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蠻王十三怒

拳從四面八方襲來。

似有拳風圍繞，引起陣陣呼嘯。

楊一雙拳難敵四手，根本沒有招架之力。一拳一腳地抵擋，沒幾下就疲于應付，被逼得上躥下跳躲避。有不甘，有悲憤，有痛苦，一臉憎恨。從遠處看，十足的悲劇小人物，與被圍攻的劇情十分吻合。

孫干冷笑鄙視，一邊出拳，一邊罵道：“不是說要干我嗎？來啊？來啊！！”

“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原來是蠟槍頭！”

“哥今天讓你知道什么樣的人可以放狠話，什么樣的人說的都是屁話！”

“你，在我孫干面前只是個屁！”

“還一哥，我看狗屎不如！”

“兄弟今天把他揍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其他幾人都露出殘暴、戲謔的眼神，手上的拳頭擊打得更加兇狠。

“嘭！”

“嘭！”

“嘭！”

一拳拳轟在楊一身上，看得桃剛都感覺疼痛。

楊一沒有退卻，在認真躲避的同時，瞧準空擋突然出拳攻擊，速度很快。可是拳路雜亂無章，跟街頭混混真的沒有區別。畢竟沒有經歷過這種陣仗，沒有絲毫經驗。

在外人看來，些許實力，與兇悍對手相比，只是垂死掙扎而已！

圍攻的五人表情更加不屑。就這樣的貨色，一只手就能搞定。

呸！

“嘭！”

“嘭！”

“嘭！”

一拳拳打出，桃剛恨不能沖過去解救。奈何他周圍也有數人纏著，根本脫不了身。何況眼前這幾人他都對付不了，孫干、狗子、刀子他們更不是他能對付的。不過還好就是圍著他的人只是意思意思，裝模作樣表演而已，并非真的下死手。

五秒、十秒、二十秒

又打了好一會兒，導演依然沒有喊停。再這么打下去，人還不被他們給廢了？楊一眼神中多了一些慌亂跟絕望的東西。桃剛面露惶恐，不是因為他身中數拳，而是因為楊一！

但是他不敢出聲，什么都不敢。若是破壞了拍攝，只會被要求再來一次。到時候，楊一豈不是還要再受一次罪？

導演在監控器后面很清晰地看到這里畫面。明知道是拍戲，但是他的心神瞬間被楊一的悲情色彩拉了進去。一時感同身受，身上傳來一陣陣疼痛，還心中堵得發慌。

“草！真憋屈！”

他不自然地代入角色，產生一絲念頭。我一生為善沒有得罪過誰，為什么還要遭此厄運？我不服，我不甘，我要報仇，我要強大的力量，我不能就這么死了！

數息之后，導演才猛地清醒過來，忍不住大喊了一聲。

“好！”

“攝影，我要俯拍，俯拍！快！”

“給他特寫！”

“把每一個細微動作都給我拍攝下來。”

“真真實，震撼！踏馬的我要的就是這東西！必定能抓住觀眾的眼球！”

“完美啊！”

狀態難得，不多拍幾段怎么對得起這個機會？

只是，大家都沒注意到：楊一四周雖然一片拳影，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忿，看似非常非常慘，隨時可能領盒飯去；但是，孫干他們真正能打到楊一的次數卻是越來越少，而楊一他那看似軟弱無力的拳頭打出的力道卻越來越大，越來越重！

圍著他的五人不斷地被楊一拳頭隱秘擊中，卻根本躲不過，只能強咬著牙齒堅持。你說奇不奇怪。

“草！這孫子是屬泥鰍的？活不溜手！”

刀子小聲嘀咕了一句，引得孫干幾人臉色更加難看。誰說不是呢。

楊一嘴角一咧，這正是他營造出來的情形。但讓人裝作憤怒說道：“孫子！鱉孫子！來啊！打啊！虛啦？軟得跟面一樣，丟不丟人啊？”

“不是想殺了額嗎？不是想要我命嗎？嚯嚯就你們這娘們樣，上洞房都沒力氣！”

“來啊！他娘的多給我來幾拳！”

被楊一這一諷刺，他們也被帶入楊一的角色中。

“草！！”

怒氣上來，出拳也密集了許多。但是楊一不但不難受，反而心中竊喜。這是他想要的，真的想要的，不單單是演戲而已。

孫干他們是有苦說不出，楊一看起來處于弱勢，但是根本沒有被打中幾拳。就算是中拳，也是在無關緊要的部位。先前表現出來的悲慘情形都是演得。反而是楊一的拳頭雖然舞得沒有章法，看似慌亂絕望，卻是出其不意，根本防不住。而且一拳拳都打在關鍵部位，疼得他們幾個差點舉不起手臂來，只能強裝樣子。

而且楊一演的好啊。不但在一敵五的情況下沒有吃虧，還把角色演得豐滿，有血有肉，感情豐富。

導演翻看保存的畫面，心里都樂開花了。

“好，好，好！太完美了。”

確認所以畫面都沒有問題了，才朝白副導演點頭示意。

“好，給我上！反壓過去！孫干那邊的，注意收著點力氣，慢慢后退。”劇組喇叭終于響起，打破了僵持。

“收尼瑪個臂！”孫干暗罵了一聲，還需要收嗎？他們幾個被打得全身酸軟，恨不得立刻借機退后。

楊一等這一刻許久了，聽聲音一響起，哪里還忍得住？

仰天長嘯了一聲，仿佛在絕望的情況下極其不甘，要把所有的不忿釋放出去，然后咬著牙五記重拳猛烈轟出！

“嘭！”

“嘭！”

“嘭！”

然后

“嘣！”

一個！

兩個！

三個！

被重拳轟中，孫干倒地！刀子倒地！狗子倒地！鐵棍倒地！茶壺倒地！

圍著楊一的五人眨眼之間全部被擊倒在地上！沒有還手之力。

楊一咧嘴一咬，還不錯，一拳一個，看來提升了不少。

再伸手一揮，悲壯著領著桃剛等人直接壓了上去。

當時就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氛圍：勇！慘！壯！

導演在監視器后面看得熱血沸騰，大聲呼喝叫好。

“攝影，快，拉鏡頭！拉鏡頭！”

“跟拍！跟拍！一幀都不能給我漏掉。”

“把整個場面給我完整地拍下。”

“真雄壯，他奶奶的！”

“真猛士！”

又是一通打斗下來，再加上幾個小場景的擺拍之后，才停止了拍攝。

這一通對打，楊一感覺全身通透，異常舒爽。

果然，夢境中的功法夠牛鼻。

原來一開始楊一就計算好要借助今晚拍群毆戲的機會修習拳術。剛好跟孫干這幫人矛盾不可調解，張哥又有搞事的想法，不利用利用怎么說得過去？

蠻王十三怒不是一般的拳法，那是真正實打實武技，必須在實戰中磨煉。被孫干等人圍攻時，楊一便借機練習蠻王十三怒中的第一怒——怒亂拳！

相傳蠻王十三怒是那方世界中的蠻族摸索了上百萬年，才從無數凡間功法中總結出來的修行功法。可謂是凡人中的第一功法，沒有之一。不但攻擊力極強，還起到鍛打肉身，修行蠻力的作用。最后幾招更是殺氣騰騰，普通修道人都要小心應付，非常恐怖。

怒亂拳一拳拳打出，或直，或彎，或斜。不著痕跡，不講究套路，要的是拳出非意，心到拳達。表面上看似混亂蠻橫，如同憤怒的小娃胡亂揮拳，毫無章法；卻又出人意料，防無可防。

這就是怒亂拳的特點，看似胡亂出拳，里面卻有著及苛刻的規則。

這第一怒練到高深處，見影不見拳，可以瞬間揮出無數拳頭，拳影重重，密不透風，根本防備不住。

不過蠻王十三怒雖然有著眾多優點，但在那方世界中的地位卻有些尷尬。強是強矣，但跟修道者比起，卻有些不夠看。而且修行這功法需要血氣太多太多，遠遠超出了凡間功法的水平。普通人哪有錢買那么多的資源？有這錢干嘛不修道去？

蠻王十三怒優點非常突出，但很小眾。

但楊一練過，動作要點還算是熟稔，今晚正好借助孫干等人復習了一下。結果還不錯，算是看到入門的影子了。

望著倒地的孫干等人，楊一心情復雜，感激中既帶著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