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他暫時也沒有力量對付我們。”千尋楓說道，“不好的日子，終是過去了，阿顏，你說是吧？”

董顏看著千尋楓，他眼里雖然有喜悅之感，但也有一分的傷感。

她低下頭，她看得出來，千尋楓是為何傷感。

這三年的等待，似乎僅是為了此刻的柔情。

“我一直沒和你說。”董顏輕聲說，“那時候，我讓美景帶著淺月去西城，在路上被空唯攔截。”

千尋楓緊緊的盯著她，帶著一絲的疑惑。

這件事他還記在心中，卻只能是深深埋藏著，只要是一說出來，就會讓人受傷，他的也會一陣揪痛，他不責怪董顏，在心底下只又對她有淡淡的疏離。

如果董顏當時不是這樣選擇，他的孩子可能還會好好的。

“你為什么提起這件事了？過去便過去吧，你也不要再記掛在心上。”千尋楓別過頭，似乎是在安慰董顏，實際上，他是在安慰自己。

董顏抿了抿嘴唇，微微蹙眉，才道：“其實最介懷的人，是你，不是嗎？”

千尋楓的身體一僵，再轉過頭來，看見了董顏那一雙漆黑的眸子，他那英俊的眉毛也擰了起來。

他靠近了董顏一些，說：“阿顏，我不怪你，可是我有時候心里就會想著，如果不是你做錯了一個決定，事情可能不會這樣，你說是嗎？”

董顏嘴角揚起一絲的微笑，卻只能夠這樣一笑而已。

兩人明明是近在咫尺，卻感覺相隔千萬里。

這是兩顆心的距離。

過了好一會兒，董顏才冷靜下來。

她握緊了拳頭，說：“那時候美景昏迷了過去，但是在昏迷前，看見有人帶走了淺月。”

一句話，讓千尋楓的眼睛睜大。

臉上流露出來的驚訝之色，是無法掩蓋的。

他忽的抓住了董顏的手，問道：“你說什么？那就是說，淺月還可能活著，對嗎？”

“是，淺月一定會活著，那個人與我相約四年。”董顏的聲音驟冷，“四年，將空唯解決了，如今我已經(jīng)完成了，也快到了四年之約了。”

千尋楓幫松了一口氣，只要淺月還活著，那一切就無所謂了，怪不得后來董顏的目標是收拾空唯，原來竟是這樣。

“你為什么就一直不告訴我？瞞著我那么多年？”

董顏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一直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我也沒想過去查那個人的身份，因為我怕他對淺月不利。我唯有等，等這四年。如果是你，你會等嗎？你肯定是會去查，先下手為強。”

千尋楓點點頭，如果他知道了，可能是亂了腳步，不顧一切將那個人揪出來。

“那便是了，我一直等，后來失蹤的美景歸來，她才昏迷前，看見是誰抱走了淺月。”董顏輕聲說道，帶著一絲的恨意。

“是誰？”千尋楓也問道。

董顏的視線悠遠起來，好像那一束視線是會見到那個人一般。

她的朱唇微啟：“鄧九。”

千尋楓看著她，心情也一陣復雜，丹瞳忠誠于他，青城也死了，鄧九在空唯身邊辦事已久，也掌握了重玉宮大部分的力量。

他也一直以為鄧九是忠于空唯的，但是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鄧九？他威脅你收拾空唯，他是不是想吞了重玉宮？”千尋楓沉思了一會兒，就得出了這一個結論。

董顏蹙眉，也只是想了想，就點了點頭：“我也只想到這么一個可能，空唯還沒有子嗣，沒有繼承人，那重玉宮就很可能落在鄧九的手里。”

千尋楓握緊了拳頭，沉聲說：“如果是這樣，那就糟了，鄧九有了重玉宮的力量，對付他就有些棘手了。他應該會小心翼翼部署一切，空唯這一次敗了，就是敗在他過于自大，但是鄧九應該不會有這樣的毛病。”

“他能夠忍那么多年，定是不簡單的。”董顏輕聲說著，也就垂下眸子，心里嘆了一口氣，這是結束，也是一個開始了。

她知道鄧九抱走淺月之后，便也派人去跟蹤鄧九，但是并不成功。

現(xiàn)在唯有等鄧九幫找上門來，看看鄧九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眼見很快便是五更天了，外頭響起了太監(jiān)的打更聲音。

千尋楓的手給她一絲的溫暖，說：“阿顏，睡吧，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現(xiàn)在好日子才要開始呢。”

董顏壓在心里頭多年的秘密說出來，心里也輕松了許多。

她點了點頭，輕聲道：“這真好，我們也無需借用春氏兵書，如昔就也不會成為那一個犧牲的人了。”

這在董顏眼里看來，如昔那樣的女子，不該作這樣的犧牲。

“我就知道你不會這樣無情，幸好你也看出來，春震竹那人真正的心思。”千尋楓說道。

董顏半躺在千尋楓的懷里，眼皮重重的，這四年來，她從未試過如此安心。

她喃喃說道：“是……愿她以后為自己好好活著……”

寢殿里靜靜的。

只有兩個人那均勻的呼吸聲，慢慢的，帶著曖昧的氣息，那燭臺的燭火不足以照亮整個寢殿。

于是乎，千尋楓嘴角揚起微笑。

那就好像是初見董顏時露出的笑容一般，他俯下身子，那炙熱的氣息也就灑在董顏的臉頰上。

這樣輕輕的，一吻印下。

董顏蹙眉，她還未完全睡了過去，一點兒的動靜，但是覺察到了。

臉上好像有什么東西印下，癢癢的，濕濕的。

她腦袋一轉，就也已經(jīng)抿嘴一笑，帶著朦朧的睡意，伸出手，按住了千尋楓的腦袋。

她霍然睜開眼睛，微微轉頭，正好，兩人的嘴唇對上。

千尋楓有些吃驚，兩人四目相對，非常近。

兩人皆是沒有說話，那眼神卻已經(jīng)能夠說明一切了。

是她主動，卻又被他奪回了主導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