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的雷霆猶如蛇潮涌動(dòng),狂躁的銀色將夜幕招的通透,狂風(fēng)挾裹著暴雨沖刷著天地之間的領(lǐng)域。
風(fēng)雨閣半道上,法度二人與燭融狹路相逢。
此刻,后者雙腳陷入松軟的泥地之中,漏洞大出。
“嗖!”
一道寒芒閃過,靈旗槍出入龍,直指燭融小腹。
“爾敢?”
驚怒聲宛如大鐘長鳴,悶響聲激起陣陣波浪,跌宕起伏的血?dú)鈬娪慷觥nD時(shí),掄錘相向的法度尚未來得及扎穩(wěn)腳下的步子,便只感覺鐵錘上傳來一股龐然巨力。
“嗡嗡!”
大鐵錘上發(fā)出悶響聲,法度看著自己的雙手虎口已然發(fā)麻,甚至滲出點(diǎn)點(diǎn)鮮血來。
“小心!”
雖然受創(chuàng),但法度儼然看見燭融起手揮拳朝著襲來的二師兄打去。
輕飄飄的一拳,似乎綿軟無力但是很快便是觸及襲來的槍尖。張秋平明眸一閃,一絲狐疑之色劃過,隨后便是卯足了力氣向他狠狠扎去。
“哼,小道而已!”
看著眼前的人一手江湖把式,燭融面色一松冷笑起來,狠狠嘲弄一番。而在他身后的法度卻是一愣,隨后渾身傳來一聲哼悶,鐵塔一般的身子竟然綿綿軟軟的向著底下倒去。
“你對(duì)他做了什么?”
張秋平眼神驟然一冷,顯然對(duì)于這樣的異變,著實(shí)出乎他的意料。
“什么?這還不都是你的殺意造成的?小小年紀(jì),居然能夠凝聚出如此之多的殺意當(dāng)真可怖,若是你當(dāng)初入了魔門,想來如今定然是能走出血?dú)⒌赖恼嫒耍】上О。咤e(cuò)了道!”
原本沙啞的聲音竟然帶著幾分異樣的稚嫩感,燭融看似平和的外表下隱隱約約流露出惜才的神色。
“若我當(dāng)初入魔門,如今早已定乾坤!只可惜當(dāng)初被那老道士所糊弄,如今不得已只得在此道上茍且偷生!”
清冷的夜幕里回蕩的只有燭融野獸一般的嘶鳴聲,他一米八五的個(gè)頭上竟然彌漫著股股血?dú)鈦恚疽活^長長的黑發(fā)也是全然轉(zhuǎn)變?yōu)轷r紅的血色,此時(shí)此刻他猶如一尊血煞之神。
“哼!我的路,我自己走!”
看著徹底昏迷過去的法度,張秋平將手中靈旗插入地中,隨手將手指放入嘴中。很快,鮮血溢出,他為自己的額頭上刻畫了一只血色的眼睛。
“血煞之氣?哼!班門弄斧!”
突然,一股玄而又玄的氣息,自張秋平前額神秘的血眼中蜂擁而出。這一幕,的確駭人,方才還是一篇雨幕的世界里突然血腥氣息彌漫開來。
“血煞?少見多怪罷了!”
同樣是頭發(fā)變作血紅,此時(shí)此刻張秋平的背后竟然有無數(shù)道染滿鮮血的手掌舞動(dòng),它們仿佛是從血海中掙脫而出。
“哼!如此靈體,看來是我看走眼了!想不到我的天命如此之好,丟了芝麻卻是找到了西瓜!既然如此,你我就收下了。放心,我會(huì)把你吃的一絲不剩,到時(shí)候你就在了我的身體內(nèi),你會(huì)永垂不朽。桀桀桀!”
突然隨著燭融話音落地,一股驚天氣息正在悄然蘇醒,燭融身后一個(gè)身高五米的血色人影悄然成型,一股駭人氣勢正在緩緩傳出。
燭融身上原本隆起的血肉正在消散,很快一根根顏色晶瑩的淡紅色骨頭顯露了出來,頓時(shí)無數(shù)靈氣瘋狂涌入其中。
一具全是骨頭的身軀駭然出現(xiàn),此刻正瘋狂吸納著周身靈氣,一股腦的吞沒之后終于是迎風(fēng)高漲。伴隨著身后血影的膨脹,此時(shí)此刻一具身高十米的巨人突然出現(xiàn),他身上除了海浪般跌宕起伏的氣血外,一股驚人的靈氣波動(dòng)更是駭人聽聞。
此時(shí)此刻,已然自己走出一條道的燭融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隨后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了。
“怎么樣?古來就有魔武雙修這一條王霸之路,我燭融參悟三百年終于勘破一條屬于我的道路!這一片天地雖然殘破,我便踏天而上!”
燭融顯然心情極為不錯(cuò),此時(shí)此刻他觀賞著自己的身軀,感受著體內(nèi)奔騰的靈氣,一股自信如地底噴泉涌出。
魔武雙修,靈骨金丹。
便是在這升天宗,燭融也算的上是獨(dú)一檔的存在。若是元嬰不出,誰與爭鋒?
與此同時(shí),洗劍峰卻是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
李慕天頭一次抱著手中劍,他輕輕瞥了一眼云層中的月亮,搖了搖頭便是徑直往回走去。而這時(shí),張星劍面色緊張的走了過來。
“怎么?忍耐不住了?”
平淡的聲音一下子就讓張星劍面色一變,看著依舊是一副溫潤如玉的師尊,他有些迷糊了。今夜雷光峰大變,為何自家?guī)煾挡怀鍪謳兔Γ可踔潦沁€勒令門下弟子不得去,這是何等的冷漠無情?
“癡兒!高處不勝寒,遲早你會(huì)明白的。而且這是雷光峰的家事,我等也不好干涉。”
“是,弟子謹(jǐn)記!”
眼見自家?guī)熥鹨彩菬o可奈何的模樣,張星劍只好退下了。
很快,到了自家小院子。此刻門前正有一人來回踱步,正是他的妹妹張盈月。眼見她眼睛微微紅腫,想來是哭過了。
“哥哥!怎么樣?山主他老人家愿意出手嗎?”
拉著自家哥哥的手,張盈月心中極為擔(dān)心葉三的安危。但是她見到了卻是面色有些無可奈何的哥哥,只見他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啊?怎么會(huì)?燭山主不是山主的師兄嗎?怎么能見死不救呢?”
張盈月顯然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但是只能是無力的坐在地上,這一夜好多事將讓她腦袋特別暈沉。
“我不管,我不要!我要自己去!”
張盈月這時(shí)候哪里還會(huì)繼續(xù)發(fā)呆,徑直就要往風(fēng)雨閣去,她要去尋葉三。
“胡鬧!”
頭一次,張星劍罕見的發(fā)怒了。他嘆了口氣,明眸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顏色,難道他不想去嗎?難道他沒有朋友在雷光峰嗎?
“哥哥!”
一聲哥哥叫的張星劍心中愧疚極了,他只是一把摟過自家妹妹,使勁拍了拍她的肩頭。
“妹妹不哭,是哥哥能力不足。要怪,就怪我吧!”
說罷,便是點(diǎn)了張盈月的穴位,后者登時(shí)便是沉沉睡去。
“我為劍者,卻無法稱心如意?當(dāng)真活該!”
自嘲一番,抱著張盈月回到了小屋,為她安置好一切后,這才往屋外走去。這一夜,張星劍失眠了,他抱著劍繞著洗劍峰踱步。
“哥哥不怪你,是我太沒用了!葉三,你不會(huì)怪我沒去幫你吧?”
張盈月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而直到她暈倒前,一股從未有過地?zé)o力感將她有生以來地幸福全然摧毀。
這一夜,洗劍峰上所有的植物都開花了,而張星劍的小院前更是百花爭奇斗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