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化身跟蹤無雙曝光
- 唐師
- 離人望左岸
- 3501字
- 2020-01-17 16:57:43
所謂人生百樣,各懷鬼心,人不為己則天誅地滅,有些人明知有違天和,然為了一己之私,卻仍舊狠辣行事,世間良善多有相似,人心叵測卻各有不同。
因著祆教神廟走火,殃及左近苦扎寺,彼時人流洶涌,好在疏散得及時,被大火吞噬的沒幾個,卻因騷亂發(fā)生了踩踏,死傷人員共計六十有八,其中又多為老弱婦孺,真真叫人悲憤難當(dāng)。
徐真與李明達(dá)易容為吐蕃土著之后,行走于街道之上,苦扎寺雖比不得大昭寺小昭寺,然則同樣受到信徒的極力供奉,廟中珍貴一俟燒毀,損失慘重,僧人們卻未曾離開寶殿廢墟,而是圍坐于仍舊冒著青煙的廢墟周圍,低聲唱著經(jīng),為死去的人們超度往生。
人們自發(fā)地加入到念經(jīng)的行伍之中,那低沉又整齊的誦經(jīng)聲,如哭如訴,讓人心頭壓抑,蓋因眾人皆知,此非天災(zāi),而是人禍,縱火兇徒一天不伏法,因果不得了結(jié),亡靈又如何能得以安寧?
徐真的心頭堵得慌,這種郁郁化為了憤怒,他使了一個顏色,左黯和寶珠隨即混入到人群之中,開始打探消息。
他們二人悟性高,學(xué)習(xí)能力極強,語言天賦又出眾,為人機警,在吐蕃這一年多,儼然已經(jīng)跟本土人士相差無幾,就算他們站出來說自己是地道正宗的唐人,或許都沒幾個人會相信。
李明達(dá)本就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受到現(xiàn)場氣氛感染,心里也是悲戚,遂席地而坐,雖不懂唱經(jīng),卻也默默地哀悼著死難者,徐真輕嘆了一聲,緩緩坐了下來。
梵唱入密,人心安定,徐真竟然慢慢融入到了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中,雖然聽不懂這些經(jīng)文,但那韻律和特異的聲調(diào),似乎能洗滌人的心靈一般。
紅黃袍僧人群中,夾雜著許多衣裝各色各樣的俗家信徒,一如厚重的織錦中,繡紋著一朵朵紅綠青黑的花與葉。
琴梭羅很快就找到了這里來,可他粗粗掃了一眼,廢墟周圍全部都是人頭,密密麻麻的人頭,唱經(jīng)的聲音沒能洗滌他那煩躁不安又暴怒如悶雷的心,他對徐真的憤怒,積攢得越來越深厚。
他還帶了五六個隨行侍從,見不到徐真的蹤影,遂揮了揮手,侍從會意地四下散開,開始搜尋徐真的去向。
琴梭羅沒想到徐真會易容而行,因為徐真乃堂堂大唐使節(jié),縱使低調(diào)行事,也絕不可能與吐蕃人混為一談,他卻沒有想到徐真擁有張素靈這等易容奇人相助。
就在琴梭羅還在尋找徐真的去向之時,他的好友安兒喬剛剛從榻上爬起來,他那精瘦的身軀上布滿了紅色的抓痕,渾身汗淋淋,如同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黏糊糊的矮榻上,躺著一個仍舊在滿足地粗喘著的女人。
那是李無雙身邊的侍女,雖然年紀(jì)大了一點,卻一直服侍著李無雙的生活起居,可以說是李無雙最為親近的人之一。
她是器宗弄贊欽點之人,深得李無雙信任,對李無雙照顧得無微不至,也正因為這樣,她才得到了安兒喬的關(guān)注,無法得到李無雙的重視,安兒喬只能一次次將這位侍女當(dāng)成李無雙,用極其粗暴的方式,在床上發(fā)泄自己對李無雙的癡迷。
這位侍女正是狼虎之年,對雖然清瘦卻又精悍的安兒喬極為渴求,每每總是盡興而歸,當(dāng)然了,作為代價,李無雙的一舉一動,她都泄露給了安兒喬。
她深知安兒喬對李無雙的癡迷,但并不會讓她嫉妒李無雙,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與安兒喬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與李無雙更是天淵之別,作為一名被困在深宮之中的中年女人,能夠用一些消息的代價,換來這么一個男人的一夜風(fēng)流,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安兒喬慢慢睜開眼睛,腦海之中李無雙的幻象,慢慢被豐腴的侍女所取代,他那滾燙的心也瞬間冰冷了下來。
“你是說她的大唐侍女悄悄拜訪祿東贊府上?”安兒喬再次確認(rèn)道。
侍女慵懶地翻過身來,好無羞臊地走向安兒喬,玉臂勾搭上他的腰肢,下身一下就頂在了他的胯間,而后在他的耳邊輕聲道:“千真萬確,雖然她每次都戴著面紗,但卻逃不過我的眼線!”
安兒喬雙眸一亮,似乎捕捉到了很有價值的情報,嘴角浮現(xiàn)出陰險的笑意來,繼續(xù)問道:“她一般多久去一次?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時候么?”
那侍女極具誘惑地咬著安兒喬的耳朵,呢喃道:“在你心里,難道我連她身邊的一個侍女都不如?同樣是侍女,怎地沒見你那么關(guān)心我?”
安兒喬心中冷笑,但他還是忍了下來,輕啟朱唇,吻著侍女的脖頸,低聲道:“她...她...今晚會去...”
李無雙并未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侍女,會泄露自己的行蹤,她仍舊按照原計劃的那般,讓張素靈易容成自己的模樣,而她卻換上張素靈的侍女裝扮,偷偷出了宮,前往祿東贊的府邸。
吐蕃王宮的宮禁防衛(wèi)不似長安皇城那般森嚴(yán),張素靈和凱薩幾個又是大唐國派來服侍文成公主的,是故擁有著特別通行的令牌,只要不是緊急情況,都能夠自由出入王宮,當(dāng)然了,像左黯這樣的男子,是沒辦法隨意出入內(nèi)宮的,這一點,吐蕃也如是作法。
安兒喬乃是器宗弄贊的化身之一,曾經(jīng)參加過數(shù)次大的戰(zhàn)役,為了彪炳器宗弄贊的功績,也曾經(jīng)親身上陣,雖然拼殺的武藝不算高明,但為了逃生,也練就了好身法,此時跟在李無雙的身后,居然沒被發(fā)現(xiàn)!
李無雙也是有武藝在身的人,若換了平日里,又豈能沒察覺被安兒喬跟蹤?只是今日乃一月三次的探望,心里對那小寶貝兒思念得緊,自然也就放松了警惕。
喬邦色與祿東贊是兩路人,向來不對付,但安兒喬卻仗著化身的身份,到祿東贊的府邸宣過幾次贊普的旨意,是故對祿東贊府邸的內(nèi)部路線并不陌生,借助府邸外面的大樹翻入院內(nèi),卻沒了李無雙的蹤影。
祿東贊乃一介文臣,又深得民心,是故府內(nèi)警戒很是松散,也只有大門口象征性地站了三四個衛(wèi)士,府內(nèi)根本就巡邏的家將,防御程度連外緊內(nèi)松都算不上。
安兒喬借助暮色的掩護,搜尋了好幾進(jìn)的院落,卻不見李無雙的蹤影,心里正急躁,卻聽到一陣嬰兒的啼哭,目光一轉(zhuǎn),遂循聲而來。
到了后院一處僻靜的房間,低低的人聲夾雜在嬰兒的哭聲之中,他也提高了警覺,將身子隱藏在一根柱子后面,微微探頭出去偷偷窺視。
那房門半掩著,一名老媽子正抱著一個哇哇大哭的嬰兒,而李無雙則在旁邊跟祿東贊說這些什么話,聽得嬰兒哭得厲害,李無雙就從老媽子的手里接過了嬰兒,那小家伙竟然安靜了下來!
“聽聞葛爾·沁林生了一對孿生兒,難道就是這個?可為何只有一個?這文成公主的大唐侍女,為何要偷偷來看望祿東贊的孫兒?難不成她跟葛爾·沁林有染不成?”安兒喬也不是蠢蛋,從李無雙抱哄嬰兒的姿態(tài),再從祿東贊對她的態(tài)度,很容易就推測出她跟嬰兒的關(guān)系來了。
他一直以為懷抱嬰兒的女人,應(yīng)該就是文成公主身邊的大唐侍女張素靈,可他卻沒想到,來的卻是李無雙本人。
李無雙的面紗碰觸到嬰兒的小臉蛋,生怕面紗給嬰兒造成不適,李無雙就將面紗給摘了下來,雖然她跟祿東贊有過協(xié)議,跟老媽子也熟悉,但明面上還是需要保持神秘,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惹來殺身之禍,對她和祿東贊都不是好事。
然而今晚她一個不在意,將面紗摘下來,卻讓跟蹤而至的安兒喬識破了真身!
“居然是她!這...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宮里么!這...難道是她和沁林的兒子?不!不會的!她不會看上沁林這樣的莽夫的!”
安兒喬的雙眸死死盯著燭光之中懷抱嬰兒的李無雙,此時他的視野都變成了血紅之色,他的指甲嵌入到肉掌之中,鮮血淋淋卻不自知,他的身子也禁不住顫抖起來!
“該死的祿東贊!他爭奪我父親的權(quán)柄也就罷了,連他的兒子也要跟我爭搶!菩薩為何如此眷顧他葛爾家族的人!”
安兒喬看著自己癡迷了三四年的女人,想著這個女人跟沁林歡好,甚至還擁有了私生子,就養(yǎng)在祿東贊的家里,他的理智已經(jīng)被怒火徹底焚盡,他又哪里會想到,這個嬰兒的生父是徐真!
安兒喬乃贊普替身,早在吐谷渾接應(yīng)慕容寒竹和光化天后之時,就見過徐真,而當(dāng)時李無雙就跟徐真在一起!
這本只是萍水相逢,然而天意似乎早已安排好,當(dāng)大唐文成公主來到吐蕃,作為化身,一同迎親的安兒喬,卻一眼就認(rèn)出來李無雙!
這就是當(dāng)初跟徐真一同出現(xiàn)的大唐女子!
也正是因此,當(dāng)所有替身都覺得沒有機會能夠得到李無雙的垂青,紛紛放棄而轉(zhuǎn)向尺尊公主之時,只有他安兒喬仍舊堅持著!
他收拾了心神,隱入了陰影之中,待得李無雙離開大論府,他又悄悄地跟了上去。
李無雙若非思兒心切,也不會趁著夜色偷跑出來,但她必須要趁早回去,免得遭人懷疑,她在小家伙的臉蛋上親了一口,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祿東贊的大論府。
她走得很警覺,返回的路徑跟來時的并非同一條路,邏些城與長安城有著極大的區(qū)別,這里的宮殿都是依山而建,其中不乏很多偏僻無人之處,李無雙盡量挑人煙稀少的路線,她有武藝在身,并不擔(dān)心走夜路。
然而安兒喬卻不知道她身懷武藝,偷偷跟蹤了一段,見得來到了一處無人的僻靜處,就猛然加速,想要從后面偷襲李無雙。
如今他抓住了李無雙的把柄,還不為所欲為,更待何時?
一想到那個嬰兒,一想到自己對李無雙的癡戀,他的怒火就熊熊不止!
非但如此,他知曉了這個秘密,就等于拿到了一根鑰匙,一根可以隨時打開李無雙身體的鑰匙!
想到這里,他的雙眸之中盡是邪惡的光芒,如風(fēng)一般襲向李無雙的后背,想要捂住李無雙的嘴巴,從后面制服她,再用言語來威脅,此處無人,正好將這個女人好好羞辱一整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