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比試

開頭依然是老生常談的場景，一段歌舞表演，接著就有“竹竿子”上前“各位貴人們好，小生段金洪，今兒個來給各位暖個場。”

這段金洪是京都民間有名的嘴子，一張嘴極會說話，靠嘴吃飯。他這次被選來當這次詩文會的“竹竿子”，還能見到這么多貴人，以后說不定就要發了。

“這次的詩文會題詞是由著名的大詩人宋頷若提字以蘭為題。”說著后面桿上突然展開一幅字畫，中間的“蘭”字草書龍飛鳳舞，看得出有幾分功夫。

竹竿子將開場話說完后，場面上又出現了冷場，誰也不想第一個上場。

“哎，今日這般好天氣，各位貴人們可不要怯弱，有道是，事之能成者，皆有勇矣。”此話一出，臺下開始沸騰起來。

可動彈了半天，還是沒人上臺來，坐著的平妃難免有些許皺眉，這些世家子女怎么這般拿不出手，那如何能撐起皇家場面？

楚漫兒內心毫無波動，可表面上還作出一副偷瞄三皇子的戲，表情糾結。這時，一旁的林宴和開口了。

“你就不要多想了，你能有什么才藝，上去展現你那半吊子武藝嗎？切。”若說那楚詩詩還對她有些威脅，可這楚漫兒，長得不算出色，打扮也一般，詞才沒聽過。

她還真沒怎么放在眼里，只是嘲諷之后，繼續看向了楚詩詩。楚漫兒在她將眼神注視著另一邊之后，也就恢復了正常，笑嘻嘻的像是看戲得注視著現場。

那邊楚詩詩剛有意動要搶先，林宴和第一個舉起手來，“我先來！”

這一句鏗鏘之語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平妃看著自家的這個侄女，目露欣賞，她看向自己的嫂子，眉眼間很是滿意。

被所有人目光注視的林宴和內心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滿足，這種焦點的感覺讓人難以抗拒。

難道這就是人上人的感覺嗎？以后我要是真做到了那個位置，一直這樣受人敬仰，那該是多好？她看向平妃。

“那個位置就是我的。”她小聲給自己打氣，接著走出去了。

她的聲音小，可奈何楚漫兒離她近，且習武之人耳力較之常人敏銳，楚漫兒微妙的露出一個笑容，悠閑的繼續喝茶看戲。

林宴和上臺，向臺中正前方的平妃娘娘行了一禮，“小女這次準備用歌舞展示出自己所作之詞，望娘娘喜歡。”

平妃點了點頭，笑容深了一些，揮了揮手，讓她直接開始。接著家丁幫忙將東西開始搬上舞臺，本來小小的一個臺子只用來書畫展覽。

突然被東西堆滿有些擁擠，任誰也知道這不可能是臨時所為，看來是皇妃的母家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底下的各位“秀女”們眼看著三皇子的心和神被抓了過去，只急得慌亂咬手帕。

楚詩詩面部不慌，可嫩白的手都快被自己給掐得淤青了，因為母親關在佛堂，王氏主母家中有事，兩人獨自前來。

雖說是將軍府之女，可這態度看誰都只會巴結嫡女，她這次完全被當成了空氣，幸好有母親的那封信，她大膽的讓平妃記住了她。

可這半點的榮光要被眼前的這個林府女人給搶干凈嗎？不，絕對不行，她咬緊牙，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剃。

音樂聲起，曲子是按照《漢宮秋月》的調重新設計的，頗有自己的風格，憂愁中帶著一股青年女子的仰慕之意，貼合現在的場景。

“蘭草依依，幽徑香獨聞……”不得不說，書香世界，琴棋書畫還是較為精通的，不說多出彩，至少不出錯。

詞配合著漢宮秋月的曲，再加上還有精通安排的舞蹈，這確是一個抓人眼球的表演。

“……縱有千般顏色，奈何孤芳獨賞，無人欲尋芳。”這是一首很明顯的求愛詩，最后的舞蹈結束動作也是直指云輕哲。

一舞即畢，音樂止，就聽得云輕哲大拍桌子，“好，這首曲子，詞太好了，從不知宴妹你竟如此優秀，也真是長大了啊！”

說得感慨，眼神卻上下逡巡，瞟動間透著一股輕浮，臺下的人皆聽上面前都說好了，自然是掌聲不斷，林宴和一時頗為自得。

走回來看著楚漫兒眼神從頭到腳都透著不屑，楚漫兒也懶得理她，獨自品茶。“真是浪費了一首好曲子，狗屁不通。”純粹是為了捧云輕哲。

有了第一個人開場，那第二個第三個接二連三的來了，三皇子果然是眾多貴女們多目標，當然也有向其他皇子表傾心的。

這樣一來，楚詩詩竟然成了最后一個，不過楚漫兒可不相信，楚詩詩忍到了這一刻，她沒有什么大招，她剛才看見這丫頭中途出去了一次。

終于是到了最后，平妃也有些膩歪了，各種歌舞還有那些酸詞，看得人有些疲乏。

她本想最后一個也就隨意看看而已，順便中間瞇著眼休息一會兒。沒想到一開口，她竟然瞬間清醒了。

楚詩詩竟然使出了絕招，戲劇。楚漫兒對這個一點都不奇怪，她記得這楚詩詩的舅家那邊好像就特別喜歡聽戲，還養了一個戲班子。

所以裴氏就給自己女兒請了各種老師，雖說學戲不是一件很得體的事，但不得不說，用在這里，突然讓人眼前一亮。

臺上唱的是慷慨激昂，并不似剛才那一眾人的酸詞，聽得竟然讓人有一種豪放大氣的感覺。

“好！”這次直接是平妃喊出了好字，臺上的楚詩詩喘息著，平復著氣息，再次行禮，林宴和眼睛里冒著火，她絲毫不懼的挑釁看過去。

兩人目光在空中撞出了火花，臺下眾女都羨慕的注視著楚詩詩重新坐回到三皇子身邊，那是離他最近的地方。

“這是都表演完了嗎？”平妃忽然開口問。

竹竿子連忙答，“所呈上來的名額就是這些，姑娘們人數是齊的。”

“那怎么這里多出了一個看戲的小丫頭呢？”原來平妃很久之前就注意到了楚漫兒，實在這個丫頭表現的太過于平靜。

她看得無聊的時候就觀察到了她，這才發現她沒有上臺，不過這時她還不知這是將軍府嫡女。

“對啊，楚姑娘怎么沒有上臺呢？”

“怎么又有一個楚姑娘？”平妃看看楚詩詩，又看看楚漫兒。

三皇子立刻站起，笑道，“母親有所不知，這是楚漫兒姑娘，是這位楚詩詩姑娘的姐姐。”

“哦，你就是楚將軍的嫡女了？”

楚漫兒起身行禮，悠然一拜，“正是。”

平妃略帶深意的打視著她，她自然聽說過皇帝曾有一意指婚著姑娘，甚至還放言娶楚將軍之嫡女乃未來之儲君的消息。

現在本人站在面前，面對著她這般人物，也能不驕不躁，平淡相待，確實是一個人才。

“漫兒怎么不去呢？是沒準備好嗎？”這話一出，四處嘩然。

楚漫兒心里開始陰影了，她這什么都沒做，怎么就變成了焦點呢，不是應該楚詩詩是眾人公敵嗎？

臺下眾人皆議論紛紛，這自己的侄女都沒有直呼其名，竟然對一個外人這么親熱，真是不得不令人羨慕，也就只有將軍府嫡女有這個榮譽了。

楚詩詩尷尬了，這會兒她又被無視了。

“不是，其實是小女自身的原因，小女不想出丑，妹妹文詞比我出彩，小女就指望她了。”

“不會吧，難道一點都不會？”平妃疑惑。

“嗯，小女只能……略識字而已。”眾人又是一片噓聲，原來這將軍府的嫡女是個沒用的，上不得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