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相是什么
書名: 九月化雪時作者名: 阿齋飯本章字?jǐn)?shù): 3055字更新時間: 2021-01-08 01:34:22
山風(fēng)從東南方向吹來,除了熱,還帶著一股濕漉漉的潮氣,吹得幾棵稀疏的楊樹葉子“嘩啦”作響。
烏鴉繞著樹盤旋了數(shù)圈后,落在了一處凸起的土丘上,伺機(jī)搶奪禿鷲嘴里的尸體。
此時,兩道身影豁然出現(xiàn)在林中,驚得烏鴉猛然從地面掠起,急急地飛上了天。
昊林蹲下身,見地上滿是橫七豎八的尸體殘肢,立刻在四周翻看了一陣后,暗自吁了一口氣,說道:“這些都是什么鬼東西?”
玄漓轉(zhuǎn)頭看了眼,說道:“是鬼蜥。”
“鬼蜥?”昊林倒吸一口涼氣,“我曾在一本舊籍上見過此物的記載,據(jù)說這東西喜歡吸食魂魄和內(nèi)臟,尤其喜歡人腦。百年前,一個叫古塘的村子,就遭到過這種東西的襲擊。不過這些東西百年前就滅絕了,怎會出現(xiàn)在此地,數(shù)量還如此之多?”
聽昊林這么一說,玄漓盯著那些尸體看了會兒,喃喃道:“難道是尸化?”
“尸化?”昊林略感驚訝,用樹枝捅了捅腳邊的尸體,果然有一絲黑氣從尸身里冒出來,“尸化之物乃怨念穢氣所成,非妖非鬼,且常出沒在陰氣聚集之地,怎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現(xiàn)?”
玄漓的目光往陷阱中瞥了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神情凝重了幾分,難道有人用禁術(shù),將這些東西從深淵里帶出來了?
他轉(zhuǎn)頭望向昊林,笑了笑道:“此處是禹荒山,尸化自然不會如尋常那般簡單。”
昊林看了半天,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道:“左使大人,這東西難道已經(jīng)不俱烈日了?”
“此地封印了百年,就算這些東西生了三竅,通了靈智,也不是沒有可能。你方才急匆匆地趕過來,不會是帶我來看這些尸體的吧?”玄漓說道。
昊林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道:“我來此處是奉了師父之命,調(diào)查一件事。路上碰巧遇見一行人鬼鬼祟祟地潛在林中,就順勢打暈了一人,混在其中。方才忽然收到師父的傳信,說元師弟出了事,猜想著可能與這些人有關(guān),就急著趕來了。”
玄漓看著腳下這些尸體,說道:“從地面這些痕跡看,應(yīng)該是有人設(shè)下了劍陣,將這些東西絞殺在此。你師弟應(yīng)該是脫離了危險(xiǎn)。”
昊林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方才看了幾處尸體的傷口,其中確有元師弟的劍痕,不過那些致命的傷口卻是出自一柄短劍。”說罷,面色一沉,對著玄漓說道:“這件事恐怕不會如此簡單,我需得盡快回營地一趟,將此事稟明師父。左使大人倘若有空,不如與我一同......”
“我看上去很閑嗎?”玄漓笑道,“我還有事,就不去了。”
昊林笑了笑,對著玄漓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辭了。”說罷,便轉(zhuǎn)身消失在山林里。
玄漓收斂了笑容,伸手一揮衣袖,那些鬼蜥的尸體立刻化作一灘血水,沒入土壤之中。他抬眸朝遠(yuǎn)處陰沉的雷云看去,神情忽然凝重了幾分,一眨眼,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
禹荒山雖位于不嶼山脈的腹地,其中多是荒林深谷,山路崎嶇坎坷,但從半山腰到山頂?shù)木嚯x,對于修行者來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九月一行人卻愣是走了大半天,直至正午的日頭落到了山頭,才終于到達(dá)了大墓。
“這只準(zhǔn)徒步,不許御劍的規(guī)矩,到底是誰定的,太折騰人了。”柳荀櫻敲了敲酸脹的小腿,一臉不悅道。
顧清河聽柳荀櫻在身旁抱怨,笑道:“荀櫻師姐,你又不會御劍,這規(guī)矩也礙不著你啊。”
“元翊哥會啊,我們可以蹭他的劍嘛!”柳荀櫻咧嘴笑道。
柳穡無奈地笑了笑,“徒步也是一種試煉,若人人御劍飛行,試煉又有何意義。”
元翊笑了笑,視線越過柳穡看向九月。自劍陣的事后,他總覺這個清瘦少年并非如外表那般簡單,就像海水之下的冰川,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九月轉(zhuǎn)頭朝前方望去,此時大墓之外,已聚集了不少人。
他們中大部分人面色如土,衣裳破損,有的人身上還帶著傷,只有少部分人是穿戴整齊的,這其中就包括九月一行人。
“林嬛姝!”柳荀櫻突然喊了一聲,飛身朝人群里一個身影襲去,卻在快要碰到那人衣角時,被人一掌擊飛出來,一口鮮血從喉中噴了出來。
幸虧身后的一名男子出手扶了一把,她才穩(wěn)住了身形,沒有落到地上。
柳荀櫻忍著痛,一把推開了扶住她的男子,憤怒地朝人群那頭喊道:“林嬛姝!有本事出來我們單打,躲在別人后面算什么本事。”
柳穡心中一驚,立刻疾步走上前,對著身后的男子抱拳行禮道:“方才多謝兄臺出手解圍,舍妹多有失禮之處,請兄臺勿怪。”
柳荀櫻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正欲拔劍,耳邊卻傳來一個悅耳的聲音:“不用客氣!”
九月和柳荀櫻聽到后,同時轉(zhuǎn)過頭來,抬眸見一個面如冠玉,唇紅齒白的男子站在眼前,手中一把白玉折扇,輕輕搖動著。看這一身玄青色的暗紋錦衣,像是位飽讀詩書的富家公子。
柳荀櫻看著那柄折扇,忽然想起那個涂有為,雖然同樣是拿著扇子,但無論是容貌氣度,還是身段品味,那涂有為差得都不是一星半點(diǎn)兒。
九月皺了皺眉頭,心里想著,這人雖然長得俊俏,卻是面生的,按理來說,她應(yīng)該是不認(rèn)識的,可是他這聲音聽著卻有些耳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聽到過。
“柳師兄,顧師弟。”一個聲音忽然從人群里傳來。
九月抬眸望去,見林嬛姝挪著步子一瘸一拐地走出來,面色有些蒼白,一副柔弱無力的模樣,緩緩說道:“柳師兄,顧師弟,還有荀櫻師妹,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
柳荀櫻氣得臉色發(fā)紅,也不顧自己的形象,挽起衣袖就想伸手打過去,被柳穡攔在一旁,“荀櫻,不可莽撞。”
柳荀櫻聽柳穡這么一說,怒氣更重,卻也只能隱忍著,對著來人嗤笑道:“林嬛姝,你幾時成了縮頭龜,躲在后面不敢接招了。”
林嬛姝捂著嘴,突然干咳了兩聲,說道:“原來方才突然襲來的是荀櫻師妹啊,我還以為是林中那些追我的黑衣人。”
“林師姐,方才的陷阱,你是否需要給我們一個解釋。”顧清河擰著眉頭問道。
林嬛姝怔了怔,緩緩道:“當(dāng)時腳下的地面突然塌陷,我本來也跟著掉進(jìn)去了,幸虧方師兄及時出現(xiàn),將我拉了上去。可是方師兄他......”
話未說完,林嬛姝忽然用手緊捂著嘴巴,肩膀微微顫抖著,從喉嚨里擠出一陣嗚咽聲。
顧清河聽林嬛姝的語氣,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問道:“方師兄他怎么了?”
林嬛姝紅著眼睛,突然搖了搖頭,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哽咽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不怪方師兄,都是我的錯。”
柳荀櫻見不得別人哭哭啼啼的模樣,尤其那人還是林嬛姝,于是沉聲道:“別磨磨唧唧的,快說!方雮到底怎么了?”
林嬛姝低著頭,伸手拭去眼角的兩滴淚,抽著鼻子哽咽道:“方師兄被那些黑衣人殺死了。”
“方師兄死了?”顧清河一臉茫然,有些無法相信。
林嬛姝點(diǎn)了點(diǎn)頭,“前一日,方師兄因?yàn)槲液驮吹氖拢挥嚅L老罰了一頓,他心中一直咽不下這口氣,說要替我出口氣,我真的不知道那里會有陷阱.....”
林嬛姝見柳穡在一旁默不作聲,說道:“我說的句句屬實(shí),柳師兄,顧師弟,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柳穡瞇著眼,略作思量,疑問道:“林師妹方才口中說的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方師兄不知從哪兒找的一群黑衣人,在陷阱周圍布下劍陣圍擊,為此我和方師兄大吵了一架。那些黑衣人怕我泄露秘密,想要?dú)⒘宋遥綆熜譃榱司任遥涝诹四切┖谝氯耸掷铩!绷謰宙亮瞬裂垌p聲說道。
“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一人之言?誰能證明你說的是真話!”柳荀櫻冷冷地說道。
“我可以證明!”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就在此時,林嬛姝的身后走過來三個人,其中兩人面上覆著黑色的面具,身側(cè)佩著寬刀,作護(hù)衛(wèi)模樣,走在那兩人身后的是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
楚公子?九月有些驚愕,瞇眼打量著眼前這個男子,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男子的目光落在九月的臉上,短暫停留了一會兒,撇過頭,對著眾人作了作揖,說道:“我可以證明,林姑娘方才所言非虛。”
柳荀櫻瞥了眼那兩個戴面具的人,頓時大怒,對著那錦衣公子氣呼呼地說道:“方才就是你的人打傷我!”
顧清河見狀,立刻走上前去,躬身作揖道:“楚師哥!”
錦衣公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微笑道:“顧師弟,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師哥?師弟?這下輪到柳荀櫻滿臉驚愕了,她看著顧清河,疑惑道:“清河,你方才叫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