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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丟失影子的故人

大年三十迎來了她的生日,老宋跟莫女士鬧著離婚沒空陪她,她只是呆呆的站在陽臺上看著為了過年而歡天喜地的人們熱鬧。

城市蒙上了一層鮮紅的色彩,她有著幾分寂寥,手機傳來信息聲,是顧祐寧發來的。

顧大帥:往下看!有驚喜!

她看著樓下,樹下站著幾個人,抱著大盒子的他顯得格外顯眼,他騰出手沖她揮了揮。

顧來生替他托著盒子,另一只手提著蛋糕,林斐單手抱臂手中亦是提著一個袋子,再無其他,但她心中已暖。

跑去開門,顧祐寧直接進屋把東西放在地上,“生日快樂,大傻妞。”

宋偢歡紅著眼眶,伸手拍了他一下,“你才傻!謝謝…”

顧來生把蛋糕放在桌上,拿起蠟燭時猶豫了,顧祐寧直接搶過蠟燭,“我家小仙女18歲了,是個成年的大傻妞了。”

宋偢歡一枕頭給他飛過去,他笑著接住,“仙女怎么可以使用暴力?”

林斐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兩打鬧,默默地收拾著,把買來的東西送進了廚房,顧來生給她打下手,兩人就湊合起了一桌佳肴。

顧祐寧撐著下巴喊她“仙女,許愿,許我富貴,找個富婆。”

林斐嗤笑一聲,“富婆?負婆差不多輪得到你。”

顧祐寧可憐巴巴的眨了眨眼,宋偢歡靜默幾秒,吹滅了蠟燭,顧來生給他們分蛋糕,老宋的電話打來,她去陽臺接電話。

“丫頭,生日快樂,原諒我沒能陪你過十八歲生日。”老宋的聲音滿是疲憊,他捏了捏鼻梁。

宋偢歡的聲音透著輕快,“沒事。事情處理的怎么樣?”

“我們合計著離婚吧…丫頭,對不起,爸爸以為能讓你快樂的。”老宋頹然的低著頭,大大的院子空蕩蕩的,莫女士已經搬出去了,這個老頭兒就這么孤單的待在院子里。

“爸,我快樂。什么對不起對得起,我很感激你,因為你愛我。”她呼了一口氣,顯得有些輕松。

老頭兒似乎抽噎了一下,匆匆掛斷電話,顯得有些狼狽。

宋偢歡看著掛斷的電話,拍了張生日蛋糕的圖發送過去。

白茶清歡:你看,我很快樂。

那頭沒有回她信息,她回到了客廳,被躲在暗處的顧祐寧抹了一鼻子奶油,插著腰站在不遠處得意的笑。

宋偢歡來了勁,抓起自己的蛋糕往他那里呼,交戰幾回合,兩人成了奶油人,相視一笑。

鬧得很晚,幾人把大廳恢復原樣,顧來生去開車,林斐也先離開了,顧祐寧臉色有些蒼白,他抱了抱小姑娘,“偢歡,再見。晚安。”

宋偢歡的心里有些難受,似乎暴風雨就要降臨,她吻上他的唇,這是第二次,而他只是愣了一下,沒拒絕。

抱著她的腰低頭吻著,溫柔而纏綿,良久分開,她道“goodbye kiss。”

他笑,嗓子有些啞了,“再見。”

宋偢歡笑,揮了揮手,“再見。”

他轉身要走,她突然又拽住他的手,他沒有回頭,任由她拉著,她說,“謝謝,英雄。”

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然后是一個滿足的笑,開心的眉眼彎彎,他道“謝謝,女英雄。”

她緩緩松開手,看著他消失在夜里,關上了門,她終于蹲在原地放聲大哭,她好難過,英雄要離開了,可她不喜歡這個結局,主角應該相擁而不是相離不是?電影總是騙人,而傻子卻樂意活在電影里。

我們知道在彼此的余生中不會有好的結局,所以我們都在默默守護,生活中沒有轟轟烈烈,有的從來都只是細水長流,但最后才知曉,原來細水長流最刻骨銘心,原來細水長流亦是一種最深沉的轟轟烈烈。

她哭的幾斤崩潰,喉嚨沙啞的發疼,才睡過去。

第二天手機上不再有定時的早安,只有一句凌晨四點發來的“永別”,她腦袋迷糊了一會,然后頂著一頭亂發沖出門,屋外天很陰沉,又是雨,新年的第一場雨,那一日的雨也很大,就像初次看到他時那樣。

不過這回她并不是默默躲起來,而是在梧桐樹下,她踩水,不顧濕噠噠的長發,臉上的表情很細微,分不清是哭還是笑,但是那個雨天,走進她心里的少年告別了人世繁華,孤身一人走上了奈何大道。

在那個大雨傾盆的早晨,她成了一個丟失影子的孤人。

他的葬禮上她沒有哭,反而很平靜,卻像失了魂的破碎娃娃,沒有活力,沒有生氣。

顧來生依舊是冷靜的處理著一切,并沒有驚擾一直呆立在那靈位前的小姑娘。

或許這樣的結局很殘忍,于每個人而言都是殘忍的,小姑娘中途失蹤了,他有些慌了,生怕小姑娘又做什么傻事。

可小姑娘沒有,她只是蹲在院子里,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一雙眸子茫然無措,好像驚懼著空氣中的某只困獸,他無聲嘆息,她的眼角似乎有些淚水,或許在這場沒有告別的離別中,小姑娘受傷最重吧?

他靠近時小姑娘輕聲問他“是不是故事的開始就已經提示著結局?當時的我沒被殺死,他拿下了匪徒,而他替我抵了命…”

他蹲下揉了揉姑娘的頭發,“造成結局的是過程,從來不是開始。都是局中人,誰會替誰抵了命?不過都是選擇的結果。”他的聲音輕柔的不像話。

小姑娘淚水奪眶而出撲進他的懷里,“可是我不要這樣的結局,從來都不要,我好自私,自私的想把他留下,可是他只是老天爺跟我開的一個玩笑…”

他輕輕拍著小姑娘的背,竟不知從何安慰起,他突然記起顧祐寧跟他的話,他奄奄一息的喊他:叔,你幫我個忙唄。

他當時的話是“你小子,哪次你叫我叔我不幫你?”

顧祐寧說“叔,如果我不在了,你能不能幫我看好小姑娘,她長得那么丑,性格也不是很好,但是好踏實,她笑起來甜甜的,雖然不見得她笑。她真的過得好沒安全感,她生病了。如果我…離開了,你能不能幫我照顧她?她那么傻的丑丫頭,肯定會傷害自己的。而且,下面應該怪冷的,小姑娘怕冷,就不要太早讓她來見我了。”

顧來生答應了,所以他來到了宋偢歡的身邊,給宋偢歡講顧祐寧兒時的故事,他陪他們過生日,或許小姑娘的余生要充斥著他的影子了。

宋偢歡接到了醫院的通知,找到了心源,她可以做心臟移植手術,老宋過來陪她。

手術后的她陷入了沉睡,排斥著外來的每一個細胞,病危通知書頻繁的下來,卻又奇跡般的讓她挺過去。

顧來生守在床前,有些愣神,他低聲道“宋偢歡,阿寧從沒離開,他在你心里,以后會一直在,你要撐過去,以他的心去愛生命,你不該辜負他的好意。”

陽光灑進窗內,羸弱的少女在床上昏迷著,似乎童話中的睡美人。

陽光正暖,她已然成了世界上沒有影子的流浪人…

但微風正好,暖陽依舊,那個愛你的人正在狂奔而來…

(PS:影子篇結束了,但你以為故事就此結束了嗎?答案當然是No!No!No!重要的事情說三遍,這部小說是分為三個部分寫的,重點在于宋姑娘的成長史。

接下來就要進入下一卷啦,本來打算第一卷怎么著也得來個八萬,果然南齋還是高估了自己…)

影子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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