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壁咚又強吻

“你要干什么？”李老頭嚇了一跳，然后看到莫失語去解開尸體的衣裳，面色更是難看：“你不會是要剖尸吧？”

莫失語一臉理所當然點頭：“不解剖我來這里干什么？”

“即便是你要驗尸，也只能外部檢查，不可損害尸體！”李老頭雖然受脅迫帶莫失語來了，可心里也知道輕重，冷著臉道：“解剖尸體，必須家屬同意，不然家屬鬧起來，事情難以收場！”

莫失語也知道，對古人來說，死無全尸是十分忌諱的事情，一般驗尸能動刀的也都是一些死囚或者窮苦人家的人，這種官宦子弟若是被擅自解剖了，只怕這李老頭就得蹲大牢了。

“我知道了，若真如我所猜測，不用解剖也可查明的。”莫失語收起刀子，翻看了一下旁邊的驗尸記錄，皺眉道：“太過武斷，幸好我來了。”

李老頭也皺眉，只覺得莫失語是不相信自己的水平，不滿道：“我已經仔細驗過，死者眼結膜充血，鼻及口腔粘膜充血、水腫，用銀針試探咽喉之后銀針變黑，絕對是服用砒霜中毒！”

七竅流血、面色烏青以及遇到銀針變黑是砒霜中毒最典型的死狀，古代的毒藥中也一砒霜最為有名，也難怪李老頭會這般認為。

“他不是死于中毒。”莫失語在李老頭嘀嘀咕咕的時候，已經將尸體仔細查看完，指著尸體道：“你難道沒有看到這個嗎？”

李老頭看莫失語一個女子大咧咧得指著男子的那里給自己看，不禁覺得匪夷所思，可因為莫失語的表情太過鎮(zhèn)定，還是順著她的手指看了一眼，只見尸體那處有許多精液滲出，黑著臉道：“此人生前風流，有何奇怪？”

“這些精液混雜有尿液，絕不是因為性行為，而是因為窒息導致體液排出，口唇、趾甲紫紺不是因為中毒，而是因為血液缺氧導致的，尸斑出現(xiàn)過早也驗證了這一點。胸腔按壓有腫塊，應該是窒息導致的肺淤血和肺氣腫，如果可以解剖的話，此人內臟器官的漿膜和黏膜定有點狀出血……”

聽莫失語流利的說出尸體的情況，李老頭這下子也收起了輕視之意，而是面色慎重得追問道：“若是窒息而忘，為何死者面部并未出現(xiàn)按壓的痕跡？”

“因為死者是被人用金紙糊佛面的手法殺死的，紙張濕透之后再取下，頭發(fā)上有遺留紙張的碎屑。”莫失語將從尸體頭發(fā)上找到的紙張纖維取出放好，然后皺眉道：“死者手腕處和大腿部有明顯尸斑聚集，是生前被壓住導致的，想必兇手一定壓在他身上再用打濕的紙張糊住他的臉將他殺死，對比死者的身高體重，兇手應該是一個身材健碩的男子。”

“你不會是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才故意這么說的吧？”

莫失語抬頭，看著李老頭，眼神十分慎重道：“面對尸體，我從不說謊！這種手法原本是刑訊用的，死者死亡過程漫長而且十分痛苦，兇手一定十分憎恨死者，若是我真要殺人，我會選擇更快速的辦法。”

李老頭自然知道這種手法，的確會造成死者窒息死亡：“可我用銀針試探過咽喉部，銀針的確變黑了。”

“你看這個。”莫失語去過一根銀針在死者脖子上擦過，很快銀針便成了黑色：“砒霜是涂在死者皮膚上，因為無色無味所以難以察覺，你用銀針刺入就會誤以為毒素是在咽喉部。”

“那七竅流血是為何？”

“不過是被人用針刺穿了做得假象罷了。”

李老頭聞言，仔細去查看，果然見到有細小的針孔，之前看到癥狀理所當然便覺得是死于砒霜，導致忽視了這些細小的線索。

莫失語收好銀針，低頭將自己的驗尸結論仔細記錄下來，交給李老頭：“麻煩你將這一份驗尸報告報給官府，若是他壓在死者身上行兇，那兇手的衣裳上面一定也會沾染了死者的尿液和精液，只要往這條線上排查應該有用。”

詳細看過莫失語的驗尸記錄之后，李老頭終于明白，自己驗尸幾十年，這次是遇到高人了！

莫失語找到了線索，心里也是松了口氣，彎腰對著他行了大禮道：“此次綁架您的孫子實屬無奈，等您將這份驗尸報告提交給衙門之后，我定會交換您的孫子，上門賠罪！”

“得了吧，這時候再來這一套，沒用！”李老頭板著臉，看莫失語面色尷尬的樣子，收起了手上的驗尸報告緩緩道：“不過你這驗尸的本事不錯，不若幫我看看其它幾具的驗尸報告，看看能不能找出異樣。”

莫失語囧囧得呵呵兩聲，這老頭這是要讓自己做苦力的節(jié)奏啊，之前不是還嫌棄自己是個女的咩，這畫風也變得太快了！

不過畢竟是自己理虧，如此已經算對自己很客氣了。

在李老頭的堅持之下，于是莫失語只能又幫著將義莊里的其他尸體都查了一邊，提出許多疑點都爭論清楚，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泛白，莫失語才得以離開。

悄然回到童旭家的后院，遠遠看到詡依白靠著院門垂著頭似乎在打盹，聽到響聲便偏頭來看，晨曦的微光瞬間亮了起來，斜斜一束正好映在他的側臉上，那一雙黝黑的眸子里面便像是散滿了星光一樣動人。

莫失語只覺得看著那雙眸子簡直像是有魔力一般，自己呼吸瞬間都一窒，然后回過神來不由得訕訕笑笑。

對方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孩童模樣，而且還是那種霸道傲嬌的臭脾氣，自己居然一瞬間會覺得驚艷，定是一夜未睡產生的幻覺！

詡依白雖然已經聽探子回報說事情很順利，可直到看到莫失語無事才稍稍松了口氣，上前幾步問道：“還順利么？”

“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哈哈哈！”莫失語為了掩飾剛才的失神大笑幾聲，看到詡依白一臉看白癡的眼神看著自己，才輕咳幾聲老實道：“額，已經找到他死于窒息的證據(jù)了，剩下的要等李仵作將驗尸報告遞上去，衙門的人查了才知道。”

“那老頭是資深仵作，為人也算正直，之前還得過皇上的嘉獎，若是他遞上的驗尸報告，官府應該會仔細調查的。”

莫失語點了點頭，看了看角落：“他的孫子呢？”

“已經送回去了。”

“你倒是信任我，若是我找不到證據(jù)怎么辦？”

“你可以。”詡依白看著莫失語眼底的黑眼圈，雖然面容疲倦但是整個人卻是精神亢奮，撇撇嘴嘲笑道：“若是你這般喜歡尸體的人都找不到，那世間便沒人能找到了。”

莫失語頓時氣急，伸手捏了捏詡依白的臉惡狠狠道：“姐這是職業(yè)素養(yǎng)，不是戀尸癖，你這熊孩子夸人都不會咩！”

詡依白又被捏了臉，想到莫失語動不動就是摸自己頭捏自己的臉，完全是拿自己當作小孩子看了，頓時心情不爽，伸手一把抓住莫失語的手腕咬牙切齒道：“莫失語！我不是小孩子！”

“哈哈哈，有什么關系嘛！”莫失語一夜沒睡，雖然勉強精神亢奮，但是理智已經遲鈍成漿糊了，蹲下身變本加厲伸出兩只手捧著詡依白的臉揉了揉，笑嘻嘻道：“這么萌噠噠的一張臉多好，吃妹子豆腐都不會被告性騷擾的說！”

之前原本不想計較與這個蠢女人，可又一想，莫失語這榆木腦袋，等她自己意識到只怕還不知道什么時候。

這下子詡依白也不打算忍了，眼中精光一閃，猛地將莫失語推到了墻壁上，然后一手捏起她的下巴，探過頭吻了上去。

莫失語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強吻，一時恍惚被推倒坐到了地上，等感覺到嘴唇上軟軟的觸感，使勁沒能推開詡依白，條件反射張嘴就咬了下去。

“啊！”詡依白吃痛，放開莫失語，嘴巴上明顯的一個牙印，配著黑了的臉顯得特別可怕！

“我，我不是故意的！”莫失語看著那牙印莫名有些心虛，又猛地反應過來自己才是受害者，炸毛跳起來指著詡依白臉蛋漲得通紅，也不知是害羞還是氣得，哆嗦道：“壁咚，強吻，耍帥，你這熊孩子要上天了！”

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敢咬自己，自出生還從未這么丟臉過，詡依白挑眉眼中壓抑的怒意像是可以看到火星了，看著莫失語咬牙切齒道：“熊孩子？看來我有必要再證明一次我是不是孩子了！”

“停停停！”看詡依白又要欺身上前，明明比自己還矮一些，可那逼人的氣勢是怎么回事？

“所以，還說不說我是孩子？”

看到詡依白眼中半是戲謔半是認真，莫失語趕緊伸手擋住，深吸幾口氣才怒道：“我知道了，你不是孩子行了吧，你丫霸氣得就差拿著套馬桿去草原套草泥馬了行了吧！停！不準再來了，不然我真揍你啊！”

見莫失語雖然梗著脖子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可眼神躲閃，耳朵都紅到了脖子根，詡依白才滿意得放過了她。

初次交鋒，莫失語完敗……

本就一夜未睡，又被壁咚強吻受到了驚嚇，莫失語干脆裝鴕鳥，大吃一頓之后就在后院的廂房里面蒙頭大睡了。