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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人面蠱篇(6)

第三十六章人面蠱篇(6)

四合院中。

一間簡陋的屋中,門吱呀的作響,一道寒風(fēng)隨著門的動作而入。

床上易鑫的身影睡得很甜,也不知夢見了什么,竟然有些嬌羞,江靈兒拖這篇滿是血水的身體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易鑫的床前,今日不管是誰也休想讓她停手。

她施了法,進入易鑫的夢中,她倒是要看看,易鑫死前還能做出什么樣的夢。

當(dāng)她進入易鑫的夢境時她竟然有些后悔,夢境中的畫面不堪入眼,那些裸露著身體與易鑫尋歡作樂的男人看了都令江靈兒大吃一驚。

眼前的這人真的是自己昔日的姐妹嗎?在夢境中一絲不掛享受奢靡的人真的是她?江靈兒不禁有些作嘔,她曾經(jīng)當(dāng)做好姐妹的人竟然是如此水性楊花,比那青樓里的妓子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靈兒手一揮,那些衣著暴露的裸男便一哄而散,消失在了易鑫的夢境里。

易鑫甚至還未來得及清醒,她的那些美男子就已經(jīng)不見了。

“陛下,你可以好好疼愛臣妾啊。”

畫面一轉(zhuǎn),易鑫的夢境中頓時多了一個男子,那男子器宇軒昂,隱隱之間還有一絲龍氣,只是在易鑫的夢中,男子猥瑣至極,那有力的雙臂緊緊的圈住了易鑫。

江靈兒再也看不下去,一揮手便將所有幻影都打散了。

當(dāng)她那張散發(fā)著惡臭的臉朝著易鑫慢慢逼近,易鑫的尖叫聲霎時沖破云霄。

易鑫驚恐萬狀的臉在這夢境中更顯難看,甚至于她連一絲目光都不敢對準(zhǔn)江靈兒,她跪在江靈兒的腳下,說著求饒的話,可是字字句句卻是那么的怨毒。

“靈兒,你饒過我吧!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如果當(dāng)初你早早的退出選秀,你也不會到最后成為死于非命,靈兒,你要相信我,畢竟我們可是比親姐妹還要親的姐妹啊。”

易鑫顫抖著身軀,她的聲音在夢境中顯得越加不真實,那雙眼睛就像是閣樓上的戲子一樣,入戲時總是演得入木三分。

可惜的是她的這段姐妹情早已讓江靈兒身心交瘁,無力享受,過了那么久她在乎的依舊是選秀的資格還有她自己的性命,其余的對于易鑫來說猶如草芥,根本就不值得她在乎那樣。

江靈兒不禁悲從中來,她原以為經(jīng)過那么多事,易鑫定然會有些改變,可是到了此時此刻易鑫的眼中依舊只有自己沒有旁人。江靈兒的心不自覺的就碎了一地,她該是有多么眼瞎,才會覺得易鑫會是她今生知己。

“鑫兒,你可嘗過深埋水底的滋味兒,你可知道當(dāng)那密不透風(fēng)的河水將自己包裹的時候有多難受?你又可知當(dāng)完全失去意識后身體被河中水怪啃食得一干二凈的時候是何感受?鑫兒,我曾以為你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暗害于我,卻原來你本就是如此自私的一個人。”

江靈兒那張被水怪啃出窟窿的面容在易鑫的身前筱然放大,似乎可以清晰的看到寄居于江靈兒身體中的水怪。

那些水怪因接觸活人,瞬間,目光變得更加亮了,它們?nèi)鋭又约旱纳碥|,拼命的想要掙脫江靈兒那張腐朽不堪的臉,想要朝著那張擁有鮮活面容的臉爬去。

易鑫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待在了原地,甚至連反應(yīng)都忘記了。

她想要大聲喊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一丁點的聲音,最后在那些水怪快要接近她的時候猛然間驚醒了。

此時她才睜開眼睛,江靈兒那張夢魘般的面容又再一次的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頓時,易鑫便被眼前的情景嚇得小便失禁了。準(zhǔn)確點來說是嚇尿了,她那在皇帝面前嬌媚萬分的姿態(tài)在此刻變得一文不值,更顯狼狽。

“鑫兒,怎么才幾日不見,你竟然如此的害怕我嗎?”

江靈兒轉(zhuǎn)動著腦袋,那一雙眼睛可悲多過于憐憫。

她面容上的水怪一條條的脫落下來,隨著水怪的脫落,江靈兒的身體軟軟的匍匐于地面之上。

脫落下來的水怪則是有條不紊的朝著易鑫的方向游去,這將是它們唯一的一次機會了,錯過這次機會再想要將易鑫繩之于法只怕是難上加難,更加不易。

易鑫步步后退,嘴中依舊說著夢境中那番求饒的話,盡管她的話并不討喜,甚至可以說一點效果也沒有,但是她卻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說出的話也越來越難聽。

江靈兒的面容此刻已露出森森寒意,這一次她絕不會再容忍易鑫如此欺辱自己。

水怪漸漸朝著易鑫的方向聚攏,它們那猶如水蛇一般的身軀華麗麗的爬上了易鑫的大床。那些細小的水怪順著易鑫的腳裸慢慢的爬了上來,易鑫則被驚得倉皇大叫。面對如此駭人的水怪她不禁有些想要退縮,那些水怪身上的密密麻麻的眼睛就像是水泡那樣,看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易鑫閉上眼睛,想要忘掉這令人恐懼的一幕,但是那水怪的模樣卻是深深的印在了腦海之中,一絲一毫都揮之不去。加之江靈兒在她身旁散發(fā)著寒氣更是讓她動彈不得。

“鑫兒,欠別人的東西終究是要還的,更何況你欠的可是一條人命。”

江靈兒的聲音無比的溫柔,就像是知心好姐姐那樣,令人聽了十分的悅耳。可是面對一個做賊心虛的人來說,聽了這聲音只會讓她更加恐慌。

江靈兒伸出那只剩下白骨的雙手,緊緊的掐住易鑫的脖子。她在腦海中說著,這是她欠我的,這是她欠我的。

手上的動作卻更加的麻利,易鑫艱難的吸著氣,這一刻她真的能感受到那種令人窒息,身不由己的感覺,但她卻并不覺得自己有錯,相反的出現(xiàn)在她腦海之中是怨恨。

她恨江靈兒死的時候為什么不魂飛魄散,為什么要留下一縷冤魂來與她作對,她恨自己的心慈手軟,為什么不在第一時間找一個道士將江靈兒的魂魄打散。

直到此時此刻她依舊執(zhí)迷不悟,但江靈兒已經(jīng)不在乎了。

……就在江靈兒快要將易鑫折磨死去的時候,屋外卻進來了一個人,那人一襲黑色衣袍,腰間甚至還掛著季家除妖師的牌子。

那人放出法器,讓那法器之中的惡鬼與江靈兒一決勝負,而他本人,卻來到易鑫的床前,將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易鑫救活過來。

“原來是你。”

江靈兒不由得大怒,季家除妖師果然是廢物,面前的季檀更是禽獸不如。居然與易鑫狼狽為奸。

早知道她就應(yīng)該將季檀的所作所為全都告訴季流歡,讓他們季家的人自己窩里斗,可是現(xiàn)在說什么都已經(jīng)晚了,她的時機早已經(jīng)過去。

現(xiàn)在只要等易鑫一醒,季檀就會將她帶走,用來提煉法器。

直到此刻江靈兒都還不知道季檀要她,并不單單只是用來淬煉法器,更主要的目的還是用她這僅剩的魂魄復(fù)活馨蘭。

易鑫漸漸從昏迷中蘇醒,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目光觸及到當(dāng)初救她一命的男子時,不禁雙頰緋紅,面色變得十分不自然。

“你已經(jīng)醒了,既然這樣,我便將她帶走了。”

季檀說完這句后,便將江靈兒用法器收進了布袋之中,帶離了四合院。

也不知是不是江靈兒的錯覺,她總覺得季檀自上一次過后,法力便是突飛猛進,甚至讓她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

而易鑫,話還未說出口,那人便將江靈兒帶走了,令她不禁有些失落,原來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貪圖她的美色的。

第二日,天明。

易鑫的屋前圍滿了侍衛(wèi),站在侍衛(wèi)身后的是皇帝和季流歡。

皇帝大手一揮,侍衛(wèi)便蜂擁而上,只是彈指一揮間就將易鑫緝拿在地,皇帝那雙常年與嬪妃打交道的眼睛此刻兇光必出。

“易鑫,你殺害江靈兒的事實,你的母親朝氏都已經(jīng)全盤托出,你可認罪。”

皇帝端坐在屋子的中央,面對著蓬頭垢面的易鑫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若非已經(jīng)擊破了此案,只怕這個女人會頂著皇帝寵妃的名號過一輩子。

皇帝一想到這,就忍不住想要上前抽她一耳光子,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天理不容。“陛下,您想要鑫兒招些什么呢?鑫兒沒有做過的事又怎么能夠承認呢?”

易鑫死咬著一張嘴,絕不認罪,這令皇帝更加難辦了起來。

原本此案就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更不要提讓她償命了,恰在此時,屋外飄來一魅影,那身影飄飄蕩蕩,似乎一不小心那隱藏于骨中的水怪便會一窩蜂的出現(xiàn)。

當(dāng)這個身影出現(xiàn)的時候易鑫已經(jīng)嚇得魂不附體,怎么,怎么可能,明明那個男人已經(jīng)將江靈兒帶離了這里,此刻她又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那身影輕飄飄的一句鑫兒,已經(jīng)足以讓易鑫方寸大亂。

“靈兒,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吧!我不是有心殺你的,如果不是你自找死路我怎么會推你入護城河。”

易鑫邊說邊哭,眼淚流滿了整個衣袖,她的字字句句皆是對江靈兒的控訴。就連皇帝這個置身事外的人也不由得渾身冒冷汗。

皇帝黑著一張臉,命侍從將易鑫收押起來。

此刻那身影也恢復(fù)了本來的面貌,原來這一次的江靈兒竟然是齊越假扮的。而真正的江靈兒早已不知所蹤。

這一次季流歡他們輸?shù)脧貜氐椎祝缴谝淮渭玖鳉g感覺到了危險。

……季流歡回到四合院的時候,又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易鑫自盡了。

那個惡毒的女人就那樣自盡于懸梁之上,然而看過易鑫尸體的季流歡卻頗為疑惑,因為那尸體上種了一種蠱。

此蠱名為人面蠱,人面蠱多由心術(shù)不正之人而衍生,而易鑫的這種人面蠱,卻更像是人為。人一旦中了此蠱,今生今世便是萬劫不復(fù)。

……季家。

那簡陋的居所中,季檀背對著雙手,他的面前跪著一女子。

他的手中拿著一個布袋,布袋中冤魂四處沖撞,此刻只見他薄唇輕啟。

“你可愿做我的奴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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