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金絲黃鱔

“哎喲，這不是楊一嘛，你想買什么？叔給你優惠價。”

楊一抬頭一看，攤主是熟人，居然還是隔壁村子的趙有富。

“是有富叔呀，這是你的攤子??？今天的收貨可以啊，抓了這么多?！?

楊一早就聽說過趙有富與一般村民不大相同，卻不知道為什么。原來是生財有道啊。

趙有富點了點頭，甩出香煙向楊一問道：“來一根？”見楊一擺了擺手，才自己給自己點著。說道：“多個啥呀，現在山里的魚蝦是越來越少了，就眼前著點東西都廢了我好幾天功夫。不過這城里人就好這一口，價格還不錯?！?

楊一瞧了有富叔一眼，明白這話里的意思。熟歸熟，但人家大晚上的走這么遠來這里賣魚，辛辛苦苦的，價格肯定比市場上要高不少，可能不虧到了。

“楊一，你看看喜歡那條，叔給你抓?！?

“有富叔，我自己來。都好久沒有去摸過魚了，手癢。哈哈?！?

這事不能對人說，只能胡亂找個理由糊弄過去。

趙有富笑了笑，捏著煙屁股抽了一口。

水盤里有野生的生魚、七星、石洞鯰、大黃鱔等，各樣都有不少，楊一只能逐一辨認。

一條條撥過，好一會兒，楊一臉上一喜，伸出三指往一條細長的黃鱔一掐，然后穩穩當當地提了起來。細黃鱔離水之后劇烈的扭動，甩得水花四飛，非常生猛。

就是它了，生命力賊強。

楊一提起黃鱔，在昏黃的燈光下快速一瞄，果然在土黃色的腹部有金光閃現。

不過再次細看，卻有些失望。這條細黃鱔確實是跟普通品種不同，品質上要比其他的野物強得多，但根本達不到楊一的要求。

金絲黃鱔是黃鱔中的珍品，在土黃色的腹部貫穿有一條細細的金線，細線越長越是珍貴。金絲黃鱔的血液濃稠且有清香，食用可滋補血氣，是煉氣期的極好食材。

一開始楊一還以為手中這條就是金絲黃鱔，可惜還差的遠。見金光，卻金絲不顯?；蛟S是年頭差了許多，又或許只是沾了一絲血統，多了點血氣而已。

“算了，總比沒有強?！?

楊一隨手又挑了幾條生猛、品相教好的黃鱔作為掩護。

一斤多點的黃鱔，掏了差不多一百塊。楊一心中一陣肉疼，誰讓自己窮呢。

付過錢后，楊一隨意說道：“有富叔，您這黃鱔不錯，生猛的很。以后要是抓到有腹部帶金線的黃鱔，一定要留給我。我給你多一倍的價錢。”

趙有富突然一頓，卻沒有吭聲。再次取出香煙，看著楊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咋啦？”

楊一別看的有些心虛。雖然說金絲黃鱔對于普通人來說，價值比一般的黃鱔高不了多少，但于自己豈是兩三倍能算得下的？要是趙有富真的抓來金絲黃鱔，楊一占便宜占大了！

讓楊一沒想到的是，趙有富沉吟了許久，朝楊一彎了彎手指，讓他蹲下，然后淡淡地說道：“楊一，我們村子挨著，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不算親戚也是鄰里。別怪我多嘴，那些東西你還是不要碰的好?！?

楊一若有所思，但裝愣不知。

“那些東西？什么啊？”

趙有富也不在意，繼續講：“楊一，你明白的。你沒碰過那些東西，有怎么會知道那條細黃鱔的好？”

說著伸手指了指楊一手中的魚袋子。

楊一腦海中頓時轟的一聲響起，心中一陣發虛！

倒不是因為自己占了他的便宜，大不了以后賠償就是；而是因為修行的事！

難道，難道趙有富也在修行？是他到過那方世界么，還是有其他的修行傳承？

不會是我修行的事暴露了吧？有危險嗎？

不可能啊，我連門都美入呢，就打了一套拳！

楊一臉色不對，有疑惑，有不甘，甚至有過陰狠，一時難以描述。

趙有富卻沒有理會楊一那變換的表情，繼續說道：“方圓幾十里里面，像你我這樣的人，我沒見過第三個。其實我挺高興的，但是．哎．”

“老話說：窮文富武。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練武需要耗費的資源太多太多了，遠不是普通人家能負擔的起。”

“你我都出生在山溝溝里，不管自身資質多好；窮、沒有相應的資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沒有足夠的資源卻想練武，需要花費十倍百倍的努力不說，想追上那些古武家族的高手更加是不可能！”

“要說只是這樣也沒什么?？?，更殘酷的現實是，只要你開始習武，就進入了古武的圈子。一進入古武圈子，那便是生死相奪、不死不休！資源太少了。一生廝殺，是死是活，根本不是你能控制的！”

“你沒有資源，實力上不去，又處在別人的競爭序列中。擺明了在找死，給別人送人頭！”

楊一聽著趙有富蒼涼的聲音，感受到一種深深的無奈，但卻悄悄松了一口氣。他說的是習武，古武，而不是修行。

雖然還沒有見識過古武，但是楊一認為古武應該只是擊技、殺人技的一種。成就再高也就先天頂天了，殺傷力有限。而楊一接受過的修行呢，講究的是鍛打肉身，積蓄血氣，幾近乎道，成魔成仙都有可能。兩者一天一地豈能相提并論？

誠然，這種修行必定比古武艱難得多，需要的資源也要多得多；但是他不怕，也不擔心。因為修行所得到的力量不是古武能比的。

況且，他在那方世界中見識那么多了不起的東西，哪一個不是驚駭世人的？

這些都是楊一的猜想。

不過，趙有富的反應至少說明一點，他見過金絲黃鱔，或者聽說過金絲黃鱔。所以地球上還是有些靈物的。這對于楊一來說，是好事。

趙有富看出了楊一不以為然，悄然嘆了一口氣，便不再言語。

年輕人血氣方剛，哪一個不是想快意恩仇、揮斥方遒？好不容易得到這份機緣，豈能輕易放棄？所以他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只是舍不得讓楊一走上那條不歸路，才忍不住出口提醒而已。

楊一尷尬說道：“有富叔，這黃鱔還你?！?

既然已經被識破，也沒臉皮再占別人的便宜。

“也就一口氣的價值而已，有個屁用！就你這種愣頭青把他當成寶。拿走拿走?！?

這變異黃鱔雖然與普通的不同，但古武者修行的利用率確實不高，確實也就一口氣的效果。

趙有富擺了擺手讓楊一離去，不再多說一句，又黯然低聲念叨了幾句，不知道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