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前塵舊夢.禁足

“臣妾沒有見過這些東西。”蘇安看著散亂在地上的東西，眼眶微紅，她抬頭，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看向尉遲蕭。

小狐貍從蘇安的懷里跳下來，在蘇安的腳邊轉悠，再坐下來，呆呆的望向蘇安。

“你既是沒見過，為什么會在你的寢宮搜到？”尉遲蕭咬著牙，握緊拳頭，也是盯著蘇安的眼睛。

眾人沉默，就連呼吸也不敢過于大聲。

氣氛變得異常緊張，南梔站在一邊扶著蘇安，隨后跪下來焦急的說道：“陛下，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娘娘，您一定要相信娘娘啊。”

尉遲蕭不說話，將目光鎖在蘇安的身上。

他自然是想要相信蘇安，可是現在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將這么多證據搜出來，他又怎么保她？難道要做一個昏君嗎？

蘇安深呼吸一口氣，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她想要多辯解兩句，可是看到尉遲蕭那樣質疑自己的眼神，話到嘴邊，卻又始終說不出口。

兩個人就這僵持著，蘇安也緊握著拳頭看著尉遲蕭。她在等，等尉遲蕭的一句我相信你；尉遲蕭也在等，他在等蘇安的一個解釋。

但是，都沒有……

“傳朕的旨意，蘇妃娘娘今日起，禁足鸞天殿，沒有朕的允許……絕不可踏出鸞天殿半步。”尉遲蕭一字一句說道，再深深地看了蘇安一眼，轉身拂袖離開，甚至沒有任何留戀。

尉遲蕭離開，御林軍撤去，空蕩蕩的鸞天殿被翻的亂七八糟，顯得格外凄涼。蘇安無力癱軟坐在地上，眼眸之中滿是失望和悲愁。小狐貍也變得安分，只是趴在她的膝蓋上，用一雙靈動的眼睛望著她。

南梔跪下來，挽著蘇安的手臂，“娘娘，你不要難過，陛下那么愛你，一定會徹查此事，還您清白的。”

蘇安笑了一下，笑容是那么諷刺和無奈。徹查？如果是以前的蕭郎說不定會，但是現在不是了……他甚至連那么一丁點的信任都不愿意施舍一點給她，她還哪還有信心覺得他會為了自己去調查這件事情呢。

緊握的拳頭松開，絲絲鮮血涌出，指甲嵌進肉里也察覺不到一絲疼痛。

南梔趕緊找來包扎的，然后將藥瓶子拿出來輕輕的幫蘇安上藥。鮮紅的血沾染在裙擺之上，任憑南梔上藥有多痛，蘇安也是一動不動，就如同沒有丟了魂一樣。

尉遲蕭的話更像是一把鋒利額利箭，狠狠地扎在蘇安對的心上，痛得刻骨銘心。

最是無情帝王家……

蘇安終于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水，剎那間涌出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竟然是如此的脆弱，禁不起一丁點的摧殘，一碰就碎，甚至沒有任何預兆。

“娘娘，您別哭，一定會有辦法的。”南梔將蘇安扶起來，蹲在蘇安的腳邊，緊握著她的手，安慰著蘇安。

蘇安轉頭看著南梔，擠出一個牽強的笑容，“先收拾東西吧。”她慢慢悠悠地開口，環視這凌亂不堪的鸞天殿，讓南梔先去收拾一下。

而她只是抱著狐貍，癡癡的坐在門邊，看著院子里的月季。歪著頭，靠著門框，淚水從眼角滑落。小狐貍緩緩探出頭來，趴在蘇安身上，伸出舌頭將蘇安臉頰上的淚水舔去，然后輕輕碰了噴蘇安的臉頰，似是安慰。

蘇安只是將小狐貍抱緊，可是目光卻依舊空蕩蕩的。

尉遲蕭轉身離開的那一刻，蘇安就明白了。她所向往的天長地久，也終究是流水無情，南柯一夢罷了……

尉遲蕭回到乾樂殿，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全是蘇安強忍淚水的模樣，還有那雙滿是失望的眼睛。他抬手將桌案上的東西盡數打掉，開始發了瘋一般見東西就砸，整整齊齊的乾樂殿被尉遲蕭這么一折騰，也變得凌亂不堪。

最后發泄累了，靠著書架滑坐在地上，失望，無奈，暴躁，充斥著他內心……

曹公公候在外面，更是一句話不敢說，一句話不敢勸。尉遲蕭現在正是氣頭之上，這時候誰要是說錯了一句話，那就只能是殺頭的罪啊。

“太后娘娘到——”

曹公公一個警醒，忙去迎接，這是救星來了啊，“給太后娘娘請安——”

“陛下呢？”華貴的老婦人站在乾樂殿門口，神情嚴肅，她看一眼曹公公，便問道。

“陛下……陛下現在正在乾樂殿內。”

“哀家倒是要看看，他還有沒有作為一個皇帝該有的樣子。”太后正要踏進去，曹公公上前欲要阻攔，卻被太后一個眼神等回去，“怎么？你還要攔著哀家不成？”

“奴家不敢，只是……只是陛下現在正在氣頭之上，太后娘娘……”

“這都是他自作自受，讓開！”太后一聲呵斥，便推門大步跨進去。

乾樂殿一片狼藉，各種書籍散落一地，尉遲蕭就像是個瘋子一樣癱坐在地上，魂不守舍。

太后走過去，居高臨下，俯視尉遲蕭，緩緩開口：“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還有一國之君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