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老樹精

夜霧寒又尷尬的笑了兩聲，誰說她不認識眼前的人，他們不是不熟悉，而是太過于熟悉了。

“姬家姬無棉恭迎獻山君。”姬無棉強忍住心中的不適，跪在地上。

蘇忘獻只是站在劍上，睥睨眾生的姿態掃了一眼下面的人，接著便御劍飛走。

夜霧寒松了一口氣，害怕自己被認出。不過隨后一想自己現在這幅尊容，不要說靈魂換了，現在自己還是女扮男裝的姿態，他怎么可能認出自己。

“大小姐，我們的人還剩下一半。”

姬無棉收好自己劍，眼睛還盯著剛剛蘇忘獻離開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半天才回應道：“知道了，剩下的人馬上出發去云家。”

那人聽后欲言又止，“大小姐，那小小姐……”

姬無棉皺了皺眉頭：“怎么了？她又惹什么事情了？”

“小……小小姐不見啦……”

是的，夜霧寒早在姬無棉愣神的時候就溜走啦。

“不管她，我們先走。”

夜霧寒離開別院之后，便一個人上了路。她現在去哪里呢？二十年前，蘇忘獻連同百家玄門，一起將自己堵在霧山上，霧都大戰，三天三夜，最后自己死于他的劍下。

好不容易重生，頂著夜霧寒的面孔，她想看一看這個世界，順便找到當年那個人冤枉她的人。她當年之所以會被蘇忘獻堵在霧山，就是因為蘇家家主，也就是蘇忘獻的父親蘇陽慘死在霧都，她到死都沒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死在蘇忘獻的劍下。重活一世，她一定要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姬無棉應該是帶著姬天夜的命令，代表姬家去兩江的云家參加絞殺霧都的會議。她這個時候最不應該的就是去湊熱鬧。于是夜霧寒便朝著反方向走去，打算去玄門仙山青城山下去轉轉。

思索間，一陣咕咕的聲音傳來，夜霧寒很快便意識到自己這是餓了。

這里荒山野嶺的哪里有吃的？除非現在能召喚出兩具烤焦的尸體，只是自己現在靈力全失，想要做也做不到。

等等，夜霧寒用鼻子聞了聞，哪里來的烤雞味道？

她循著烤雞味道，然后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發現了那只散發著香味的烤雞。

看了一眼四周，沒有人？夜霧寒大喜，正想動手，卻不料從樹梢上面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

她心里暗叫不好，剛剛想轉身，整個人便動彈不了，也說不出話來。

眼前一亮，一陣白衣飄飄，樹梢上面的人緩緩落下，他身后的月亮更是將他原本就傾城冷清的容貌襯托得更加謫仙。

難怪他被稱為最接近神的男人，夜霧寒想，他現在的樣子應該跟神仙差不多吧。

只是他的臉上依舊沒有多余的表情，沉積得像一潭死水。這個人還是跟以前一樣，即便是過了二十年，整個人還是一個面癱。

蘇忘獻只是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人，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一身寬大的衣服，包裹著他瘦小的身體，看上去有些營養不良，小臉黑黑的，看上去就跟一直小花貓一般，只是那雙眼睛，黑白分明，透露著她這個年齡的狡黠。

“你是誰？”

“唔唔……”夜霧寒臉上的表情豐富至極，像是比劃著什么。

蘇忘獻皺了皺眉，然后大手一揮，夜霧寒整個人便得以松緩。

“你是獻山君？”

蘇忘獻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夜霧寒口若懸河繼續道：“我餓了，路過這里看見那邊那只烤雞，所以……嘿嘿……”

夜霧寒想，就算她不說他后面的話，他也應該知道自己的意思。

果然，蘇忘獻道：“想吃？”

夜霧寒的頭點的像個撥浪鼓一般。

蘇忘獻默不住聲，神色淡淡，夜霧寒卻早已經溜過去掰開一個雞腿便吃了起來。

蘇忘獻：“……”

“嗯嗯，好吃。”二十年沒吃過烤雞了，味道美極了……

夜霧寒一口氣吃了個底朝天，才發現蘇忘獻一直在旁邊看著自己。

“那個……嘿嘿……”夜霧寒有些尷尬的看著他，原本想要道歉卻不料，蘇忘獻一劍刺了過來。

我去，我吃你一只烤雞你就要殺我？此時的夜霧寒根本沒有料到他會突然對自己動手，一時之間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那把劍飛過來。

蘇忘獻神色如常，手卻一點都沒有停歇，快速的結印，然后一個符印便朝著夜霧寒的右上方飛去，速度之快，幾乎快要超過那把劍。

蘇忘獻見夜霧寒一點都沒有動彈的意思，大手一揮，夜霧寒重心不穩，很快便朝著另一邊倒下去。

一瞬間，那把劍跟符印飛過她的耳邊，然后她便聽見一聲慘叫聲……

原來，她身后有人。

夜霧寒倒地之后，感覺整個大地都搖晃起來，她左搖右晃，眼看地縫裂開，她就要掉下去的時候她身體就被卷起來了……

這是……樹精？

只見蘇忘獻將夜霧寒用樹藤卷到一旁之后，便飛身上前。

蘇忘獻破壞了樹精的好事，就像是發瘋一般，所有的枝丫藤蔓都朝著蘇忘獻飛去。

那些細小的樹枝在接近蘇忘獻的時候，突然變粗變多，然后再變成鋒利的刀子，就像是洪水一般想要吞噬蘇忘獻。

蘇忘獻左躲右閃，用手中的劍很快便將那些枝丫盡數斬斷。

老樹精很快便斬得只剩一根粗壯的樹干。

他似乎也有些不想到自己的“手”被盡數斬斷，還滑稽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這一看，老樹精怒了，只見他身上發出一道奇異的光芒，然后那些斷掉的枝丫，瞬間又恢復了原樣。

老樹精也可能覺得蘇忘獻有些不太好招惹，于是便將他的“大手”伸向在一旁看戲的夜霧寒。

夜霧寒正看得有滋有味，哪里知道突然會天降橫禍，她現在沒有靈力，在蘇忘獻面前，念力又不能用，所以只能憑借這幅弱小的軀體，快速的跑起來。

左躲右閃之間，老樹精卻依舊沒有捉住她，更加憤怒，樹枝越來越多，越來越高，幾乎像是洪流一般快要將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