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當年現場

“丁隊，您還是說吧！求求您了。”

“不！我在等你說。你應該知道，我來的目的。”

“丁隊，您…您是為了婁家的事來的嗎？”

“看來，你心里還是明白的。說吧，說說你都對你家的鄰居，做了些什么。”

“我說，我說！”這種壓力，黃秋明一刻都不想再承受下去了，“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有一個叫周昌的人找到我，后來我知道，他是丁隊您的好朋友周浩的父親。他說，可以送我一套別墅，但有一個要求，要我幫他盯著婁家，還有丁隊您！”

“盯著婁家我還敢做，盯著丁隊您，我怎么敢啊！后來，他就說，我只要把丁隊您的一些公開的消息發給他就行了，我才答應了。丁隊，我發誓，關于您的那些消息，我都是從報紙上，還有市公安局的一些公開信息上得到的，我可沒跟蹤過您啊！”

丁強已經看過那些信息了，這確實是一些公開信息，“那婁家呢？”

“婁家我也只是拍拍照片，把一些知道的都告訴周先生，別的我什么都沒做。對了，沒多久之后，周昌就說，讓我直接和他兒子聯系就行了，后面，我就都是和他兒子周浩聯系的。我們用的是MSN。”

“周昌說過為什么要監視婁家嗎？”

“那倒沒有。我問過他，他不肯說，我也不好一直問。”

是啊！誰會把真相告訴別人呢？丁強早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了，雖然還是有一些失望。

丁強很遺憾，并沒能在婁燁的忌日，給婁燁一個交代。今年婁燁的墳前，多了一束鮮花，盧藝珊是等到婁家人都走了之后，她才出現的。丁強知道她一定會來，找了一個借口，沒和婁玲他們一起走，他一直在等著她。

“婁伯伯和伯母都老了很多了。”

“這么多年了，每個人都會變老的。”

“還是沒消息嗎？”

“我找到那個監視婁家的人了，只不過，他什么都不知道。為了監視婁家，周昌十幾年前，給這個人買了一棟別墅，就在婁家的對面。”

婁玲顯得有些哀傷，“他下這么大的本，總不會什么原因都沒有吧！”

“當然！只是我還沒有任何的證據，這么多年了，雖然我一直沒放棄，但線索也會隨著時間推移而逐漸消失的。有時候我在想，要是我十八年前就已經是警察了，也許就能夠查得出來了。”

婁玲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查清楚的。你能告訴我當年案發的經過嗎？詳細一點。”

“當年案發的地點是金魚巷，這個你應該知道的。”

“這個我知道。學校的同學都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當時天很黑，金魚巷那一片的路燈又很昏暗，也沒有什么監控。周四那天晚上，晚自修后，我們從古榕巷過去，準備在巷口分開，各自回家。走到一半的時候，碰到了那群在打架的混混，縮到了路邊，但還是被波及了。”

“有一根水管在他們打斗的時候脫手，飛了過來，正好落在我們的腳邊。有個混混跑過來撿，順嘴就罵了我們幾句，我們也沒回嘴。誰知道他突然拿著水管，就給了婁燁一下，打在了婁燁的手臂上。”

“我顧不得許多，把那個混混推倒在地，拉著婁燁就跑。有幾個混混追了過來，我們就在古榕巷口分開了，準備繞一圈把他們給甩開，約好在升文小學的校門口見面的。等了有兩分鐘，我沒等到婁燁，就往金魚巷的方向找去。”

“我到了金魚巷的時候，婁燁已經倒下了，就倒在一處路燈柱下，他被人在肚子那里捅了三刀，血流滿了一地。”丁強每提起一次，就會在心里告訴自己，一定要把兇手找出來，“后來，那些打架的混混被找到了。”

“按照他們的供詞，當時他們只是追了一小段就停下了。這一點，我覺得不是說謊，因為有一個混混也追我了，追了一陣，他就罵罵咧咧的回去了，畢竟那個時候，巷子里很昏暗，要追個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在這些混混的身上，也找到了幾把刀，和婁燁傷口的倒模進行了比對，是完全不一樣的。打架的兩幫人，十幾個人，不同的一方，用的水管和匕首，都是一樣的，還刻上了他們幫派的名字。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有人帶不一樣的匕首的。”

“而且，那些混混彼此之間也能夠作證，他們追了一會就回去了，繼續打群架。如果真的是拿刀捅了人，他們也沒那個膽，繼續還留在那里打架。一群明明帶了刀，卻誰都沒敢把刀拔出來的混混，根本沒有那么大的膽。”

“線索到這里就斷了，府城區的那些老巷子，你也知道，不管是藏人，還是逃走，都很容易，想要找到人，都很難。當時的警方，也詢問了金魚巷附近的居民和一些小店，都說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什么。”

“我一直比較奇怪的是，我繞那一圈，最多六七分鐘，我到的時候，婁燁已經死了，兇手也不見了，而我沒有碰到有什么慌慌張張的人，一個人都沒有。另外一邊的路口，有個雜貨店，老板說了，那段時間里，有看見三個人跑過去。”

“那三個人，跑在前面的是婁燁，后面追他的是兩個混混，這些都是確認過的。而那兩個混混，只是跑了十幾米就又罵罵咧咧的回來了。從雜貨店到路燈那里，還有一段距離，那兩個混混是不可能跑那么遠殺人，又這么快回來的。”

“巷子里沒有血跡，可以證明，婁燁在被刀刺之后，并沒有移動過，路燈柱那里，就是案發的第一現場。而在那之后，因為雜貨店老板一直站在門口，短時間內，并沒有發現有人經過過。所以，兇手要離開，只能從巷子里的人家離開，或者突然捅傷婁燁后，從另一邊離開。”

“只有兇手在殺人后，快速從我來的那個方向離開，才能夠在我趕到之前，從別的巷子走掉，這也太詭異了。兇手是在路上碰到了婁燁，突然間拿出匕首，捅了婁燁，然后就轉身跑了嗎？”

“后來，我上了公安大學之后，一直都在懷疑，兇手是不大可能這么快的，除非他是從金魚巷的民房離開的，很有可能，是那些居民里，有誰說了謊。只是我們沒有測謊儀，很快金魚巷又拆遷了，有些老人過世了，事情恐怕也都忘了。”

盧藝珊愣在那里半晌才開口問道：“現在還能找得到金魚巷的那些住戶嗎？”

“當然能！那附近的人家，我都有做記錄，也沒少去拜訪他們。”

“也許他們以前只是不想說呢？”

“你想一起去問問嗎？”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