被于深海問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于深海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許念，一本正經(jīng)的說：“我沒有女朋友。”

“啊？哈……”許念被于深海突如其來的態(tài)度驚著了，憨笑一聲，抬手抓了抓頭發(fā)，急忙轉(zhuǎn)身朝飯館外面走去。

于深海跟在許念的身后，眼角擒著一抹遲疑，不知道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到底對不對。

外面大雨已經(jīng)停了，城市被沖刷干凈，帶著一股清新的氣息。

許念站在飯館門口，問于深海：“還有活動？”

“呃，你想去哪逛逛嗎？”于深海問。

很顯然，這并不是他最初想要說的話，許念有所察覺。

她看的出來于深海有什么事情瞞著她，有些話也一直沒有說出口。許念說：“我想去溪景公園走走。”

“嗯。”

溪景公園離飯館距離不遠，路過一個紅綠燈，穿過馬路對面就是了。晚飯過后，公園里有不少人在這里散步，許念跟于深海并肩走著，就像一對戀愛初期的小情侶，明明滿懷心事，卻又不好越雷池一步。

在一處安靜些的地方，許念和于深海坐在一顆樹旁的排椅上。許念望著前面一排亮著燈的小區(qū)。那里就是當年的海心福利院。是她和于深海認識的地方。

如今，許念試探著，抬手指了指已經(jīng)變成高樓大廈的方向，對于深海說：“以前，那里是一個兒童收容所。”

“嗯。”于深海神情淡然的應(yīng)了一句。對于許念的話，并沒有太多的反應(yīng)。

許念又說：“我在那里住過兩年。”

“嗯。”于深海又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

許念不免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男人，發(fā)現(xiàn)男人此刻正仰著頭望著天。

許念也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湛藍的夜空，少了鬧市區(qū)那些霓虹燈的映照，反倒讓星星明亮了許多。一顆一顆閃著光，美的讓人欣喜。

“感覺好久好久都沒有看到過星星了。”許念忍不住感嘆。儼然忘記了收容所的事情。

于深海仍舊望著夜空，嘴里說道：“那是因為你不肯抬頭看。星星一直在那里。”

許念收回視線，望向了身旁仍舊仰著臉的于深海，總感覺他話里有話。

“深海，你還記得我嗎？”許念在心底問過無數(shù)遍的問題，就這樣問出口了。在這樣的氛圍之下，包含了太多不明的情緒在里面。

于深海緩緩放平了視線，卻沒有轉(zhuǎn)頭看向許念。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正是剛才許念所指的小區(qū)。曾經(jīng)的海心福利院。

許念見于深海遲疑，心里有些竊喜。他果然記起來了嗎？

“我們以前認識嗎？”于深海遲疑的時間并沒有太久，一開口，就將許念的希望湮滅，一絲一毫都不剩。

他的語氣極為認真，讓許念無從懷疑這句話到底是真是假。

話已至此，許念心里有太多不甘心，她語氣也變的嚴肅許多：“深海，你看著我。”

于深海將視線收回，轉(zhuǎn)頭望著許念。

“你跟我發(fā)誓。”許念急了，語氣有點咄咄逼人。

這么長時間以來，她整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跟這個男人相處。每次剛剛?cè)计鹨稽c希望，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于深海的冷漠澆的渾身冰涼。可她不甘心放棄，哪怕只有一絲絲希望，哪怕于深海可能真的有過女朋友，她也很沒骨氣的想要再試一試。

今日的于深海，給了許念十足的希望，也激起了她的勇氣。有些話如果不攤開說，恐怕永遠都找不出真相。

于深海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于深海順勢沉默，低頭將手機從口袋拿出。

許念瞥見于深海的手機屏幕，來電顯示‘小公主’。

又是他的小公主。

都是騙人的吧，還說什么自己沒有女朋友。

還是說，因為他的小公主還是個未成年，所以于深海現(xiàn)在還不到承認他們關(guān)系的時候。小女朋友養(yǎng)成計劃，算計的真好。

內(nèi)心焦躁又難受，許念酸溜溜的說了一句：“小公主的電話，還不快點接。”

于深海卻把電話掛掉了。

這下反倒讓許念有些摸不著頭腦，猜不透于深海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于深海從排椅上站起身來。剛被他放進口袋的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于深海裝作沒聽見。

許念從排椅上站起身來，提起旁邊裝著于深海濕外套的塑料袋，說：“不用送我了，你的小公主要著急了。”

于深海坐在原地，看著面前的女孩漸行漸遠。口袋里的手機還在響著，他拿出來，將電話接起。

電話那頭溫凌的聲音帶著一絲小小的不快：“哥，你不是說好帶嫂子來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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