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叫陳曉羽

星期一，早早地，蘇夕被叫醒。

瞇著眼睛看到沒多少好氣的韓夕凝。

她說，“爸爸讓我叫你一起。”

蘇夕揉著眼睛，翻了個身，“可這樣別人問我們什么關系怎么辦？”

韓夕凝急了，一把扯開蘇夕的被子，“反正是爸爸讓我叫你的！”

早早地，清晨的校園里，除了鳥語花香，仿佛只剩下韓夕凝和蘇夕的腳步聲。

一前一后，韓夕凝突然走地快了些，回頭對蘇夕說，“我先去教室了，你慢慢來。”

蘇夕輕輕地嗯了一聲，她也知道，要和韓雨凝手挽著手跳著進教室，對于她來說，應該還是個天大的難事。

但剛剛韓雨凝臉上那份掩藏的抱歉，多少給了蘇夕一些安慰。

今天是升旗儀式，韓雨凝聯合體育委員吳明一起帶領班級同學去操場上集合。她是那么能干，有領導范兒又沒有架子，韓雨凝暗戳戳瞟著她笑，蘇夕聽從她的安排活潑地跳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每一個班級挨著順序從教學樓往下移動，作為最后一個班級的17班同學，正在階梯往下走。

蘇夕悄悄地往17班的方向瞟，一眼就看到了蕭晨，他在人群里不太惹眼，那么淡淡地匿在一隅，走著自己的路。

看到他，蘇夕覺得這片操場充滿了人情味，只要有他的地方，蘇夕覺得時間一點兒都不煎熬。

遠遠地，他也往蘇夕這個方向瞟。蘇夕心里蕩開笑，沒忍住用手在胸前輕輕揮舞。

蕭晨這才定睛瞧了眼蘇夕，像是定焦了一樣，他雖沒有擺手，卻微微點了點頭。蘇夕是看到了的，心里淡淡的甜蜜。

這樣的感覺，在這熱鬧的環境下，顯得格外的美好。沒人知道蘇夕在高興什么，只有她知道，她仿佛撿了天大的便宜。

韓雨凝在蘇夕前面拿著班級牌，所以班級都站好后，她認真地列隊，溫和地囑咐同學們該安靜下來了。

升旗儀式本是一場無聊的盛宴，卻成為蘇夕心里秘密的甜頭。她嚴肅地聽著，站姿比誰都端正，眼神時不時找蕭晨的影子。

要隔十個班級，在數百個穿著校服的人群里，通過列隊的縫隙找到他。

很快，蘇夕發現了他們的班級，一個一個排查。蘇夕心里越發地高興，這種高興，在看到陳巖探頭探腦的傻笑后，戛然而止。

她忘了，對她充滿意義的17班里，還有一個陳巖。

蘇夕像泄了氣的皮球，直愣愣地看著升旗臺，陳巖遙遠的目光卻像雷達一樣，哪怕那么遠，蘇夕都能感覺到。

蘇夕遠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馬笑了，笑得特別傻，遠遠看著，也不是那么討厭。

升旗儀式結束，三三兩兩的人挽著手，像海洋里的浪花一般，搭著肩走散。蘇夕楞在原地，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一個女孩，局促不安得搓著手指。她皮膚有些油，冒出幾顆痘痘，戴著厚重的眼睛，劉海兒很長，讓人看不清楚模樣。

蘇夕大約記得她好像叫什么羽。

“小羽，我們一起走吧。”蘇夕挽著她的手，她受寵若驚，猛地抬頭，又被厚厚的眼鏡給壓了下去。

“你知道我叫曉羽啊。”

她聲音小小的，難以置信的模樣，蘇夕本想說出她的全名，可實在想不起來，拍著她的肩安慰，“小羽你好，我叫蘇夕。”

曉羽害羞地笑了，“我知道你叫蘇夕，同學們第一天就欺負你，你不哭不鬧也不跟羅老師告狀，我覺得你好勇敢好厲害，后來你就有很多朋友，你前桌錦榮，他本來是很愛欺負其他女孩兒的，卻只對你很好，韓夕凝是班長，她也待你好。吳明雖然第一天欺負了你，但是后來也對你恭恭敬敬的。”

蘇夕有些驚訝，原來憨憨的錦榮私底下很愛欺負其他女孩，原來在別人眼里，韓夕凝待自己很好。

陳曉羽第一次和其他人說那么多話，壓制著興奮的臉，透著清秀的羞澀。

到了教室，曉羽鼓起勇氣，指了指靠近教室后墻窗邊的一個位置，因為墻柱子的緣故，顯得特別不起眼。

“蘇夕，我坐這里。”

蘇夕蹲在她面前，努力想要看清楚她的模樣。陳曉羽不適得低下頭，害羞地翻開她的英語書，指了指她的名字。

陳曉羽。

蘇夕輕輕地念著這三個字，陳曉羽這才敢直視蘇夕的眼睛，細細去看，模樣還是十分清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