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府

屋內眾人皆頷首緘默，裴氏一把將楚詩詩推開，依舊是那般嬌柔模樣，透著一股清媚之氣。

“老爺，妾身真真是像姐姐一般好好打理家中，家中之務也是事事盡心，敢問哪里出了什么紕漏嗎？”

本來裴氏以往這樣裝乖，楚將軍能過就過去了。只是這次全城看笑話，他在城郊每走一步都有人在背后議論，指指點點。

楚漫兒要和郭時先私奔！他再一打聽，兩人情根深種，家中父母阻攔。還幼年相識，青年相愛。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情節，絕對是有人故意杜撰的。他氣的胡子一翹一翹的，眉毛都快怒到發冠周圍，連夜趕回了城內。

“哦，你確認自己沒疏漏什么？”楚剛鎮反問，他緊盯著面前女人的表情，不漏過一絲痕跡。

裴氏嬌柔的咳了兩聲，抬起臉來卻是一臉堅毅，我見猶憐，“那請……咳……老爺你說妾身疏漏了什么，總要讓妾身知道所謂何事吧？”

“府外都傳的沸沸揚揚，你一點都不知漫兒和那城防營郭時先私奔的傳聞嗎？”楚剛鎮愁眉緊鎖，陰云密布。

王氏看向楚漫兒，嘴唇微啟，楚漫兒搖了搖頭，示意她看下去。

楚將軍揮手，隨行管家站出來，他描述了大致情況，王氏面露憂色，楚漫兒卻大大方方的站立著。

裴氏臉上眼睛瞪得大大的，震驚的看向楚漫兒，“漫兒，你怎么會有如此傷風敗俗的傳聞傳出，那城防營的郭時先是何浪蕩子？”

接著她轉向王氏，“姐姐，我平時就說了，你對漫兒管教的太過寬松，你看她這一身打扮，怎么能不令人多想，難道你剛和那小子見面回來？”

“看來二娘對我的事甚是關注啊，這模樣連病態都少了不少呢！”

裴氏錚錚有詞，語氣重地，只是她忘了自己還處于生病，楚剛鎮全城冷臉看著她，這一刻哪里像個病人。

“哎，咳咳……我這不是替你著急嘛！”她向旁邊看了看，楚詩詩連忙上前端上熱水。

“你替她著急，消息卻傳遍了整個城。那你說說，我讓你當家，你覺得該如何處理？”

“咳……咳，老爺，妾身認為，既然整個城都傳來了，為了保住漫兒的榮譽，應該將那郭時先叫過來，好好詢問一番，若是不錯，漫兒，你們情投意合，也是良緣。”

裴氏瞅了瞅楚剛鎮的臉色，她心內這時才隱隱不安，可一切既定，她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還有那傳聞怎么會傳的滿城皆知呢？她捂著嘴，不停的咳著，臉上是慘白一片。

“漫兒，你自己作何解釋？”

“這些當然是子虛烏有，爹，我與那郭時先是怎么回事，相信您最清楚。再者，我與他可不是獨處，林瀚書的女兒林姑娘也在當場。”

“哦，既然這樣，你為何不早些澄清？”楚剛鎮虎眼直視，威壓直接打在楚漫兒一人身上。

“老爺！”王氏探過身，想要為楚漫兒求情。

楚漫兒卻直接跪下，“爹，女兒也是后來得知這件事，那時已經滿街傳播，女兒也心里苦，況且你看我這副打扮，剛才還是從后院回來，我不懂怎么會有人知道？”

確實，楚漫兒身著男裝，臉上還涂了掩飾物他剛才都有些沒認出來，打量了好久。理應說，沒有人會認出這是將軍府的嫡女。

“你的意思，這消息就是從將軍府傳出來的？”一句問話，楚詩詩趕緊跪下。

“爹，姐姐這話好不講理，即使身著男裝，這樣進進出出，將軍府又處鬧市，怎能不得人而知？”

裴氏又開始裝病，在那邊咳得厲害，聲音像是快要窒息一般。

“那我倒要問問妹妹了，妹妹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這個消息嗎？我前兒個還看妹妹出府買胭脂，而且那大夫不也是從外所請，這么頻繁的流動還能不知？”

接著楚漫兒又向上位的楚剛鎮一鞠躬，跪下，“爹，女兒確有私心，在發現的時候沒有遏止，就是因為我想要查清這背后的人究竟是誰？我不服！”

“你不服，你不服就要讓整個將軍府替你搭上名譽？”楚剛鎮氣得胡子一列。

“老爺。”王氏也跪下，“我也不服，明明有奸人作祟，我女兒難道要為了那些人委屈自己嗎？她可是嫡女，我每年都替將軍府祈福，難道連自己女兒都保不住。”

王氏一俯身，磕頭在地，手臂高舉“若是這般，請老爺治我不嚴之罪，我情愿替女兒受罰。”

裴氏還在一旁咳嗽，這是，蘭蘭也哭著跪下了，“老爺，奴婢實在忍不住了，二夫人根本全程知情，就連這病也是裝的！”

“大膽，你敢妄言主子，幾次三番，你該當何罪？”楚詩詩起身就要向蘭蘭打去。

這時小芮也跪下，紅著眼，“老爺，我們可有實打實的證據，剛才小姐一直不讓拿出來，就怕生分。”

說著轉向楚漫兒　“可現在，小姐，為了你的清白，小的們即使以后不能伺候左右，也要讓老爺明白。”

“那就拿你的證據上來！”楚剛鎮這會兒已經滿臉烏云了，在本朝，正妻和嫡女在家中的地位那是只在家主之下的。

若是被妾室所污，別人就會指點，若今天這場景傳出去，楚剛鎮以后便可不用出門見人了，寵妾滅妻，寵庶滅嫡。

別人的唾沫星子都可以把他淹了，他長嘆一聲，“裴氏，我讓你管家，也是在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之前之事不予你計較，你真當我忘記了嗎？”

聲音由弱轉強，大手向桌上一拍，一聲巨響，桌角竟然都塌下去了一塊，散起的塵灰彌漫了楚將軍的臉色，可依舊能察覺他陰沉的心情。

裴氏直接被嚇得癱軟在了地上，她哆嗦著身子，顫巍巍看向楚詩詩，楚詩詩這會兒卻低著頭，沒有看她。

門外已經有人被帶進來，屋內氣氛森嚴，噤若寒蟬，各人都低著頭，頭低的只能看見黑黑的頭發，本來還算天明的光線照射進來，仿若也變暗了一般。

唯一一個還直立的能與楚剛鎮對視的只有楚漫兒，楚剛鎮聽著耳邊人的供訴，看著自己的嫡女，心中也還算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