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冰糖葫蘆
- 犯罪現場請嚴肅
- 百帆半隱
- 2163字
- 2020-10-31 17:28:23
像是要印證她的猜測,當天晚上聶相帶來了一個壞消息:楊止夏的主治醫師陳歡在給楊止夏開完藥之后一個禮拜就辭職了,現在不知去向。
能夠得出“不知去向”這個結論應該是已經詢問過陳歡的同事和鄰居之類的與她相熟的人了吧,本以為可以以這為切入點,但是卻依舊一無所獲。
但是也不能算完全沒有收獲,還是可以確定楊止夏和陳歡有過節這一點,就是不知道她們這個過節究竟是什么。如果陳歡的資料不是偽造的,應該可以查得到她們的交集點。
不過介于這并不在她的工作范圍內,陸離只是在心里分析了一下就將它拋擲腦后。
陸離向關檀借了讀卡器,又詢問了公用電腦的位置,就走到桌前開始“解密”存儲卡的內容。
在電腦開機之后,陸離辨認了一下讀卡器的正反面,將存儲卡插入讀卡器中,再將讀卡器插在電腦的USB接口處,等待電腦自動讀取卡中的信息。
掃描完畢后,她有些頭大地看著里面的文件,這些文件總的大小已經占了總存儲空間的80%。
雖然文件的主人把它們分門別類地放好了,但是這種按照文件類型分類的方法對她真的沒有什么幫助,想要以后好找資料還要按照文件內容重新分類,可是她現在沒有任何心情。
因為前不久剛被尸檢報告沖擊到,陸離現在并不想看這些可能夾雜著不好的圖片的文檔,就隨便點開了個視頻文件,戴好耳機,開始觀看起來。
視頻有些長,剛開始的圖像還是正常的,但是后來那些畫面就開始變得古怪了,連帶著不正常的還有畫面的配音。
看著那奇奇怪怪、令人作嘔的畫面,再聽著快要震破耳膜的鬼哭狼嚎,陸離實在是不知道該給個什么反應。
她看了沒多久就扯下耳機,關閉視頻,趴在桌子上,開始懷疑人生。
“怎么了?”經過此處的人問道。
“自閉了。”陸離沒有抬頭看看來人是水,就這么趴著,有氣無力地答話。
那人“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徑直離開了。
陸離也就剛開始的時候被嚇到了,后來緩和過來就坐直了身子,把那些視頻都弄到一個壓縮包里,打開郵箱,準備發送郵件。
她從自己為數不多的聯系人中找到最能幫她解決這個麻煩的人,在郵件正文框里打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獸醫小姐姐,麻煩幫個忙”,然后,將壓縮包作為附件發送給對方。
陸離發完郵件就關閉了郵箱界面,反正按照以往的經驗,沒有個三五天,是等不來對方的回信的。
而且這一次需要解讀的視頻給人的沖擊性這么大,時間可能需要更久。
把視頻這個燙手山芋丟出去之后,陸離恢復了干勁,準備看看存儲卡里其他資料,這時,一根糖葫蘆被遞到了她的面前。
她疑惑地接過,看向給她送零食的人。
狐貍眼加上和煦的笑容,整個人就好像庭院里最艷麗的牡丹,華麗卻不顯得妖冶。
程晞笑著看著有些呆愣的陸離:“不吃嗎?”
吃,怎么不吃,到了她手里的美食必然沒有還回去的道理。
陸離完全沒打算掩飾自己“吃貨”的的屬性,毫不客氣地咬了一顆山楂,雖然不知道程晞這家伙是怎么在這個嚴肅的地方變出糖葫蘆的,但是這一點并不妨礙冰糖的美味在她舌尖炸開。
“為什么會自閉?”程晞在一旁坐下,問著正專注和糖葫蘆奮斗的女孩?
自閉?陸離迷惑了,她很確定自己此時的精神狀態沒有任何異常,對方是怎么給她打上這個與她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標簽的?
在她準備反譏“你是心理診療師還是我是,本姑娘精神狀態很好”時,突然想起她剛被視頻的不良畫面沖擊到的狀況,那時候還真是有些自閉了,而當時好像還有人問她來著,現在想想,應該就是眼前的這位了。
雖然思緒在腦中不知拐了幾個彎了,但是現實中不過過去了幾秒,陸離的表情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哪怕她沒有馬上回答問題,對方也只以為她正在回想自己當時出現異狀的原因。
陸離把山楂咽下,用清晰的嗓音開口說道:“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就是剛剛電腦突然彈出一小窗,都是一些不符合社會價值觀的內容,然后,我就為辦事不利的掃黃大隊擔憂一下他們的未來。”
程晞似是接受了這個回答,畢竟陸離說的這個情況并不少見,掃黃大隊那里防得再嚴,總會有一些漏網之魚,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能看見一個處理一個,像這些隨機彈出的還好,數量雖多,但是好摸到來源解決,像那些實行會員制的才是真正可怕的存在。
雖然在吃著零食,但是陸離還是分出點神來觀察程晞的反應,對方的面部表情變化并不大,但是微表情變換頻繁,從他的反應中,陸離知道他相信了她的措辭,且可能接下來會告訴網絡安全負責人來處理這些事。總體來說,她蒙混過關了。
這點很棒,不然要是讓她來具體描述剛剛自己“自閉”前看到的畫面,那就是另一件讓人自閉的事情了。
“下次看到這些彈窗,關掉就完事了,總有掃黃大隊顧不到的地方。”程晞安撫著剛從自閉狀態恢復過來的女孩,然后,他強行換了個話題,“陸離這個名字有什么來歷嗎?”
陸離吞下最后一顆山楂,把簽子扔進一旁的垃圾桶,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奉上:“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六月梨花取諧音罷了。”
這話,有真亦有假。真在于她真的出生于六月,但是不是梨花盛開,而是恰逢梨花凋謝。假在于這名字不是她的本名,只是她根據自己的出生日期取的一個便于在現世行走的名字,總不能需要告知姓名時說自己叫“幻緲”吧,這可不像正常名字。
更何況,做她這一行的雖然沒有硬性規定要拋棄原先的姓名,但是為了護住家人朋友,與他們劃清界限,都會更改自己的資料,既護住他們又方便行動,姓名于他們而言不再是一個代號,而是一個臨時身份罷了。
這一切,聽起來有些可悲,可是他們并不覺得自己需要別人的同情,也不認為自己這樣是一件糟糕的事情,畢竟,子非魚,焉知魚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