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演戲

丁強將米奇玩偶放在了后排座位上，他很滿意何媛幫一一挑的這個玩偶。剛剛啟動了車，手機響了。

何媛在自己的車里，有些奇怪的看著前面丁強的車，他怎么朝著相反的方向去了？她想了想，還是開著車跟上了。這個城市，到處都是霓虹燈，霓虹燈下，車流串起了一條條的匹練，串起了這個城市的五光十色。

丁強的車，一直朝著老城區開，拐進了一處偏僻的巷子，卻是停了下來。何媛也跟著停了下來，卻看見丁強的車窗處，伸出了一只手，正在向著自己招手。她知道丁強是發現了自己了，只好把車開到了并排的位置。

“既然來了，就一起去吧！”

何媛有些不解，丁強的車，卻已經向前開了，她只好跟了上去。車開進了她也來過的地方，府城區公安局的大院，停了下來。

有人正在等丁強，從臺階上小跑了下來，是府城區公安局的刑偵隊長周輝，他顯得有些驚訝，“丁隊！喲，何大小姐也來了？”

何媛只是笑笑，丁強開口問了，“人呢？”

“在審訊室。”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這個人？”

“這整個公安系統，誰不知道你今天在查張兆輝的案子??！”

丁強有些苦惱，“怎么知道的？”

“丁隊您這么大的動靜，早就傳遍了。千水圍最近只出過這么一個案子，不是張兆輝，又會是誰？而且，上午的時候，錢更強的父親錢老進，去了仙人山區的公安局喊冤，還說昨天找過你，你一直忙著，估計這事還不知道吧？”

丁強確實是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被抓進來的？”

“打架斗毆，正好被我們的巡警碰上了，就帶回來了，還沒審過。和張兆輝打架的那個人，是他的發小，都是一個巷子里長大的，叫林東，曾經因為走私保護動物，被我們抓過。抓他們回來的巡警問過旁邊的人，說兩人好像是為了錢起了紛爭?！?

“錢？”

……

“林東，你說吧！到底是為了什么打架？”

“周隊，就是錢的事情。”

“說詳細一點?！?

“張兆輝前些日子找我借了二十萬，說是買車。我最近手頭有點緊，本來沒打算找他要的。只是，昨天的新聞不是播了嗎？政府獎勵了這小子五萬塊，我就想著，先讓他把那五萬塊還給我，他不肯，就打起來了?！?

“就這樣？”

“就這樣！”

“你別忘了，你已經是二進宮了。”

“周隊，我怎么敢忘?。≌娴臎]什么隱瞞的了，就是為了這事?！?

“你不是一直手頭挺拮據的嗎？說一說怎么突然有了二十萬借給張兆輝的。”

“這…這……”

“這什么這？你很了解我們的政策，自己說了算自首，等我們查出來，那就不是這么回事了。聽說你上次還在牢里和人打過架，不會再想進去一次吧？”

“不…不，我說，我說?！绷謻|在擦汗，可以看出是真的被嚇到了，誰愿意沒事回監獄里去遭罪呢？周輝并沒有逼他，而是等著他自己開口，“我…我前段時間，去了一趟西南省，進了不少貨，賺的?！?

“什么貨？”

“象…象牙！”

“象牙？”這小子真是屢教不改啊，“象牙呢？”

“都…都賣了?！?

“賣給了誰，你一會自己寫下來。先說說你為什么這么大方，把錢借給張兆輝吧！不準隱瞞，張兆輝那邊，我們可是審過了的?！?

“其實…其實是我們合作做生意。他出了五萬，我出了二十萬，另外還借了十萬，算一起借的，是高利貸。要不是被人逼著還債，我也不會找這小子要錢的?！?

“你說的合作做生意，是做什么生意？”

“就是象牙生意，從西南省邊境找境外人買的。他負責運回來，我負責賣掉。”

周輝的耳朵里，傳來了丁強的聲音，丁強和何媛，都在隔壁，正看著監視器。

“你說你們是合作的，那怎么一開始張兆輝沒有直接去西南省？”

“我…我這邊要先找貨源，找到了貨源才讓他過去的。我怕別人懷疑，就讓他先到處拉拉貨，剛好煌炎公司也在找貨車拉貨，我一想，這不是正好么，就讓他去煌炎公司了?！?

“就這么簡單？”

“是，是！”

“那他帶回來的貨呢？”

“在…在我家里?！?

“既然貨在你家里，你大可賣了還高利貸，為什么還要找張兆輝要錢？”

“我…這……”

“說！”

周輝這一聲斷喝，真的嚇到了林東了，他篩糠似的發抖了一會，抬起頭來時，額頭上的汗珠，滾滾落下，“我說！”

他像是泄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癱軟了下去，“其實…其實是我想讓他盡快再走一趟西南省的，可是他說，他如今是什么英雄了，不想再干這個了，死活不肯。我心想，既然你不肯，那好歹先把那五萬塊給我??！結果他不答應，就打了起來了?！?

“真的是這樣？”

“是，是！周隊，我怎么敢騙您呢！”

“你既然讓張兆輝去西南省，是不是已經聯系到貨源了？”

“是！聯系到了一些?！?

林東被帶走了，審訊暫時停了下來，周輝打開門，進來的第一句就問，“丁隊，怎么樣？”

“沒怎么樣，等審了張兆輝再說?！?

“那我先過去?！?

“好！”

門被帶上了，何媛有些不解，“你怎么不告訴周輝實情？”

“他自己多少猜得到，這畢竟是市局的案子，沒必要什么都說?！?

“你在防著他？”

“也不是！我只是覺得奇怪，為什么我們需要的答案，這么快就有了？”

“你認為張兆輝是故意被抓進來的？”

“不是我認為，是林東說的?！?

“林東？”

“你沒覺得林東太容易就把事情招了嗎？而且張兆輝，真的有必要為了五萬塊，公然在大街上和林東打架，暴露了自己嗎？”

“所以，你認為他們是在演戲給我們看？”

“也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