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意外又不意外

丁強沉思了一會，“其實，我心里認為的名字，也是他，他符合你剛才說的那些，而且還有一條，他還未婚。當然了，這一天過去，我幾乎沒聽他說過話，就算他和鄭敬初再怎么兄弟情深，也不至于傷心成這個樣子。”

何媛點了點頭，“是有一點奇怪。不過，他和鄭敬山出海是一條漁船，上岸后，又都是在治安隊上班，兩個人又被安排在一起，真的兄弟情深，那也不奇怪。”

丁強走回座位坐下，“就是因為他也在治安隊，我才會懷疑他。我不是想要貶低治安隊的人，就連我們刑警，其實也是一樣，一個柔柔弱弱的人，是不可能做這樣的工作的，也做不好，我們要是遇上匪徒，總要有基本可以制服對方的膽氣吧！”

“所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是我們見到的這樣，只是今天特別的不一樣。要么，他真的是兄弟情深，要么，他就是有些驚慌失措，不知道該怎么辦。別忘記了，他也是最有作案時間的那個人，還有足夠的時間，毀掉一切痕跡。”

“你想怎么突破他？”

“也許，還是要從劉阿娟的身上來。”

“劉阿娟？”剛剛丁強才說過，這個時候不好打擾劉阿娟，這會就變卦了，“為什么？”

“不管劉阿娟是不是恨鄭敬山，首先，她都是個母親，兒子的死，她的傷心絕望，不會是裝出來的。”

“你想利用鄭崇凱，是不是有些殘忍了？”

“唉！”丁強嘆息一聲，“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臺風過后，就只能放所有人自由出島了，要是兇手走了，恐怕會后悔莫及的。所以，我現在可以做的，就是盡快的找到嫌疑人，找到證據，也要盡快的排除嫌疑，才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下一個嫌疑人。”

“有時候，我覺得你很溫暖。可是，有時候，我又覺得，你是那么的殘酷。到底，哪個才是你呢？”

“都是我！警察這個職業，本來就是冷酷中不缺溫暖的。”

何媛笑著搖頭，“我有些明白了，為什么你會比許多人都要優秀。”

“還是不要說我了，說說鄭孝通的那個案子吧！你可也是學校里的高材生，說說你的看法。”

“我覺得，你應該給陳局的師父打個電話。”

“你是想要我問一問，為什么當初明明兩個證人的證詞里，時間跨度這么大，他會沒有發現嗎？”

“是的！我也翻了翻卷宗，里面連這方面的記錄都沒有，實在是讓人奇怪。一個專業的刑警，無論如何，都應該問清楚時間的。”

“你忘了，我們是從鄭孝英那里問來的嗎？當初，很顯然鄭孝英連作證都沒有過，否則他不會忘記的。我認識陳局的師父，十幾年前，沒少去拜訪他，那個時候的警察，很多都還能力不足，也是事實。”

“我也知道這些事實，只是這么大的漏洞，難道就沒有一點說法了嗎？除非，這期間還發生了別的事情，你應該問清楚，說不定有用。而且，我以前也翻過一些舊案子的卷宗，發現里面往往會有重要證據的缺失，各種遺漏都有。”

“你真的提醒到我了。”

丁強拿起了手機，卻又猶豫了一下。

“打吧！我相信他老人家，也在關注著這個案子，一定睡不著。”

丁強打開了電話簿，很快就找出來了，撥了出去，“小丁，我就知道你會打給我。”

“張局，打擾你了。”

“什么打擾不打擾的，我一直在等你打給我，也知道你想問什么。只不過，我當初答應過人家，證詞不上記錄的。當然了，有個例外，您以市局的身份來翻案，提要求，那我就不得不說了。”

丁強只想苦笑，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看來，這個電話，還是打對了，“張局，那我就以海東市局刑警隊長的身份，請您老把這件事說清楚吧！”

“當時，其實還有一個證人，叫做鄭三的。”

“鄭三？”

這實在讓人意外。

“對，就是那個先發現尸體的，養牛的鄭三。當初，他害怕會得罪人，私下里找到了我們，要求不準做記錄，他才肯說。說實話，我們也懷疑過他，可是他又有時間證人，證明案發時不在場，就排除了他的嫌疑。”

“他不在場的時間證人，是不是鄭孝英和鄭孝強。”

“你連這個都查到了？”電話里有一絲驚訝和贊賞，“還不止他們兩個。”

“哦？”

竟然還會有第三個證人？又是一個意外的消息。

“是的。第三個證人，是鄭志海。”

又是一個意外而又不意外的人。

“鄭志海作證，他讓鄭三去幫忙給老屋刷墻，一直刷到八點，我們也確實在鄭三家里，看到了換下來還沒洗的衣服，上面有涂料的痕跡。”

“張局，您知道當時鄭志海和鄭孝通存在競爭關系嗎？”

“當然！那個時候的證人，是鄭三，并不是鄭志海，鄭志海還是鄭三說出來后，我們才去確認的。最少，那個時候，程序上并沒有什么問題。”

確實是這樣，丁強并無法在這上面苛責一個老人，“張局，那鄭三的證詞是怎么說的？”

“鄭三說，他回家洗澡后，要去鄭孝英家里，大概是八點半往后，他也沒注意時間，經過牛棚不遠的小路時，看見了有個人影從牛棚的圍墻后走了過來。他當時還以為是偷牛的，但想想，這都是鄉里鄉親的，偷牛也藏不住。”

“但他還是留意了，遠遠看見那個人影低著身子，進了鄭孝通家的羊圈。他聽到了羊圈里有羊叫聲，就靠近一些看了一下，結果看到一只羊從羊圈里跑了出來，而且是往山上跑的。當然了，因為靠得近，他也認出來了，是鄭孝通。”

“當時，他雖然覺得奇怪，但想想是鄭孝通在趕自己家的羊，也就沒有在意了。他想到還要去鄭孝英家里，就直接沿著小路走了。”

丁強當然知道小路的位置，就在牛棚向上一點，與鄭孝里走的那條路，還是有一點距離的，夜里的時候，鄭孝里沒看到他，也算正常。

“后來，鄭三來找我們提供消息的時候，說自己膽小怕事，擔心會被人報復，要求我們不能記錄在案，否則他就不說，我們也只好答應他了。”

這倒真的是符合鄭老葛的性格，最少，丁強和何媛所見到的鄭老葛，就是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

“張局，我最后問您一個問題。”

“問吧！”

“鄭三作證，是在什么時候？”

“是在我們公布了案發的可能時間段之后，開始征求線索時，他是第一個來作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