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快進看完了幾個視頻，將U盤還給了關檀，就去找聶相聊天，順帶看看那兩個倒霉警員的檢查情況。

此時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檢測結果是陰性，可以初步確定兇手對他們沒有惡意，只是因為他們礙著他殺人，所以把人弄暈了而已。

因為檢測結果沒有任何問題，聶相也不好再扣著人，就讓董照把人都帶走了。

“除了尸體和存儲卡以及被破壞得徹底的監控之外，你們還有什么發現嗎？”

“還有一個東西。”聶相說完，往辦公室走去，陸離跟了過去。

聶相走到他的辦公桌前，打開抽屜，戴好手套，將密封袋里的東西取出來遞給陸離：“對于這個東西，你有什么想法？”

那樣物品是一方手帕，它的材質是綿軟的棉質，顏色是不摻染料的白色，是一方普普通通的手帕。

但是手帕上繡著的字卻有些滲人：“這是一個吃人的社會，我們皆被困于其中。”

這句話，不管由誰說出來都會感覺到他或她的厭世，但是繡在手帕上，只能感覺到主人的癲狂，要么，毀了這個世界，要么，就換個世界。

“從哪里得到的？”陸離問道，她懷疑這方手帕來自于林枚。

“從死者的攝影機上，我們到的時候它正覆蓋著攝影機的鏡頭上。”聶相回憶著當時的情況，手帕將鏡頭完全遮住就好像白布將尸體的頭給蓋住，讓整個場景透著詭異。

那么這個手帕應該不是死者自己收藏的，而是兇手故意放的，那么他為什么放在那里，這手帕的主人是兇手還是其他人？

陸離把整個手帕翻來覆去看著，還對著光看了看，可是除了那幾個字之外一無所獲。

陸離無奈，把手帕遞回給聶相：“如果僅憑直覺，不用我說理由的話，我懷疑這是林枚的。”

“即便沒有證據，應該也有些東西可以佐證你的猜想。陸離，你不是完全依賴于所謂直覺的人。”

聶相倒沒有像程晞那樣要求陸離把推理的過程，包括直接的證據擺出來，只是希望知道間接佐證猜想的點滴。

聶相的配合讓陸離對他的好感度增加了些許，她把小白板拿出來，邊在上面寫字邊和他解釋。

“今天上午，程晞提醒我，林枚就讀的學校有傳出教職工師德不端的傳聞，但是傳聞并沒有擴散。無風不起浪，要么，那是站不住腳的陷害，要么，那就是事實，只不過被壓下來了。”

陸離在白板上頭寫下幾個人的名字，都是學校中有背景的幾個職員。

“每個行業都有存在著蛀蟲，只是多和少的區別罷了，我也曾經見過幾個，至于他們的下場，請參照《未成年人保護法》。只要那些人敢在學校里犯罪，就有被人發現的可能，也許林枚就目睹了一場呢。”

陸離沒有掩飾自己曾經將不配為人師的禽獸送進監獄的光輝歷史。

在她看來，這樣的人即使被關起來，也無法彌補受害者受到的傷害，但是起碼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他們危害社會。

只不過，五年的有期徒刑太便宜他們了，如果當時她的能力足夠，可以讓那些人在監獄里住到壽終。

緊接著，林枚在名字那行的下面畫了個框，框里畫了幾個小框，分別標上小區及周圍建筑的名字。

“從剛剛關檀修復的視頻來看，這個小區里魚龍混雜，雖然不能說三教九流都有，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不少人只是外表上像個人罷了。”

“林枚的感知力并不輸我們，也就是說，她可以很清楚地辨別出哪些人是衣冠禽獸，哪些人是真君子，你說，當她看著許多靈魂腐爛的人在她面前裝出和藹可親的模樣，她會有什么感覺，估摸著會想去洗洗眼睛。”

“你說，處于這樣的環境，像不像身處地獄？”

陸離在白板最下面寫出幾本書的名字。

“接下來的這個，參考價值并不高，因為是我從林枚的借閱記錄里截下來的。”

“這些書籍，都是在批判著社會的黑暗，雖然沒有大多數不是華夏的，但是這些社會的腐朽面都是一樣的，從大的范圍來講，是貴族的紙醉金迷和平民的食不果腹，從小的來講，是弱者在社會未走下坡路時奮起反抗卻慘遭失敗，悲劇色彩濃厚。”

陸離在寫的時候沒有把《洛麗塔》加上去，實在是她覺得沒有必要重復最早的觀點，更重要的是，她一點也不想和人深刻探討這本書。

“如果說林枚她對這個社會失望，覺得它是吃人的存在，那么是不是可以判定她就是自殺？可是，今天發生的這起按照和這方手帕又是怎么回事？”

聶相明白了陸離的意思，但是他不明白的是，今日的案件與之前案件的關系。

陸離放下記號筆，拿出死者的攝像機，說道：“如果，兇手覺得是這些人磨滅了林枚的希望，害得她放棄生命呢？畢竟，兇手的目標太明確了，只殺死他想要殺死的人，而放過在死者周圍卻與此事無關的人，他沒有打算傷及無辜，所以，給那兩警員下的藥僅是普通的安眠藥罷了。”

其實，這個說法連陸離也不怎么相信。

畢竟，她見過不少仇殺案，在復仇途中，哪個不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

如果發現有人妨礙他的計劃的話，把人一塊解決或者嫁禍可比只是放倒輕松多了，可是那兇手真的就是這么“善良”。

陸離不相信這個推論，聶相也沒有多么相信，但是這是目前最能解釋這個奇怪情況的推論了。

“如果這樣的話，那么接下來，兇手要報復的就是學校里沒有師德的人，以及林枚居住的小區里品行不端的人？”

如果人品有一點兒問題都算在兇手的報復范圍內的話，那么這個基數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派人一個個保護嗎，人手絕對不夠，可是如果封閉小區的話，一定會引起恐慌的。

“學校那里，我可以幫忙看著，但是小區這里，聶組長，我建議你給董隊長那里道個歉，因為你需要他加派人手來輔助你查明每一個進出小區的人的身份。”

“站在小區門口一個人一個人地查，陸離，你這是在打草驚蛇。”聶相實在搞不清陸離是想做什么，程晞不在，可以猜透她想法的人壓根沒有。

“不用打草，已經驚到蛇了，在得到更多關于這個兇手的消息之前，我們能做的就是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日記本，是現在唯一的突破口，聶相那邊只能攔住兇手一段時間，她必須趕在這之前得到更多的信息來拼湊出兇手的形象。

至于楊止夏案，“泰方”的犯罪證據已經交給程晞了，而且程晞抓到陳歡也是遲早的事情，這個案子已經接近尾聲，她并沒有跟進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