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喝酒

宋不念笑瞇瞇的擺手，熟稔的摟住白訴籬的肩膀，完全沒有把白訴籬當外人看的意思：“多謝就不必了，既然到了你的地盤，請我喝杯小酒總是可以的吧？”雖然是問句，卻沒給白訴籬多少反駁的余地，“籬訴，帶路帶路！”

填府的屋子從外面看大多千篇一律，每一間都只堪堪可住人，門前多余的裝飾全都沒有。據說無衍山起初是沒有這塊地方的，很久以前由于飛升的仙君太多，幾位厲害的仙君一起施了法術造出這么一塊地方，可隨居住者數量自行增加大小，唯一的不足，就是仙氣稀薄，所以漸漸成了初飛升的仙者聚居的地方。

這么多萬年過去了，填府大小已不足當初千分之一，空余的房子也多了。白訴籬住的這一間，是鴻妙曾經的住所，她后來小有所成了便搬去了別處仙氣更充裕的地方，這間屋子還沒來得及出手，便遇到了無處可去的白訴籬，索性送給了她。

鴻妙拿走了大部分的東西，也留下了不少，比如帶不走的竹林和小亭臺，在不用花費太多錢財的前提下，白訴籬再用零散物件修飾了一番，來過的仙君都說簡單但很雅致，算是白訴籬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誒，你這住所也不錯嘛，雖然小了點簡單了點，布置倒是很用心，比我想象的要好。”宋不念進屋后打量了一圈道。

白訴籬微笑著作了個請的姿勢，帶他到會客的地方：“請坐。”其實這屋里大部分東西還是鴻妙送的，比如此刻可供兩人對坐的小塌。“我不喝酒，不過，附近大概有賣的，你稍等一會，我去買。”

“不用了！”宋不念一把拉住白訴籬，“坐，我自己帶了。”話語間一揮手，小桌上便擺了一個白玉酒壺和兩個酒杯。“來來來，陪我喝一杯。”

“我不喝酒。”白訴籬并不坐下，暗想有錢人活得就是精致，然后突然想起一個很嚴肅的事，咳嗽了一聲，白訴籬有些尷尬的問宋不念：“你……是不是沒發現我是個女子？”

“現在還有大男人不喝酒的？是不是覺得我不配跟你喝？瞧不起我？”宋不念原本還在大聲嚷嚷，聞言迅速打住了，一臉驚訝，但很快又變成哈哈笑的表情，“怎么會呢？我早就發現你是女子了，你看這屋子收拾得多么整潔，大男人哪有這么愛收拾的？”

如果頭上能垂下三條黑線的話，白訴籬的黑線一定垂到腳邊了，完全就沒有發現好不好！別以為她沒注意到他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自己脖子以下的地方，還假裝自己發現了，幼不幼稚。

白訴籬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錯認成男人了，她不愛打扮，也沒錢打扮，素來不施脂粉，不戴首飾，穿沒有花紋的粗布衣裳，長得也不夠柔媚。在這美人遍地走的仙界，白訴籬確實很不像女子。“你要喝自己喝吧，我看著你喝。”

“真的不喝一杯嗎？女人喝酒也沒什么的，我這有好多酒，給你挑個甘甜的？”

“不喝。”白訴籬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實在是不愛喝酒，也不是沒試過，畢竟鴻妙素日里喜歡小酌一杯，但就是喝不慣酒味。“你等一下。”

轉身去了偏房，那里有白訴籬昨日打好的凈水。白訴籬平日里便喜愛收集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兌上一罐凈水，看著倒也有幾分美酒樣子，這是鴻妙唯一接受的方式了，假裝白訴籬在陪她對飲，此刻倒是可以如法炮制。

宋不念見白訴籬拿著小瓶子回來，好奇的問：“這是什么？”

“最普通的凈水。”白訴籬坐下，拿過一個宋不念的玉杯，倒了一杯，舉杯道，“我不喝酒，不嫌棄的話，以水代酒陪你喝一杯可好？”

宋不念懷疑的倒了一杯白訴籬的水喝，吐舌頭皺眉道：“這東西什么味道都沒有，我喝過的水也是甘甜的呀，你從哪里弄來的古怪東西，莫非你獨愛這寡淡無味的？”

“你猜對了。”白訴籬也喝了一杯，“不過我平日里口渴了都是大碗喝。”

“只是用來解渴的？”雖說略有不滿，宋不念到底沒有強人所難，兩個人就相對而坐，一人飲酒，一人飲水的聊了起來。

“你來這多久了？”

“快六百年了。”白訴籬答。

“這無衍山是不是很無聊？”

“有點。”白訴籬實事求是的說，“我朋友不多，閑時無處可去，不過修煉眨眼幾十年就過去了，倒也還能撐下去。”

“哈！”宋不念吐出一口香甜的酒氣，瞇著眼睛笑，“我實在閑得慌了也是干脆找個地兒閉眼修煉，一煉百余年，醒過來就覺得一切又有了點趣味。或者報名參加除魔大隊，魔界游歷一段時間，去過魔界嗎？”

白訴籬搖搖頭：“別說魔界，無衍山我略走過幾回的就填府附近了。”

“你不喜歡出門嗎？”

“也不是不喜歡，也不是很喜歡。”白訴籬才不會承認是因為自己沒有坐騎只能步行，她嫌累，以及沒有方向感，易迷路呢。迷路了又要向鴻妙或者畫藏求救，想想他們二人嘲諷的目光，白訴籬就不想出門了。

宋不念提著酒壺站起來，走到門口站了一會，繼而回頭問：“你一個人住嗎？平日里也沒人會來叨擾？”

白訴籬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下意識點了頭。

“那你不介意我在這住上幾日吧？正好我沒來過這，請你白日里做做導游解悶，可好？”

白訴籬的一句不好被宋不念扔過來的東西硬生生從喉嚨里噎住了，三十顆仙氣葉子，對于全部身家都不過個位數仙氣葉子的自己來說，算得上一筆可觀的收入了。

甚是誘人啊，但白訴籬還是有點猶豫：“我這里只有一間臥室一張床，而且孤男寡女的，傳出去不好聽。”

“我不介意啊，現在仙界的風氣也沒有多好，哪有人會嚼這種舌根子，有的是熱鬧的事等著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