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照片

分班的日子，顯得格外漫長。這半年她雖然和小俠常去看他們打籃球，但是卻從來沒有和余紀文說上話。

大概是草芥膽小，怕別人說什么，然后被余紀文發現什么。但是他又和小俠聊天，這讓草芥覺得心里很不好受，如果不是確定他們真的沒什么仇恨，她還以為是自己得罪過他呢。

“之前我聽楊東說，原先余紀文和他們是一屆的，后來好像是休學了一年，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他那個傳說中的女朋友。”小俠開始發揮了八卦的本事。

“我怎么沒聽說？”

“我沒告訴過你嗎？大概是我忘了，以為你知道。”

“莫小俠，這么重要的信息你都不告訴我。”

“你傻啊！你怎么不想想，他怎么會和你哥還有章揚他們認識？不就是因為以前是同學所以關系才很好。”小俠偷來鄙視的目光。

草芥無語了，現在想想，自己確實是夠笨的，竟然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分班了，都自己來看下是在哪個班上自習，到時候自己就過去吧！”老板在黑板上貼上一張紙，就閃人了。

“草芥，走快去看看。”小俠拉著草芥擠進人群。

“啊，太好了，我們就在自己班呢。”小俠一臉興奮，草芥一陣失落。

“唉。明明放學鈴已經打了，我們卻還是呆在學校里。”小俠再一次嘆氣。

“草芥啊！你怎么都不說話？”

“沒什么要說的。”草芥心灰意冷，好不容易盼到可以有機會接近他，卻又這樣錯過，難道真的是無緣嗎？

“哎草芥，你怎么連支筆都有點9的形狀呀！9是你的幸運數字嗎？”小俠把玩著草芥放在桌子上的筆。

只有草芥知道，因為他的球衣是9號，所以那以后，只要是買帶數字的，總是會下意識的選9號。

草芥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竟這般的在意他，好像所有的心情都圍著他打轉。

陸陸續續有別的班的人來到7班，各自找座位坐下。

草芥埋頭整理書。

“草芥草芥。是余紀文耶？這么巧，他竟然被分到我們班來了。”小俠興奮的告訴草芥。

“余紀文，這里這里。”小俠揮舞著手。

“真巧啊！沒想到你們都還在自己的班上。”余紀文笑道。

也只有這個時候草芥才會感覺到自己的存在，他說的是“你們。”而不是“你。”。

“你就坐我前面吧！”小俠興致極好的邀請。

“好啊！”他欣然坐下。

他們中間隔了一個小俠，小俠個子不高，所以草芥能看到余紀文的大半個背影，這讓她的心情有雀躍起來，能這樣安靜的看著他也是件十分美妙的事。

“草芥，你看什么呢？莫小俠的背是本書嗎？”在草芥看著余紀文的背影出神的時候，老班出現在她的身邊，嚇得手一抖，手中的筆掉在地上。

班上一陣哄笑聲，草芥臉色發白。

看著那個9號筆在地上就這樣滾，在一雙白色球鞋邊停下來，草芥抬頭，看見了余紀文，他撿起地上的筆，看著那個9，然后又看著她，他看草芥的那一眼讓草芥很心慌，他的眉頭輕微的皺起。草芥很怕他看出什么，又希望他能看出些什么，他把筆遞給小俠，小俠再遞給她。

“你怎么了？”小俠傳來一張字條。

“沒有，就是注意力不集中。”

“別想太多了。”這幾個字明顯不是小俠的，答案呼之欲出，草芥用筆點點小俠的背，嘴型詢問小俠，答案果真如自己料想的那般。

是余紀文的字，他的字不算漂亮，卻讓草芥心一陣悸動。但是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呢？草芥那整整一節自習課都在想這個問題，難道是他看出來了，要自己不要多想，這是變相的拒絕？又或者，他沒看出來，這句話只是在關心自己，要自己好好看書？

第一節課后，很多女孩子圍在余紀文旁邊嘰嘰喳喳，草芥很想留下，但是又覺得非常刺眼，干脆走出教室，在走廊上站著。

“你也喜歡‘9’這個數字？”做夢夢到過的嗓音響起。

“余、余紀文？”草芥多么歡喜多么緊張。

“你也喜歡‘9’是嗎？”他的聲音那么好聽，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無一不在誘惑著草芥，讓她有一種沖動，很想伸出雙手抱著他。

“恩。”草芥點頭。

“我也喜歡‘9’，‘9’和‘就’一個音。”他的樣子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有什么故事嗎？”

“呵呵，一個不太美滿的愛情故事。”他微笑。

“不能說嗎？”草芥直覺這個故事一定是他的，所以大著膽子問。

“一個女孩說：‘我就只認你，我就只和你生只和你死’。”他淡淡的說：“有些東西沒有大概會快樂些，但偏偏如果你事先知道會有選擇，你明知道會痛苦，但你卻還是愿意一試。”

這是那個女孩說過的話嗎？草芥不敢問，這句話多重，說這句話的女孩會是什么模樣、什么性情，他也很喜歡她的吧？也許那是愛。他后面說的那句話草芥不太明白，為什么事先知道會痛苦，卻還是愿意嘗試呢？這不是自討苦吃嗎？這個世界上會有這么傻的人嗎？

自那天過后，他們的關系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冷淡。

草芥越來越不懂他，卻又越來越想懂他。

“草芥，喝可樂。”小俠小賣部回來，丟了一瓶可樂給草芥，草芥也不客氣，拿起來便喝。

“給你個寶貝。”小俠賊兮兮的從口袋里掏啊掏。

“什么東西？”草芥拿起來一看。

那是一張照片，上面的人穿著9號球衣，白色運動鞋，陽光照在他的身上，給他添了一圈讓人覺得難以靠近的光芒。

“哪里來的？”草芥把照片捂在胸口，四周看看，生怕被別人看到了。

“嘿嘿，這個你別管，你要不要吧？不要我給別人去，多的是人想要。”小俠作勢要收回，草芥狠狠的捂在胸口躲閃著。

草芥隨身攜帶著這張照片，放在家里怕媽媽看到，晚上躺在床上總是會拿出來細細的描摹，好像這就是他本人，她能觸摸到他的溫熱的肌膚。

“晚安。”草芥對著照片說著，而后沉沉的睡去。

夢里是一大片的花海，他們在教堂舉行婚禮，他說會一輩子對她不離不棄，然后他們親吻。

鬧鐘響起，打斷了這個美夢，草芥一陣惋惜。

“草芥，怎么還沒起床？”何美蕓推開草芥的房門。

“怎么看起來一副好失望的樣子？難道做什么美夢了？”何美蕓笑說。

“夢到我中了一百萬，結果鬧鐘就響了。”草芥胡掰了一個借口。

“哈哈，做夢可不行呀！要努力讀書以后才能掙一百萬。”

吃早餐的時候，何美蕓還把這事兒給文承和文御說，他們都笑得不行，草芥也不介意，不過昨天那個夢還真是甜蜜，如果能成為真的就太美好了。

“哥，拜拜！”在快到校門不遠的分岔路口和文御告別。

“拜拜，路上小心。”

“草芥，這么巧。”剛和哥哥分開，就遇到了章揚。

“嗨，很久沒見了，最近好嗎？”草芥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