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死者陳愛英

韓小梅重新打開了本子，丁強問道：“張經理叫什么名字？”

“張立德，站立的立，道德的德?！?

“倒是個好名字。”丁強看了張立德一眼，繼續問道：“是你報案的？”

“是，是！”

“尸體也是你發現的嗎？”

“那倒不是，是我們物業清潔隊的員工錢大旗最早發現的。”

“他人呢？”

“老錢被嚇到了，還沒緩過勁來，在前面樓梯口休息呢！丁隊，要不要喊他過來？”

“喊吧！”

丁強點了點頭，張立德已經轉頭看向了左手的方向了，那個方向，也是電梯的方向，丁強他們就是坐電梯上來的。

“小胡，你去請老錢過來?！?

“誒！”

圍觀的人群中，有一個穿著保安服的年輕人答應了一聲，轉身擠出了人群去了。不過片刻，人群讓開，那姓胡的保安，扶著一個穿著藍布清潔工服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工服的左胸口上，清晰可見濱東小區的標志。

這中年人四五十歲年紀，皮膚黝黑，雙手粗糙，有老繭，像是長期做過農活的。他雙目有些木然，明顯是受到了驚嚇，雙腿還有些發軟，要那姓胡的保安扶著他的腋下，托著他，才顫巍巍的走到了這里。

“老錢，老錢，你好些了嗎？能說話了嗎？”

“能…能……”

老錢的嘴唇還在輕微的顫抖著，上下牙碰到了一起，可以聽見咯咯的聲音，依然是一副魂還沒回來的樣子。

張立德松了口氣，“這位是市局刑警隊的丁隊長，要問你一些話，你可要照實說，不準隱瞞。”

“誒！知…知道?！?

“老錢是吧？”丁強已經知道他叫錢大旗了，看樣子，就是個老實巴交的人，聽口音是本地人，應該是從鄉下進城來務工的，“你先不要緊張，慢慢說，說一說是怎么發現遇害者的。”

丁強特意不說死者尸體之類的話，就是看出來了，這錢大旗是真的被嚇壞了。

“是…是！長官?！?

丁強并沒打算去糾正錢大旗對自己的稱呼，只是笑笑，輕輕的扶了一下錢大旗的雙肩，錢大旗正靠在走廊的墻上，只有這樣，他才能站得住。

“早上…早上我們…我們開始做墻體清潔，下午…下午準備回到樓頂時，我從窗戶看到的，就…就報告了張經理。”

丁強已經知道陳愛英最可能是在床上窒息而死的了，他相信馮山的判斷，雖然他還沒進去，但可以猜測應該是沒有血跡才對，未免就對這錢大旗如何發現錢愛英已經死了，有些好奇了。

“老錢，你是怎么知道她已經死了的？”

“沒…沒，我不知道。只是…只是感覺有些奇怪?！?

丁強挑眉看了錢大旗一眼，“奇怪？怎么說？”

“早上…早上下來的時候，我就看到錢小姐了，她臉上蓋著東西。下午回去的時候，我又看到錢小姐還在床上，還蓋著臉，就覺得奇怪，趕緊和張經理說了?！?

丁強知道錢大旗所說的蓋著臉的東西，應該就是那個毛絨狗了，確實的，要是自己早上見到這樣的情況，下午又見到了這樣的情況，肯定也是會懷疑的。錢大旗說他在清潔墻體，那應該是從窗戶看見的了，“你從什么地方看到的？”

“窗戶。”

似乎因為說了些話，錢大旗已經不那么緊張了，說話也順了許多。

“早上幾點發現的？下午又是幾點發現的？”

“早上應該有九點多了，下午……”錢大旗想了一下才開口，“應該是三點半。張經理就在樓下，我喊他的?！?

三點五十五報警，三點半發現的，時間倒是對得上。丁強知道，后面的事情，張立德應該也清楚了，他轉頭問張立德道：“張經理，這門鎖沒壞，你們是怎么進去的，怎么發現確認的？”

“回丁隊，當時老錢在吊籃上沖著我喊，說是好像出事了，我就問他，出什么事了？老錢說，是五樓的陳小姐可能出事了。我當時還讓他敲窗戶來著，敲了一會都沒回應，就只好趕緊叫胡森拿備用鑰匙過來。這是胡森，我們的保安隊長?！?

丁強看了一眼胡森，就是現在還一手扶在錢大旗手臂上的那個年輕的保安，二十幾歲的年紀，長得很精神的一個小伙子，小麥色的肌膚，可以見到他強健的肌肉，應該是練過的。胡森也向著丁強點了點頭，微笑了一下，他雖然沒說話，但看得出來，極為的鎮定，完全和錢大旗不一樣。

看著胡森挺直的腰桿，丁強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當過兵嗎？”

“是！丁隊好眼力，我以前是西北某部隊的特種兵，前年退役的，才來了這里應聘?！?

丁強只是點了點頭，難怪這一身的肌肉和這么好的精神頭了，特種兵果然不一樣。他轉頭看向了張立德，“張經理，你繼續說?！?

“是，是！等胡森把備用鑰匙拿來了，是他開的門。我們兩個一起沖進去，當時就發現陳小姐躺在臥室的床上，臉上還蓋著陳小姐的毛絨狗，衣架倒了，就壓在毛絨狗上面。我喊了幾聲，沒見陳小姐答應，就把衣架和毛絨狗拿起來了，才發現陳小姐已經斷氣了?！?

“后來，是胡森說要保護好現場，我就又把毛絨狗和衣架都放回去了，趕緊打電話報的警。我們趕緊出來，守住了門口，不一會，馮所長就帶著警察同志來了，再之后，就是丁隊您帶著人來了。”

張立德說的，倒是比錢大旗清楚得多了，很是詳盡。

“你說的備用鑰匙，是怎么回事？這小區的家家戶戶，都有留備用鑰匙嗎？”

“那倒沒有。我們這個小區，是高檔的公寓小區，因為離鬧市區近，有一半的房子，都是戶主買來出租的，陳小姐就是我們小區的租戶，去年六月租的房子。有的戶主住得比較遠的，就會留下備用鑰匙，也方便租戶來看房子，留的有二十幾戶吧！”

“你們小區的租金，不便宜吧？”

“是不便宜。像陳小姐租住的這種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公寓，每個月要兩千二到兩千五。”

丁強不禁挑眉，這確實是夠貴的，陳愛英一個小小年紀的模特，一個月能掙多少呢？竟然會花這么貴的價錢來租房，這市里，大部分這樣的房子，也就是七百到一千二的水平，這可是整整翻了一倍啊！

他正想著，身后的房里傳來了聲音，“丁隊，你們可以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