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想做醫生了……”戰放趁機問。

未待兒子說完，戰爸豁然起身，他捏了捏鼻翼：“你，說什么？”

見父親如此激動，戰放連忙道：“我就隨口問問，如果我不想做醫生的話，您會不會尊重我的選擇？”

戰旭上下瞅了兒子幾眼，戰放明明是在試探，哪里是隨口問問，他將橘子皮扔進了垃圾桶：“你想做什么？是不是你媽又讓你管飯店？”

李寄梅拿著牛奶剛走出廚房，便聽見了戰旭的話，她加快步子：“誰讓兒子管飯店了？兒子，媽可都聽到了，你說不想做醫生？來管凌晨四點半，媽舉雙手贊成。”

戰爸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戰媽還不承認自己又慫恿兒子換工作，沒慫恿戰放怎么會突然說這個。

“兒子已經入了這一行，是蓉城有名的兒科專家，若是轉行，是醫院的一大損失，也會讓很多家庭失去希望，你是不知道，多少絕癥兒童，都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找到放放，覺得放放能幫助他們。”這些年，戰放早就攢足了口碑，當然他確實有過硬的醫術支撐。

“你就知道說這些大愛，不是真的愛兒子，這些年跟著你吃飯、作息全不規律，胃都折騰成什么樣了，還有，你私自給他開什么微博，嫌兒子醫院里不夠累嗎？下班后還在那回復消息。”戰放這醫生做的，戰媽是一點不支持。

眼瞅著父親和母親又要上演辯論大賽，戰放趕緊道：“爸，我媽沒慫恿我，不管是醫生還是企業管理者都不是我的最佳選擇，你們知道我的夢想是什么。”

戰放的夢想是當一名律師，李海亮好幾次嘲笑他，這種平時不茍言笑，話少得可憐的人居然想做律師，但他的確是政法大學畢業的，礙于職業的特殊性，不能兼職做律師，只能偶爾開個醫事法學的講座。

臺上的他和臺下的他判若兩人，講座上，他可以連續兩三個小時滔滔不絕，除了在醫院，他還會去高校講執業醫師法。

“兒子，你想做什么盡管去做，我支持。”戰媽到底心軟，她握著戰放的手說。

這樣一對比，戰爸倒顯得不近人情，他沉默片刻緩緩道：“大概把我的意愿強加給你，對你來說不公平，但是兒子，醫院需要你，千千萬萬個病患家庭需要你，或者說需要你這樣年輕有為的醫生。”

“你這是道德綁架。”戰媽心疼兒子：“戰家有一個無私就行了，還要兒子跟著你一起。”

“婦人之見。”戰爸拂手：“放放，你真的不想做醫生？”

戰放抿了抿嘴，他不是不想做醫生，而是想離開一陣子。

“休息一段時間可以？”戰放轉而問。

“休息隨時可以。”戰爸不知道兒子的一段時間是指幾個月。

李寄梅聞言，表情終于緩和了點：“這還差不多，放放想什么時候休息就什么時候休息。”

“我要休息幾個月。”戰放接著說。

“什么？”戰爸嗓音驟然提高，心說兒子不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