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愿意對我說這些？”白芷問道。

“是啊，為什么呢……”阿蒂拉用勺子攪拌著杯中的咖啡，“硬要說的話，大概是因為希望有人記住它吧。”

從她和亞當的相遇到蒂卡爾的毀滅，蒂卡爾王國的人們，“黃昏之哨”的象征……

“蒂卡爾剩下的居民，只有我和亞當他們而已了。”阿蒂拉說，“我……不能指望亞當能夠記住這一切……喏，你看他已經連我都忘記了。”

阿蒂拉自嘲地笑了。

——或許最初的她還存有一線希望亞當能夠作出解釋，然而現在這也早已幻滅。

白芷只好沉默。

“而且……他一點也沒有改變呢。”阿蒂拉再一次開口道，“無論是他，還是妮可。”

“哎？”白芷微微一愣。

“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阿蒂拉把勺子停靠在了杯邊，“能夠經過十年而完全不發生改變的——”

“不可能是人類。”

手指顫抖了起來。

這大概是白芷最不愿意聽到的話，她拼命壓抑住自己的表情，卻又很快意識到在阿蒂拉的面前，她無需隱藏。

因為除了亞當，她們是純粹的陌生人。

陌生人面前，有些顧忌反而顯得沒有必要。

白芷垂下了雙眸。

“他們……究竟——”

問話最終沒有說出。

窗外忽然被一片火光籠罩，阿蒂拉喝干了杯中的咖啡。

“看樣子他終于來了。”她說。

樓外的街道已經燃燒了起來，驚慌的人們四處奔跑呼喊。

阿蒂拉一瞬間像是回到了十年前的街道，拼命向著火源的地方跑去。

樓與樓之間形成的空地，那里出乎意料地沒有人，亞當站在那，似乎正在仰望星空。

妮可站在他的身旁，紅色的眼睛似乎在黑暗中發光。

“好久不見了，公主大人。”亞當把目光移向了她，他的雙眼已是赤紅。

火焰從四周的街道飛舞落在了他的掌中。

“那是……！”

“令人懷念的‘操火’。”亞當似笑非笑，“用這個來對付你是最適合不過的，不是嗎？”

“你這家伙……！”

四周傳來爆裂的聲響，燃燒的火焰連同燒著的地方一起碎裂。

“我要——殺了你！”

“初測——毀滅系、確認。”當白芷抵達時妮可正用機械性的語調說著，“再次測量需要更多情報。”

“妮可……”

“還真是麻煩呢。”不遠處傳來亞當嘖舌的聲響。

火焰宛如飛舞般環繞在他的四周，不斷消散卻又凝聚。

雙方的異能不斷沖撞又散開，阿蒂拉借著異能的威力沖向亞當，后者立刻向后退去，不知何時阿蒂拉手中已有匕首閃爍。

乍一看之下亞當甚至處于下風。

異能中存在著操縱、控制與毀滅三種類型，三者間存在著制衡關系——按照純理論而言操縱系的異能會強于毀滅系的。

但眼前的情況正相反。

亞當一直在后退，火焰完全無法阻擋阿蒂拉的異能。

“測量完成。”注視著他的身影，妮可靜靜地開口說道，“異能‘風失’——位列譜系第039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